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骁身上也裹了件新狐裘。
他看着她,对她道:回去了,妹妹。
朱骁揉了揉朱宝莘还有点睡眼惺忪的头。
他心里觉着满足,而朱宝莘脑袋蒙蒙的,根本来不及躲开。
她有点不满的看了朱骁一眼。
适一与春桃都在,两人身上都是风雪,看起来很有点狼狈,而二人身后还有一群府兵服饰的人,想来是近调的。
有人看着他们二人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是府兵的头。
朱府的公子请求调兵,而后六皇子又拿着令牌命令必须立即行动找人,他们片刻不敢耽搁,但这雪山,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何谈容易,而且今年这山也不太平,常雪崩,众人的心都悬着,现下总算见人没事,这一颗心就落下了。
春桃瞧人没事,到朱宝莘面前哭诉了一番,才发现小姐与大公子,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朱骁与朱宝莘回了杨安街,找着他们时已是快近三更,他们并未立即回府,而是去了府衙,两人的身体都需得到休息,而且朱骁还更需一些细致的检查,并且,对于此次红珠出现,他还要做一些安排,及时的。
朱宝莘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做一件当初他认为是撒谎的事,这次,他相信自己的妹妹。
第二日,天气放晴,雪停了,朱骁派人在山中寻着了那位集红珠的人,也派人暗中盯着转红珠的人。
他与朱宝莘一道去了山中,到那位集红珠的人面前,朱骁见着了朱宝莘所说,当年他母亲所有,后来掉落被人用来引她们到池边的红珠。
这次珠子的纹路表明就是那颗红珠。
收集红珠的人是一个中年人,他听了朱宝莘的话,朱骁又承诺重金,但也未立时答应交出。
而是带着他们到了雪山的一处地方。
距他的屋舍有一定距离。
是在一处山峰相夹的峡谷。
朱宝莘在这里见到了寻常难见的红狐。
一只,栗红色的皮毛,赤红眼珠,尾垂下,羽十分蓬松。
像雪地精灵,它被集珠人手中的红珠吸引,不怕生的走到了几人面前,赤红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颗红珠。
朱骁瞧这红狐似就是当日瞧见的那只。
他也静静看着红狐到前来。
红狐在好奇的观察把玩那颗红珠,似乎比较喜欢。
那人对他二人道若是这只红狐要这颗红珠,那他就不能给他们了。
他当初到雪山也是差点被雪崩掩埋,所幸被红狐所救,后来,他就时常来陪它,并且发现他的救命恩狐很喜欢漂亮珠子,这才到处为其收集。
听到这,朱骁瞧一眼身旁女孩,这也有个喜爱珠子的。
他视线又落在那颗红珠上。
朱宝莘见到漂亮的红狐,几乎挪不开眼,她与充满灵性的狐狸打商量,将为何需这颗红珠的重要缘由说了,说那话时,中年男人自觉的走至了一旁。
朱宝莘说着说着,发现红狐似乎停下了扒珠子的手,它定定的瞧着她,然后转过身去,尾巴一撅,似乎不乐意般跑了。
红色的身影在雪地里奔远。
朱宝莘愣了一会儿,正要问,那集珠的人对他们道:红莲留下了这颗红珠,它愿意留给你们,你们便拿去吧。
红莲是这人给那狐取的名字。
说着那人似乎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朱宝莘连连道谢,也谢了那只远去的红色身影。
朱骁也朝红狐离去的方向,拱手做了个揖。
他道:日后定会拜谢。
朱骁还记得那日,是那只红色的身影出现为他引路。
不过现下,有重要的事要办。
朱骁看那颗红珠,他眸中有复杂的情绪,怀念、惊喜,还有冷漠与愤恨。
回到府衙后,将转卖红珠的人命人带到了面前,得知这颗珠子竟是当年,他母亲逝去那年,出事时,他们朱府当时一个打捞池塘的奴仆,暗中将几条鱼送给了为亲戚的他们,而其中一条鱼鱼腹中竟就有这颗红珠。
他们将珠子偷藏了起来。
之后他们家势越来越好,认为是这颗红珠带来的好运,便一直没想将其卖掉。
到了近两年,生意亏损,家中人又重病缠身,无奈他们才想到将红珠典当出去。
本以为暗中出手,又过了这么多年,应不会有什么问题,但
朱骁听了那张姓男人,此时已是一布庄掌柜的话,眸子像冰一样的冷。
胸腔里是极重的愤怒。
朱骁一只手扼住那人咽喉,他手缓缓收紧,那人不断讨饶。
朱骁手上青筋蹦起,在人几乎快喊不出来时,他松了手。
那颗红珠,是我娘的东西他几乎咬牙。
心头又是怒意恨意,又是悔意。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宝莘原谅了他。
而这般,也说明,当初,是有人谋害了他娘。
朱骁的眸光一瞬黑沉到了底。
朱宝柠在出事那日没有回去,一直等到夜间人回来的消息。
她本立即就要去府衙,秦宜桑在楼上的环廊上看她,她对她道:表妹现在去恐怕不太合时宜。
朱宝柠手掐紧,她道:为何?
秦宜桑道:夜迟,朱少爷与三表妹刚经历了险事,恐怕也需休息
朱宝柠站了会儿,她抬头看向秦宜桑,道:表姐如今倒是忘了当初是谁将你接来朱府的,更不知表姐何时与三姐如此要好了
秦宜桑手搭在栏上,她看着朱宝柠,回想起了一些情景。
当年母亲带着她第一次见秦姨娘,她那时年幼,还未刻意服用长身子的药物,当时秦氏见她,第一眼就有着忌惮与考量。
而且秦氏对母亲,对母亲的身份,不屑一顾,戳之以鼻。
之后,她特意服用长身子的药物,掩盖了容貌,秦氏得了母亲与父亲留下的钱后,满意将她接入朱府。
秦氏养着她,主要是为了给朱宝柠铺路,所以她不能丑,更不能,太美。
她见着她那时的样子,挺满意。
所以之后在朱府,一旦发现她有拒食或是减食的举动,秦氏就会盯着她,瞧着她笑。
秦宜桑自然就知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掩饰容貌也有部分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秦氏总喜欢敲打她时谈论她的母亲秦宜桑看着朱宝柠,她笑了,道:朱三表妹与朱夫人一样,很令人喜欢。
朱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是唯一一个会对她道她母亲是个漂亮又有才情的女人的人。
朱夫人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后来不在了。
想到这处,秦宜桑眼里的笑不再,她唇角还笑着,道:某些事或许该有个结果了。
朱宝柠没听的太清。
她一点也不想再耽搁,往府衙的方向跑去。
事情发生的很快,也很突然。
朱府上下都不知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只知大少爷与三小姐在外待了几日,之后回来没多久,朱府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年当年,府上夫人出事的事儿竟又被翻了出来,而这次直指的矛头,据说谋害的凶手,策划了一切的人,竟是府中对人都还不错的秦氏。
那个一直温婉得老爷爱重的秦姨娘。
提供证据的,是当年待在秦氏身边的表小姐。
还有当初年幼的三小姐曾说过不见的那颗红珠,这次也找着了。
大少爷找到了几位当初参与这事,此前一直隐匿的人,连同那位与秦氏勾结当初也参与了谋害朱夫人的京都有名的大夫,秦氏的罪证据确凿,不仅朱府知晓了,整个京都都知晓了,知道原来当初,朱府的夫人是被人谋害死的,不是因府上嫡姑娘贪玩死的。
这事朱橝丝毫管不得朱骁。
证据摆出来时他虽不大能相信,但好歹考量着家丑不可外扬,但朱骁这次却不论,他要让秦氏付出绝对的代价。
而且,还有朱家嫡小姐的名声。
他的妹妹不是那等贪玩害死母亲的孩子。
这件事不能一直作为诋毁他妹妹的谈资。
秦氏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败露,当年那颗找不着的红珠如何也没想会在这里突然出现,秦氏面如死灰,她只能一个劲抱着朱宝柠。
而朱宝柠也是面容灰败麻木。
她瞧着朱骁,不知该如何再喊一声大哥。
秦氏自知逃不过,她将希望寄托于朱宝柠身上,只要朱宝柠的身份还在,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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