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州闭眼,等待着最后的长眠。
……
光,在第二日如期而至,照亮了整个漪涟、春色不散的房。
曹州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清理干净。
这可真是太意外了,除了全身性事后的酸痛外,他全身基本上干干净净,连囚服都换了一套新的,像是被人给事后专门打理。
宁昱琛居然没有事后要了他的命…
这是想慢慢地来报复、觉得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自己了吗?
曹州猜测之余,宁昱琛也不知何时回来,站在门外不知多久。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宁昱琛的脖子处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划痕,以那道划痕的深度,宁昱琛本应该必死无疑的。
可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还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曹州微微偏头,看着窗外又变得昏暗的天,第一次开口打破禁忌——
“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不死的宁昱琛;
能够随着自己心情变化的天;
一直都在更改着出狱日期的审判书…
这一切的一切,曹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只要找到某个契机,就能将这虚拟的世界彻底粉碎。
可是宁昱琛没有理会他,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出乎整个监狱意料的,是宁昱琛并没有实施他的报复。
谁也不知道宁昱琛“死而复生”后关禁闭的那五年是怎么度过的,就像谁也不知道宁昱琛到底在想什么,回来筒子楼后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不止是其他人疑惑,就连曹州,都觉得宁昱琛回来后变得有些古怪。
起初,宁昱琛起码还会用一种极恶劣的眼神盯着他,让曹州随时随刻都做好被粗暴对待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后来,宁昱琛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一不少他的一日三餐,二不将他囚禁强暴,甚至有时候只是简简单单地和他待在牢房一整天,都无话可说。
以前因为曹州口吃,说话不流利的缘故,虽然他们两都不是什么开朗的性格,但好歹宁昱琛说的话要多上不少。
但如今像是完全反了过来,变成了宁昱琛的一声不吭和曹州的少话寡言。
他们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表现得却不像个死敌。
短短五年时间,他们沦为了彼此间最为熟悉的陌生人。
而监狱的天,也随着曹州逐渐地放松警惕,又回到了之前的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曹州依旧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
而宁昱琛,却在不远处拿着手术刀细细地削着不知哪来的苹果。
宁昱琛握手术刀的手很稳,削着的皮很长很长,一直没断,被他牢牢地把控着,利落的刀法也极其有特色,凌厉又迅速。
苹果削完之后,被他放置在了桌面上。
他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这苹果是拿来干嘛的,他自己也不吃,又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任由它暴露在空气中,最后腐烂变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苹果几乎每天都换。
宁昱琛的刀法也越加熟练与迅猛。
有时候曹州也不禁怀疑,宁昱琛是不是每天都在借此练自己的刀法,好在之后某个不知名的夜里,将他给切割成无数块,来碎尸泄恨。
这种日子曹州忍了很久。
即使宁昱琛像个透明人一样地毫无存在感,但曹州依旧感到浑身的压抑和不自在。
他杀不了宁昱琛的这个事实,就像那道脖子间的疤痕一样,已经完美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试多少次都是一样,他也懒得再去纠结。
终于,他在一次天快亮的时候起了床。
没有惊动身边的宁昱琛,他独自来到房门前,一拧,门却被反锁了。
“想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传来宁昱琛熟悉的冷淡。
曹州握着门把手,只子不语。
后面的阴霾几乎要将曹州给包裹起来,他才肯无所畏惧地回头,答道,“我要,离开这里。”
宁昱琛的眼里似乎充斥着无法遮掩的痛色,再也无法控制的眉头皱起也显得有些痛心疾首。
他走在曹州面前,不断靠近着这人的脸。
“都忍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就不能这么过下去?”
曹州看着他,直言不讳道,“因为我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
宁昱琛明知故问,“我难道比这里还要可怕吗?你能在这里忍受五年,却不能在我的身边忍受这哪怕一分一秒?”
“对!”
曹州的回复没有任何委婉,收敛了五年的恨意在此刻全部爆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昱琛,你应该,很恨我吧?装什么大度?装得,很累吧?”
“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死,那我,就得死!”
“我不是,非要离开这里!我只是想要,离开你!!”
我不是非要离开这里,我只是想要离开你…
宁昱琛的神色好似如遭雷击,在顷刻间全部垮掉。
他看着曹州脸上的坚定良久,连站着的脚步都显得有些不稳,好像只要风随便一吹,他人就会彻底倒下。
曹州实在无法将这样的宁昱琛和以前的那个魔鬼联系在一起。
好像仅仅只是关了五年禁闭,出来后的宁昱琛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复曾经的旁观者清。
他像是沦为了这场游戏的当局者,在患得患失中被迷得神志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峙了很久,宁昱琛最后还是答应可以放他出门,可交换的条件却显得有些奇葩——
他让曹州再对他笑上一次。
就像当年曹州挖地道时受伤,宁昱琛不肯下去时,曹州无奈的苦笑一样。
只要是笑着就好。
临走之前,宁昱琛看向他的眼神倒是恢复了一点曾经的断然与清白。
他说,“曹州,你是不可能摆脱我的。”
可出门的曹州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
筒子楼的屋顶,自曹州走上后,暗沉的天慢慢变亮,颇有一种晨光熹微,驱散了所有阴霾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州只觉得自己每踏上一步,周围的所有光景就都变得模糊梦幻起来。
和当初自己快出狱时,走上那两百多米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站在熟悉的女儿墙上,脚下是比十八楼还要恐怖的高度,心态却异常的平静。
他看着远方的围墙,看着朦胧的天际,看着那围墙外像手术灯一样的炙热光亮……
在那一刻,他好像释怀了什么,异常的轻松。
他突然想起了郝唏;
也想起了当初被摔得血肉模糊的身影。
他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还要坦然的了。
只有死人才可以离开这座炼狱,
而他,马上就能够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然高兴,也应该高兴。
他在一跃而下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宛若玻璃破碎的声响。
他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摔成了碎片。
万丈光霞,突然自他体内爆射而来,然后天地开始模糊,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
天地再度黑暗,仿佛归于混沌。
曹州沉寂在这黑暗中很久很久,终于缓缓抬起头,黑色的眸子有着清明逐渐回归;
再然后,就在他即将涌入光线之时,有着一道冰冷却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令他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反抗排斥。
他听到有人伏在他的耳边,语气病态又贪餍,在一起坠入光线之时,在他的脸上轻吹一口虚惊一场的笑意——
“终于…抓到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人终于有醒来的迹象了,再迟一点,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呸!这种人渣,活该昏死才好,免得给社会添堵!!”
“这种人,必须报告给上面,最好关一辈子的监狱!不,还是直接处死才好!说不定他还会祸害一监狱的想要重新做人的囚犯。”
……
一声声的咒骂在周围袭来。
曹州撑起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像手术灯一样炙热的光芒,亮得刺眼。
他频繁地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勉强强能够直面光线。
这是…哪里?
曹州眼球慢慢波动,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某种仪器上,脑袋顶端插满了线条,身上就只是披了一层白纸,堪堪能够挡住隐私。
而那些线条慢慢延伸,从他的大脑逐渐传送到不远处的电脑分析上,被一群白大褂的人们做着研究。
他们又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州无助地滚动着眼球,突然发现那边做着记载的白板上,用红笔写着这样几个大字——
暂时性失语症、同性恋、双重人格、反社会人格、边缘型人格障碍。
只是有几个字体又被黑笔给划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人还在做着讨论,有几个字眼仍旧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双重人格这种心理疾病,我们这种催眠可能对他有害吧?”
“要知道,催眠是不能对着这种人做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反正他都是要关进监狱的,被我们研究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他一块肉!他还得感谢我们呢!!”
那些字曹州明明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刚才那个白大褂慢慢向他走了过来,目光带着鄙夷不屑的审视,仿佛躺在那里的曹州根本不算个人,只是一个对社会有害的垃圾家畜。
“不好意思,针对我们这次催眠研究,我们决定将你先关到精神病院直到康复,再送去监狱好好改造,你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州一时之间都是懵的。
他记忆的最后是自己从筒子楼的屋顶一跃而下,怎么又会轮到这种地方做了什么催眠研究?
“你,在说些…什么?”曹州虚弱的语气就像是机器合成一样,显得干巴又嘶哑。
可那白大褂的专家倒是讥讽一笑,“忘了你还没彻底从催眠中清醒过来了。”
“实话告诉你,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被催眠以后,你内心的真实世界!”
“换句话说,你不过是去到了自己的内心,来了解了一番自己内心究竟有多黑暗龌龊罢了!”
边说,那个专家还拿出了记录报表,都是有专人在曹州被催眠后,通过他的唇语,所记载的关于他所看到的一切。
“你所看到的世界大体是一座监狱,代表你已经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
“而里面那种以恶制恶的制度以及恶心的男人间的交配,也不过是你内心黑暗的另一种叙述,还有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同性恋毛病而已。”
曹州听得一知半解,忍不住掐断他毫无感情的复述,“你的意思,是我所看到的、所经历的,都是……假的?”
专家轻蔑地点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如此,通过你的描述,我们还确诊你有暴力倾向,有着变态的、崇尚血腥暴力的生存法则,这也都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现象。”
“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监狱有多阴暗毫无人性,那你的内心就有多恶心龌龊,活生生就是一个烂人。”
曹州明显是难以置信的。
那在监狱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生活的八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他绝不会因为眼前这人的三言两语而被轻易蒙混过关。
似乎早就知道了曹州心中所想,专家也懒得再多做解释,只是还在不断添油加醋,“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们呢!通过这个催眠治疗,你真正地认识了一番自己,还治好了你的失语症和双重人格。至于同性恋…”
“经历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想必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这一句话无异于将曹州内心深处最不能提的卑劣统统都给展现了出来。
那种被男人轮奸的过程,即使只是一场梦,都让曹州痛苦地全身发颤,根本不敢回想。
那宁昱琛呢?
宁昱琛,也是假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曹州提起这个名字时,专家的神色倒也难得认真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曹州,慢慢逼问,“你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曹州,何必自欺欺人?”
“你应该已经在苏醒之前,就察觉到了那个所谓的监狱不同寻常了吧?或者你早就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只是你没有证据,你不敢相信,你找不到方法去打破它。”
“至于宁昱琛是谁?”
“你也不动脑筋想想,谁能够统治你整个‘监狱’?谁能够轻松驾驭你内心的所有黑暗与龌龊?谁又能将你所有阴暗的心思都给看透?”
刹那间,曹州灵光一现,眼睁睁地看着专家的手指慢慢戳向自己的心脏——
“那是你啊…”
“一直都是你。”
“无论是阴暗的你,毫无人性的你,还是没有一点善意的你,都是你的心魔、是你内心的所有肮脏卑劣,全都是你…”
“统-统-都-是-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的一声——
曹州觉得此刻的头颅仿佛爆炸般地发出剧烈疼痛。
他难以控制地捏住自己的脑袋,不断地死扯着发梢,口中流露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哀嚎,都无法抵挡一切真相的瞬时降临。
……
“曹州,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
“从来都不是我不放过你…”
“一直都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
“他们说的没错,曹州…”
“你确实有病;”
“你也确实正在像个女人一样地被我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你只有两年半就能出去了,可我却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
“你还要试多少遍才肯相信,嗯?”
“你是不可能杀死我的。”
……
“曹州…”
“是你,一直都有病!”
……
“曹州,你看看,你硬了,你是个同性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州,你明天就能够出去了,可我却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真是羡慕你啊。”
“为…为什么?”
“因—为—你—”
……
“跟着老子有什么不好?”
“反正,你也不可能能够和我断得干净!”
……
“曹州,你是不可能摆脱我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啊—-啊———”
昔日的那些被曹州刻意忽略的对话袭来,侵占着他的大脑,皮层的疼痛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冲破一切的恐惧感直达顶峰,折磨得曹州在仪器上翻来覆去,目眦欲裂。
都是他自己…
统统都是他自己……
难怪…难怪他的心中所想都能被那人给轻易猜透;
难怪他每每涌起的杀意都能被那人给轻易识破。
他所有阴暗的心思在那人面前都无处可藏。
原来他就是自己啊…
他的心魔、他的所有黑暗面、他内心的魔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统统都是他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州爆发出一阵失魂落魄的大笑。
都是他自己啊……
尖锐的、无法控制的笑声将曹州整个人都折腾得疯疯癫癫。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只是冷漠地看着,对此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不知疯癫了多久,泪水都已经干涸,曹州这才全身乏力地瘫软在仪器上,眼神死寂又悲凉,像是睁着眼睛,失去意识地陷入昏迷。
“老师,这…这不会出事吧?”现场终于有人开始担心。
“这人原本就有那么多病,本来就不适合做催眠的,会不会有什么后患啊?”
“怕什么?!都看什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家怒喝,“现在都快给我整理一下资料,等会就要传到上面了,哪还有时间去理会这个死变态?!”
“妈的。”说完,那专家还吐了一口嘴里的屑渍,招呼房间内五六个人开始背对着曹州整理数据资料。
在众人都开始着手处理的时候,突然,身后爆发出一道道惨叫——
只见刚才还陷入昏迷不知死活的曹州,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完全没有了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不仅显得格外平静,还阴翳着整张脸,拿着一旁的手术刀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了结了其中一人的生命。
这些专家哪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被那血腥尸体给吓得魂飞魄散地栽地尖叫。
曹州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走来。
不苟言笑之余,说不出的阴沉与煞气深重。
仿佛那一步步踏着的,是尸横遍野的头骨遗骸,自地狱深处爬出,自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和骨子里的流露出的残暴,和刚才的受惊疯癫是一种截然相反的画面。
曹州终于走到刚才那个表情轻蔑的专家身前蹲下,为他悉心地整理着死之前的仪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家被迫沾染上曹州手上的血渍,苍白着的脸,哪还有刚才颐指气使的半分神态。
“你刚才吓着他了。”
曹州突然不知所云起来。
顷刻间,那专家害怕之余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双盯着曹州的眼睛瞬间变得惊恐与难以置信。
只是那刚到他喉咙里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就被浅笑着的曹州给一击致命。
死不瞑目。
如果有人曾经见过宁昱琛削苹果时的刀法的话,就会发现,曹州那手术刀抹人脖子的动作与当时的宁昱琛——
如出一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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