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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错了。”叶青阑腕子一拧,挣脱了他的手,飞快抽出那把勃朗宁,庄献恩冷不防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只见叶青阑拿枪抵着自己的下颌,嫌恶地说,“我不杀你,但我确实受够了你!”
庄献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震惊,但很快,便被笑意淹没了,他的眼睛弯起来,显得有点调皮。
楚皓珍吓得喊了一声叶老板,孩子似乎也预感到危险,哭得越发厉害,几乎背过气去。
庄献恩不慌不忙地转身,朝楚皓珍母子走去,边走边说:“阑哥,你哪里都好,就是太倔,这世上有什麽想不通的事呢?你该放宽心,别跟自己较劲。”他回头沖他微笑,“你看我面对着你,杀父之仇都可以放下,你又有什麽放不下呢?……皮囊而已嘛!”
他站在楚皓珍面前,慢慢捋袖子,替他分析局势:“杭州和上海,现在都在徐公和日本人手里,这二位是谁呢?”他弯下腰,摇着指头点了点楚皓珍母子,转头看叶青阑,“这可是薛靖淮的老婆孩子,是薛宗耀的儿媳和亲孙子!一人能当薛家十万大军哦!这才是真正的抢手货,你说是不是,阑哥?你要开枪尽管随意吧,等你死了,薛太太母子我也不用负责了,保证把他们礼送出门……”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哦了一声,“薛太太,你从万疆雪那里救了自己的朋友,却不管我二叔的死活,徐公很不满意哦!都是朋友,你怎麽厚此薄彼呢?听说日本宪兵队的狼狗会吃小孩,你猜猜看,玫儿要是落到日本人手里,会有什麽下场?”
楚皓珍简直受够了他的精神折磨,但无能为力,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离了他的庇护,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上海都两说。她心里恨,恨那个下落不明的臭男人,恨他为什麽还不快来救自己脱离苦海。
叶青阑听他说着,持枪的手渐渐抖得不成样子,他想起火车上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心痛如绞,难道时至今日,自己还要茍且偷生忍受这人的糟践,连痛快一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吊灯放出璀璨的光,照得他的眼角亮晶晶,一张梨花白的脸,因为羞愤染上绯红,庄献恩看在眼里,恨不能立刻就扒光了他。
不过攻身为下,攻心为上,要让叶青阑服服帖帖做他的禁/脔,他还有别的戏要唱。
庄献恩阴恻恻地笑着,把手伸向楚皓珍怀里啼哭不止的薛玫,楚皓珍连忙护着孩子转了个身,庄献恩扑个空,恼了,一手揪过楚皓珍的衣领,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楚皓珍脑袋磕在床沿上,禁不住脱了手。
然后,他张开手掌,像拈起一朵棉花似的,虎口夹住薛玫的脖子,轻轻一提,就把小小的身体提溜起来了。
他也随之站起身来,把薛玫吊悬在半空。
被他掐住脖子那一刻,薛玫嗷嗷的哭闹戛然而止,霎时化作“咕噜”一声,梗在了喉头,短胖的小胳膊小腿儿在空中乱蹬乱刨,粉白的圆脸蛋渐渐变成紫色,眼白翻出来……
楚皓珍磕昏了头,迷蒙中疯了似的锤庄献恩的腿,试图站起来把孩子抢走,刚爬起来,又被庄献恩狠狠一脚踹在小腹上,踢翻在地,这脚下了死劲,楚皓珍顿时像一只被开水烫了的虾米,弓着腰半天没有缓过劲。
庄献恩耀武扬威,不出意料地听到身后有扣动扳机的声音。
他镇静地回头,见叶青阑手里的枪指着他,他笑了:“阑哥,你想想,我怎麽会让有子弹的枪落到你手里呢?”
“放了孩子,不然我们一起死。”叶青阑抛下枪,枪身当啷一声砸在地板上,“你打不过我。”
“当然,我希望大家好好活着,我更希望,能和阑哥白头到老。”他言辞恳切,一脸真诚堪比求婚,“答应我,好不好?”
薛玫命悬一线,叶青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干脆地说:“好。”
庄献恩得逞了,把奄奄一息的薛玫扔到柔软的床垫上,走过来揽着叶青阑的腰往外走,“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哥哥。”
进了门,庄献恩急不可耐地做了想做的事,叶青阑果然十分有契约精神,不挣扎不反抗,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冷,任身上的人热火朝天地挥洒激情,他始终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不过庄献恩觉得没关系,叶青阑就算躺着一动不动,面对这副躯体,他照样着迷,照样发狂,照样如癡如醉,从他第一次见到叶青阑那天起,他就注定了要一生深陷这个漩涡,不能自拔。
“有完没完?”叶青阑趴在床上,额头一层汗水,淌湿了头下的床单。
越是噩梦般的时刻,时间流逝得越慢,直到过了许久,庄献恩偃旗息鼓,然而又有些意犹未尽似的,无耻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哥,我爱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