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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便是这书来历,柳萧将身子往陆绮凝那边挪了挪,书不为忌讳,做书之人姓文就是忌讳,“就是几年前从这走掉的文寒灯大人。”
“太子妃有所不知,文大人虽是文家旁系小妾所出之子,可文大人父亲待家中子嗣一视同仁,文大人阿娘也懂得敛起锋芒,可好景不长,文大人父亲去世,家中女眷可带部分钱财再嫁良人,只这小妾未改嫁未要钱,只将儿子带离江南。”
“若非三年前江南城归了咱南祈朝,我们还不知这桩事呢,说来还是文大人阿娘有先见之明。”
“这册子便是文大人主动送来江南城的贺礼,文家家主三年前一收到这个,高兴坏了,又是修缮文家宅院,又是修缮文扬街的,只可惜两年前文家人不翼而飞。”
女子天性,一说到惋惜之处,又是唉声又是叹气的。
陆绮凝怀中抱着一沓澄心堂纸,她今日正好是要集思广益,让这些学生试着写写那闻谷县水灾问题,“如此说来,这文大人倒是个重情义的,他这母亲确实教的不错。”
“那文大人父亲,其他妻妾呢?”陆绮凝接着问道。
柳萧垂头半晌,遗憾道,“就一妻一妾,相处融洽,文大人和他母亲离开后,文大人父亲正妻就守着孩子在文家过日子,只可惜两年前都不见了。”
文家刚不见那会儿,有人猜忌是否为文大人摸黑将人全部带到闻谷郡县享福去了,后来消息确凿没有。
那些嫁进文家的女儿,一夜间也都不见,这些人家有人报案,官衙子上门也没查到什么,甚至家中陈设整齐,不像是被灭了门。
一时间众人人心惶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久而久之成了人心中不敢提起的往事一桩。
陆绮凝不徐不疾走着,“那文家失窃,是在文家出事前几日?”南珵昨儿告知她,官衙中案卷上写着是在出事前月余,摸不准是否是卫朝做了假。
卫朝此人无所不用其极,人都死了,留了一堆烂摊子事,还是多问一嘴的好。
柳萧记得没隔几日,“三四日的样子,就那囚犯被抓住,在牢内认罪过后没几日。”很具体的日子她记不清,反正不超过五日的样子。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进了已挪到湖心亭后山新搭建的湖心书院处,这里比原先更宽敞些。
书院里的学生玩的不亦乐乎,一瞧两位夫子来了,鸦雀无声。
陆绮凝和柳萧二人从穿堂过,在最前处坐下,学生上前领完澄心堂纸回座位后。
陆绮凝才道:“大家今日写一篇文章,就说说那闻谷县水灾如何改善。”
闻谷县百姓不愿搬之,以绝无穷后患,既然鹿湘书院的陈敛云有言,百姓意愿修缮,那边集思广益,学生大都平民出身,最懂百姓需之。
想来那文寒灯如若是个好官,应当急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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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已过,湖心亭的官衙悄无一人,南珵在陆绮凝前头来了趟湖心亭,便领着工、刑二位大人和差使一同离去,只留了贴身侍卫青墨在湖心书院外,守着陆绮凝。
昨晚,南珵和陆绮凝回别院后,商讨过一事,就是那黑衣人口中下一个死去的百姓会是谁,活着的百姓比死去的百姓重要许多,但文家一案不没敲定是否死去吗。
是以也是“活着”的百姓,一大早南珵便领着人亲自又走了趟文家门,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
若文家之事与背后人脱不得干系,那么这背后人还算有点良心,未把在文家做下人的百姓全都杀之后快。
赌一把背后人究竟良心在何处,与其让背后人牵着他鼻子走,不如他先从这两位大人身上找找破绽,选择杀一个。
南珵和工、刑两位大人就站在连着文家前后院的东篱桥上,水中苍穹湛蓝无云,残荷傲骨铮铮立于水中。
“这文家倒是难得文雅,不知两位大人是否赏过。”南珵不露声色,谈笑自如。
工房大人在当下寒季,后背隐隐渗了汗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理了理肩膀,趋炎附势道:“太子殿下当真慧眼识珠,这文家早在之前是江南城一大盛景,宅院何等风光,不过三年前那会,文家修缮一番,也令人流连忘返其中。”
而一旁的刑房大人倒是镇静自若,未开口言,眸中隐晦不明,只盯着水中瞧,此湖为活湖,水中有渠道连着城外,是以这里的水一直澄清。
文家前后两院每道门都被侍卫里里外外搜查,搜查不过是欲盖弥彰之举,并不是为了查出什么。
没过一会儿,这湖水中竟悄悄顺着桥廊下飘出一具尸体,而这尸体不是旁人,就是卫夕,那具死在昭兰死后山,随后又被徐鸿越抱走的尸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