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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布帛上的话,待花璎念完,陈颛接过布帛,大臣们皆凑过来看,都不敢置信。唯有周金已盯着宋邺,汗颜不已。
宋邺不屑一顾:“只凭一块破布,怎麽就证明我不是亲生了?贤庄贵妃已死了十几年,父皇也过世四年,死无对证,说不定是你杜撰了找绣娘随便绣的。”周金已颔首:“有理,有理。”数位大臣附和。
宋琼见他如此厚颜无耻,气极反笑:“好,那弑君之罪该当如何?”宋邺更不承认,道:“我何时弑君?分明是你克死了父皇。”
“你掐住父皇脖子,令他窒息而亡,是我亲眼所见!你逼迫母后自刎,是阿玖亲眼所见!”
“口说无凭。”宋邺见场面中和了不少,正色道:“朕知道了,你们想逼宫造反。周卿、陈大人,你们二位是百官之中资历最老的,竟也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我不是亲生,父皇怎麽可能早早立我为太子?各位大人,若你们现在回头,朕可恕你们无罪。”
衆人哗然。
阿玖趁无人注意,到宋琼身边耳语几句。过了一会儿,宋琼上前打断衆人的窃窃私语:“诸位有所不知,父皇有个习惯,便是在金龙殿常睡的床的隔层里放了一个母后绣的平安符。只要是趁他睡时谋杀,他定然会将这平安符扔下床,若有朝一日无故横死,即可凭此得知是否是有人谋害。”
“这件事父皇给我们兄妹几人都说过,你贵为太子,不会不知罢?”宋琼说着走过去。
“这……”宋邺从未听过此事,只拼命回想那日皇帝被他掐住脖子时,确实挣扎了许久。但因周铭忽然出现,他并没注意皇帝挣扎时是否扯了什麽平安符……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先帝本就偏心,或许确有此事,专防他罢了。若他说“不知”,却真的找出了平安符,岂不是表明先帝对他有防备之心?不如说“知道”,就算宋琼在用这个诈他,他也可以反咬一口。
“我自然知道。”
宋琼笑着道“好”,指着那床:“现在只要探探床底,一看便知。”花璎会意,朝宋邺走去。宋邺浑身汗湿,乜视床榻。
“等等。”宋邺忽然挡在花璎面前。宋琼冷哼:“怎麽,心虚了?”
宋邺异常冷静:“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动手脚,以防万一,让那宫人来探。”
“好。”宋琼欣然答应。
宫人哆哆嗦嗦将手向床底下探去……在场所有人屏气凝神,都盯着那只缓缓退出的手,从胳膊,到小臂,到手腕……手里空空如也。宫人道:“陛、陛下,什麽也没有。”宋邺心中一喜,立即将床板掀开,看着隔层里那手掌大的符囊,突然大笑:“这平安符分明还在!是你诬蔑朕!来人,来人,把这帮乱臣贼子给朕抓起来!”
“你看清楚了,那可不是平安符。”
宋邺仔细一看,符囊里竟是他与姜国来往的信件!宋邺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宋邺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弑君之实昭然若揭。其穷兵黩武,致使民不堪命,这样的人何以为帝?”
陈颛稽首:“请陛下归还玉玺。”衆臣会意,纷纷附和。
“请陛下归还玉玺。”
“你们……”宋邺自是不肯,撞开宫人,揣着玉玺沖出金龙殿。不想迎面撞见一群士兵守候在外,他只好往太和殿跑去。半路上碰见许多大臣,而大臣们都没看清他的模样,只远远看见陈颛和周金已赶来,衆人以为发生了什麽大事,回头跟了上去。
此时宋邺已经穷途末路。
宋琼让人守住出口,逼近他道:“把玉玺拿过来。”
“谁敢!”宋邺环顾四周:“谁敢背叛朕,朕诛他九族!”宋琼见他仍旧执迷不悟,冷笑:“你的权力不是你手中的玉玺给你的,而是诸位大臣和万千子民给你的。你所谓‘诛九族’不过是动嘴皮子,又有谁听你的去做呢?”
宋邺望向老臣们,果不其然,所有人都自觉退到宋琼身后。
宋邺气急败坏:“一帮乱臣贼子,一帮乱臣贼子!”宋琼静静看着这可笑的一幕,只见他咆哮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剑朝自己刺来。宋琼不需躲,甚至不需作出反应,花璎就已经出手拦截,轻松将宋邺手中的剑打落在地。宋邺不死心,爬起来仍旧沖向皇座,花璎立马将地上剑卷起,朝其扔过去。宋邺自觉没有活的余地,闭眼等死,然而想象中胸口贯穿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睁眼,只见周铭替他挡下了这一剑,用最后一口气恳求:“殿下……”
宋琼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分外痛快:“失去挚友的滋味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