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一事,葛长回转身道:公子莫怪,属下方才差点忘了,局主她老人家还吩咐,让您此次事成后到她那里去一趟,二公子他,也挺想您的。
刘肆灵未应,葛长探究道:大公子?,他微偏头,抬眸看他。
刘肆灵道:好,我知道了。
朝人虚行一礼,葛长垂手而去。
刘肆灵看向廊外,眼微眯,身侧手指动了两下。
过了许久,身后走近一人。
李原抱胸持剑,朝刘肆灵拱手道:殿下。
刘肆灵道:嗯,说吧。
他抬头看着树上鸟笼。
绒羽各色的鸟儿叽叽喳喳。
廊庑下却清净。
李原道:回禀殿下,六局暂无新消息,只是
说着李原有些迟疑。
刘肆灵道:只是什么?
李原接道:只是李公子那里传来了消息,说最后一株冰莲出了点岔子,恐怕要再等些时日,而且,李公子还说,李门主似乎对他已有了怀疑,最近不便再与殿下联系。
但也让殿下不必担心他,他应能应付。
刘肆灵许久道:好。
李原知李公子所说出了点岔子,恐怕不只是一点小问题,对于殿下来说,这是最紧要的事。
只有解了毒,殿下才能少受掣肘。
如今,却又出了岔子,而且毒门门主
看来有些棘手。
李原看着前方人背影,他忽然,又有点迟疑道:殿下,容属下多嘴,朱三小姐之前那位蓝颜知己,不知您需不需要,属下派人去查查?
刘肆灵一瞬侧头,余光扫向李原,他似有些冷意,道:不必。
须臾又道:你也知自己多嘴?
李原立时不敢多言,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含含糊糊道:是,属下不敢。
属下这就走。
春日,桃花盛开,万物蓬勃。
但对于老人来说身子不舒坦却不分季节。
德庆殿的老太后身子不爽利,心情也就不愉快,在陛下几次去请安时都有气无力,陛下仁孝,自要为老祖宗分忧解难。
所以哪怕宫内还有许多政务,陛下也花心思探知到老人心意,趁着桃花盛开的时节,吩咐一众皇子,将老人送往位于江南的行宫阜阳山庄。
山庄殿区集中在山腰,大部分地方,观景视野都是极好。
下方有一片桃林,花开时美不胜收。
老人喜小辈陪伴,不过年长的皇子都有政事,所以此次是太子将人亲送至山庄,后不久便返回,之后陪在老人身边的则主要是二皇子生母荃氏及比较得闲的六皇子与其他一些王室亲眷了。
老人在山庄心情畅快了些,过了几月后,皇上得空,带着宠妃叶氏到山庄陪伴,大约过了半旬,陛下回京,留叶氏独伴老人左右。
老太后不急着回京,刘堂轩待着无聊,连书几封送往京城池洌苑,让刘肆灵得了空去江南转转,刘堂轩在信中提了句老人曾提过他,刘肆灵看了信,想到江南某些尚需处理的事,此次倒是方便。
而朱宝莘,几乎同一时刻,也收到了姨母的传讯。
老太后回程未定,或许会一直待到今年下旬,而十月是叶家两位老人的祭日,叶氏意思,是若她在京城无趣,可下江南,到山庄陪她,之后再正巧祭奠两位老人。
最近朱橝又考虑着如何培养朱宝莘成为朱家声名在外的大家闺秀,朱宝莘正愁没地儿跑,姨母的传信简直是及时雨,又想着那位二殿下未离京,朱宝莘立时便答应,随同接她的人一同下了江南。
姨母的要求,朱橝是没法子拒绝的。
至了江南,没几日,朱宝莘发现刘四哥哥竟也来了,在殿区的一个花园里,他同刘堂轩站于一处,瞧见她,远远朝她笑了一下。
之后便离开。
而刘肆灵来后不久,庄里竟又来了一位,那位琮安县主。
老祖宗喜县主,不过老人最宠的还是说话跟抹了蜜似的刘堂轩。
刘堂轩见老人心情渐好,提议办一场春日会,以花为主题,热闹一番。
荃氏对这些最得心应手,立即张罗起来,江南的世家,也被赐予资格参与这场宴会。
会场在殿区,殿区下方桃花繁盛,殿中则摆置了各种名花异草,珍奇玉器更是数不胜数,却只是花的陪衬。
满殿绕香,奇花异玩,来者无不惊羡。
白日赏花,晚上热闹。
老人爱热闹,瞧稀奇。
此次花会,刘堂轩从江南寻了许多民间艺人,个个皆有大胆表演。
现下,场会中央,便有一缠头的民间艺者与众宾客隔开几丈距离,表演着魔术的喷火变花,既刺激,又有美感。
艺人轮番上场,朱宝莘瞧了会儿渐渐没了太大兴致,因她之前在江南也见识过不少,目光在人群中逡巡,隔着表演,她瞧见了对面斜向她而坐的刘肆灵。
与其欣赏表演,不如欣赏人呢。
上辈子哪能这般无所顾忌的打量人。
朱宝莘托腮瞧着,也不知这样的哥哥,未来要怎生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她希望人能再迟些,至少再迟些,遇见人的红颜知己,能再多时间的属于她,不然以后,恐怕就没法子再这般肆无忌惮的欣赏人美色了。
朱宝莘看着人希望人也能瞧见她,像以往那般朝她温柔笑笑,但人却一直没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有点郁闷,她也将视线收回,但须臾又朝人看去。
刘肆灵与人寒暄,多是江南官绅,朱宝莘瞧他侧身向她,应是能瞧见她了,她正襟危坐,却见人的视线掠过她,似是没注意,又好似视而不见。
但哥哥为何会不见她?
所以应是没瞧见吧。
刘肆灵视线掠过女子方向,朱宝莘好几次与人视线相错,这次,刘肆灵的视线又朝她方向投来,她本以为定能与人对视了,没想,却突然有个身影挡在了刘四哥哥面前。
阻隔了他的视线。
刘肆灵将目光收回。
他看向立于面前的女人。
女人手中拿着一杯酒。
酒水清亮。
映出杯上镌刻的纹路。
刘肆灵略有不解。
刘辛樾眉眼上挑,面上表情高傲又似带着某种微妙的情绪,她竟朝刘肆灵举杯道:四堂兄,辛樾与你喝一杯如何?
刘肆灵似意外,远处瞧见这一幕的刘堂轩则更是意外,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县主在打的什么主意?
刘肆灵道:县主是何意?
刘辛樾道:不过是请堂兄喝杯酒而已,怎的,如此你也有疑虑?她眸中挑衅意味浓厚,还有着莫名的兴味。
刘肆灵看眼酒杯,周遭已投来许多探究目光,他道:好。
将酒一饮而尽,刘辛樾看刘肆灵一眼,便离开了。
朱宝莘瞧见,刘辛樾的面上挂着笑意。
那笑,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
很快,刘肆灵被刘堂轩拉走,之后,朱宝莘便没在场上见到他。
月色渐浓,快至子时,宴会将散。
山庄半腰,一处观景极好,但离老太后的殿区还有不少距离的一幢名为端阳的阁楼处,六层的一间屋中,此时,帷幔遮挡的床榻上,一女正将一男子压于身下。
屋内烛火摇曳。
女子两手撑于男子身侧,她见男人缓慢睁眼看她,似乎已搞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波澜不惊,她道:这么快醒了?
男子道:不知县主这是想干什么?
刘辛樾瞧下方肌骨如玉的男人,她缓慢压下头去,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男人平静看她,须臾道:想不到县主对我竟是有这样的兴趣?微微笑着,似乎些许嘲讽。
刘辛樾不在意,见男人笑,那笑落在她眼中,使她更没了几分耐心。
眸中炙热更甚。
刘肆灵瞧清了那种炙热,他道:堂堂县主也会使这种手段?
自是指他突然无缘无故到了这床上以及现在受制于人的情况。
刘辛樾得意一笑,赵悌送她的东西,果然好用。
手段?
她道: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使任何手段。
你说是也不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