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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宗耀伸手捂住叶青阑的嘴,不让他出声,叶青阑意乱情迷,受到阻碍,非常不满地擡手又是一巴掌,响亮地抽在薛宗耀脸上。

“哎,我说你这巴掌不要钱吧?!”

薛宗耀被打得兴致昂然,直接把人摁住,狂风暴雨般给自己报了仇。

第 37 章

薛宗耀让薛靖淮固守热河,原是要防範日本人,结果日本人没来,薛靖淮跟谢至柔干起来了。

谢至柔早就看薛靖淮不顺眼,卧榻之旁,难容他人酣睡,何况是他这种一步一鬼的性情?他日夜寻思,热河那麽大的地方,你薛靖淮偏把军队开到我眼皮底下,这不是欺负人是什麽?

而薛靖淮,原本以为薛宗耀让他来打谢至柔,还有点含羞带愧的意思,及至荀参谋回来一通分析,薛靖淮彻底明白目标是日本人后,他立马就挺直腰杆、问心无愧起来了。

谢至柔拿着望远镜,天天观测薛旅的动静,盘算着把它打掉,趁机吞并了热河,让自己这个三分之二的热察绥巡阅使做得名副其实一些。但是,他又不敢,一方面碍于府院关系尚未彻底撕破脸,另一方面,薛旅兵强马壮,配备最精良的日本军械,想一口吞掉,谈何容易。

最重要的是,薛靖淮是薛宗耀的独生儿子,揍了薛靖淮,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会如何收场。仇是要报的,地盘也是要争的,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他不能干,他得忍耐、蛰伏,等待那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等来等去,等到了薛宗耀的死讯。

谢至柔捏着报纸,手止不住地颤抖,面上虽不露声色,心底却在无声狂笑——天助我也,机会这不说来就来了吗?死了爹的傻儿子,还不就是个挨揍的货?老子想怎麽揍怎麽揍,揍得他满地找牙!

不过仔细一琢磨,他又犯了疑心,万一是假死呢?

说不定,这爷俩只是合演出戏骗外人,要不然为什麽薛靖淮行动如常,毫无死了亲爹的迹象?

于是仍然按兵不动。

谢至柔的兵按来按去,按到薛旅都要开拔回津了,也没下定开战的决心。

至于最后为什麽还是打起来了,说来是这样——

薛旅炊事班的一个新兵,老家在谢至柔驻地附近的村子里,小兵听说上头近期可能要撤防,找了个晚上开了差,回家搂媳妇睡觉。第二天回营前,媳妇往他怀里塞了只大公鸡,让他带回军营补补身子。

小兵把公鸡夹在胳膊下,告别了媳妇往回走。

不料,这是一只雄心勃勃的鸡,虽被稻草捆住了爪子,但总跃跃欲试地要反抗。小兵路过谢部驻地附近,公鸡仿佛受到感召,喔喔叫了几嗓子,奋力挣脱主人的束缚,拍拍翅膀,远走高飞了。

相距不远处,几个巡哨的士兵正围坐在地上打牌,突然神鸡天降,把牌扑腾了一地。

祸首自然要被惩办。

几个哨兵围上来,要霸占小兵的鸡,还要搜他的身,小兵自然是不干的。双方你推我搡地起了争执,对方仗着人多,放话要扒了他的裤子示衆,小兵眼看干不过,一急眼,拔出腰间的枪,直接一枪撂倒了那个叫得最欢的。

对方傻眼了,一个人也能嚣张成这样?不愧是薛靖淮的部下。

就在这时,一个哨兵怒骂着要拔枪,无奈手速太慢,被小兵抢先一枪射中了心窝子,胸口顿时血流如注,死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抢鸡不成蚀了两条人命,不打死他都没法跟上头交代。

接下来便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打得小兵血肉横飞。

突如其来的枪声,把营房里正在吃早饭的谢督军吓了一跳,粥碗掉到地上,啪嗒碎成几瓣。

谢至柔盯着碎碗发愣,慢腾腾地反思,自己为何如此失态。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潦草地敬礼:“报……报告军座!我们的哨兵打死了一个贼!”

“贼?”谢至柔轻声问,“偷什麽了?”

“回军座,听说偷了炊事班一只鸡。”

“哦,就杀个人,怎麽费那麽些子弹……”谢至柔盯着地上泼洒的白粥,心不在焉地问。

其实,他在思虑另一件事,薛宗耀这麽久杳无音讯,派去打探的人说青园已人去楼空,而且还在天津郊外找到了薛宗耀的墓地。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薛宗耀确乎是死了,所以,他正考虑如何发起突袭,打薛靖淮一个措手不及。

谢至柔还在心里扒拉算盘,薛靖淮一颗炮弹,直接飞到了谢部的营房。

一阵天摇地颤,猛烈的爆炸声,震得谢至柔耳朵嗡嗡叫唤,天花板的灰簌簌落下来,洒了他满头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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