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知他们殿下厉害,但没想全力起来,会这么厉害。
这还仅是七层,若是真突破了据说与七层又是一道大坎,不可同日而语的八层,那不知会是何等光景。
天下,应再无敌手。
没过多久,大概半刻钟时间,方才还在空中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衣袂翻飞,伴随着一道银光往后抛出的弧线,一把薄如纸片的银剑斜斜插入地面,剑身震颤的嗡鸣两声。
场地中央,两个互相僵持的身影。
一个持剑,剑刃横抵另一人脖颈,一人空拳,二指弓骈,距另一人脖颈仅余半寸。
高下分出。
两人袍角缓缓垂下,无风无澜。
戴面具的人看向戴斗笠的人道:试过了,首阿罗觉得如何?
斗笠人沉默几息,视线缓缓凝向伸到自己脖间的手,盯着缠了黑色玉石护具的手腕,他道:七层上不错。
三爻一层,想必大公子腕间的飞爻纹该有二十一道了。
刘肆灵视线也落向自己的手腕一处,他道:首阿罗是想看看吗?
首阿罗将持剑的手拿下,他道:不必了。
若是八层二十四道,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刘肆灵也放下手,轻勾唇,眉睫舒展温柔,未再言语。
首阿罗将剑收回剑鞘,他从刘肆灵身边走过,未转头看人的道:今日大公子若是觉得首阿罗冒犯,待大公子突破飞爻八层,届时可随意
话音微沉,首阿罗紧接道:取阿罗性命。
走至空地东南方向,首阿罗背着一只手,这是准备率众离开的手势,十二罗刹视线皆随着首阿罗而动。
走至空地边缘,首阿罗背着的手放了下来,留下最后一句:希望大公子能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我们子脉最终尊的只有能突破八层,承得飞爻至高心法的顶级蛊脉。
刘肆灵也未转身,他听着身后人说的话,唇角一直微抿着,眉眼温润。
他思量一会儿,眼微阖,应道:首阿罗放心,肆灵记住了你说的话。
乙六罗离开前朝刘肆灵抱拳行了一礼,首阿罗余光瞧着,淡淡收回了视线。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这片竹林。
林间空寂,只余方才打斗留下的痕迹。
此次首阿罗领着甲六罗突然出现,实属意料之外,但任务完成,又将刻意针对他们的肃靖司逼退,他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首阿罗要回去复命,而刘肆灵每次出手只要不出其他意外,活着回来,张岩便自会替他禀报。
刘肆灵只需在一定日子,前去满足某些人的需求便行了。
这是总局主所说的给他的方便。
刘肆灵勾了勾唇角。
眼神冰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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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烧信
林间只余二人, 李原看着一地尸首,再瞧眼方才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他将一直斜插在地面的软银拾起, 掏出一张手绢仔细擦了擦剑身,然后才送到刘肆灵手边, 朝着首阿罗离去的方向,有点不甘道:拽什么拽, 若是殿下您突破了第八层, 他那近八层的实力又能算得了什么??
刘肆灵将软银收回袖中,看着方才人离开的方向,他淡淡道:可是八层,谈何容易。
李原瞧向人没有飞爻印记的右臂, 他想到什么,愈加不平道:若不是殿下您
刘肆灵转头看他, 李原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他缓缓低了声音,道:若不是那事殿下您又怎会迟迟无法精进。
刘肆灵抚了抚自己的左手手腕处,他垂眸,道:无碍的,既然娘说流风需要,给他就是了。
可是李原想到就不甘,他可没殿下忍耐心这么好,便还想再说什么。
刘肆灵已放下了手, 轻言道:李原。
李原立时噤声,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他突然咳嗽了几声, 用手掩了下唇。
刘肆灵停下脚步, 看向李原, 他道:不舒服了?
李原手心有咯出来的一点血迹,他又掏出张手绢,麻溜擦了擦,道:没事,只是喉咙有点痒而已,反正这毒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我的命,只要我不背叛您,这毒暂时就不会要我的命。
刘肆灵沉默,须臾他道:冯安那里前段时间传信已快研制出解药了。
拍了拍李原肩膀,他接道:跟着我这般出来幸苦你了。
若不是如此,他们不会放心,你再忍耐一二。
李原严肃了些,抱拳道:谢殿下宽慰,李原都知道的,属下无碍。
刘肆灵这才将手放下,又接着往前行。
还有半月,朱骁与沈洺在纪山书院的课业便将结束。
半月后两人将启程,离开纪山书院回京都。
这日休息,朱骁站在梧桐居的正房门外。
他注视着院中一棵几乎有百年树龄的老梧桐树,下颔微抬,在那里站了许久。
沈洺从屋中走出,站在他身旁,视线也落在那棵梧桐树上,他道:要回去了。
朱骁道:嗯。
沈洺视线下移,注意到院中一小池边生长的一株矮荷,他想到自己桌案前匣子里的一叠信纸,道:自上次回去三年了。
朱骁听见上次二字,眉心突然一跳,并未接话。
沈洺过了会儿又接道:朱骁,此次回去,若你心里还有宝莘妹妹不妨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不然
有朝一日你定会后悔的。
朱骁眉控制不住动了一下,他眸沉下,面上冷隽,半晌,道:啰嗦。
沈洺看他一眼,有点欲言又止。
朱骁注意到沈洺目光,他很快又变得有些不耐,收回望向院中的视线,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沈洺,她是谁家的小姐,希望你最好也分清楚一点。
沈洺微愣,不过很快想到这三年,每每寄给他的信,方才那人都拿去看了,他很快垂头有点慨然的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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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月,阜国与隋国七年一度的质子交换之期便至。
晨的薄雾刚散去,此时天光大好。
大长苑,与一条红漆折廊相连的书房内,刘肆灵站在屋中靠门边的一张香案前,他垂首看着香案一角处厚厚一摞同样形制的信纸,手抚上最上一层纸封上的手绘蓝荷,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偃奴这几日已在清点东西,他站在窗边正整理着面前桌案上的书卷,见刘肆灵在注视着那些信,他多看了两眼,又将视线收回垂首做事。
等偃奴整理好准备退下时,屋内人突然叫住了他。
偃奴停住脚步,走向刘肆灵方向。
刘肆灵手从那一沓信纸上移开,他放下手,道:这些。
视线掠过那一沓纸封,他接道:都拿去外面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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