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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氏人本来就是不逊于匈奴的草原民族,双方在马术上不相上下。如今这两万月氏骑兵又被秦人传授技艺,以皮革、木料制作了简陋的高桥马鞍和马镫,战斗力顿时大涨,再加上匈奴人远奔过来,精力不济。双方只是刚刚交手,匈奴骑兵就落在了下风,被月氏人压着打。等到前方的右谷蠡王部被秦军骑兵正面击破后,负责在两侧抵挡的匈奴骑兵也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开始溃退,一瞬间就被月氏骑兵击破。现在到处都是逃兵四窜,秦军和月氏的骑兵开始大规模掩杀,匈奴败势已经不可挽回。“大单于,快撤!”伊韩邪也大叫出声。他除了匈奴右大将的身份外,在秦军方面还有另一个隐秘的身份。但在这兵荒马乱的战场上,伊韩邪可不敢胡乱动作,那些疯狂抢收军功的秦军骑兵可是听不懂他的胡语,并且绝不吝啬于给他脖子上一刀,砍了这个匈奴贵人的脑袋拿去换军功的。头曼单于立刻醒悟,他狠狠的瞪了远处那杆位秦军帅旗一眼,唾沫道:“天杀的赵佗!”“匈奴勇士,撤退!”他立刻驾马后撤,在呼延茑和伊韩邪,以及上千单于亲兵的护卫下向南方奔去。在南边,可还有左谷蠡王乌鹿虚和其他匈奴贵族的数万人,正在赶来的路上。“须卜当完了,我要带着乌鹿虚和其他的部族逃离这里,去东边和东胡联合,一起向秦人复仇!”“我发誓,我一定要向秦人复仇,我要亲手砍了赵佗的脑袋,作为酒器饮酒!”头曼单于咬着牙,在心中说着复仇的语言。然而当他在亲卫的护送下,好不容易杀出主战场,来到南方数里处时,却惊骇的发现,这里同样是一处战场。怪不得乌鹿虚一直没有支援到前面去。此处匈奴人、月氏人相互厮杀在一起,烟尘四起,战马互相碰撞,喊杀声震耳欲聋。“那个苏迦莎派使者骑快马赶上来,求见左谷蠡王,说是后方发现秦军骑兵的踪影,数量很多。左谷蠡王不知有诈,刚接见那月氏使者,想要问一问后面的情况,就被那个使者当场刺杀。我军大乱,后面的月氏人趁乱杀上来!”一个满身是血,灰头土脸的匈奴贵人哭叫着向头曼单于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乌鹿虚被刺杀了?”头曼单于感觉一阵头晕。左谷蠡王乌鹿虚虽然是他的反对者,还和他打了一场内战,但如今面对秦人的侵袭,他们却是最坚定的盟友。现在乌鹿虚被杀,其部众大乱,被后方的月氏人趁势冲过来攻袭,这相当于是断了头曼单于收拢左谷蠡王部,然后且战且退的打算。“苏迦莎,贱女人,你敢背叛我,我要杀了你!”头曼单于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的声音雄浑凄厉,饱含了无边的恨意,在这草原上传荡极远。然后,就吸引到了苏迦莎的目光。她漂亮的眸子紧盯着从北边赶来的那上千匈奴人。“头曼在那里!”“月氏勇士杀过去,擒杀头曼!”第六百零三章 :单于授首“上将军,匈奴已败,咱们赢了!”陈平望着远处战场,看到秦军击碎匈奴骑阵,开始追杀匈奴人的场景。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谋士忍耐不住心中激动,捏着拳头叫起来。这一次秦匈大战,可不是秦军用车阵来被动消耗对方,而是实打实的在正面战场上击溃匈奴主力,赢得的一场大胜。此战一胜,陈平作为谋士,就可靠着献策之功升级爵位,自然高兴无比。他舔着嘴唇说道:“不知道这一战能不能抓住头曼单于,如果能捉住此贼,咱们就能彻底将匈奴灭掉了。”赵佗淡淡道:“十万以上的骑兵在草原上厮杀追逐,到处都是烟尘滚滚,战马奔驰,想要在万军中捉住有亲兵护卫的匈奴单于哪有那么容易。更别说咱们人数不多,这一战只要能歼灭匈奴主力就够了,尽量对其多造成杀伤,不管有没有捉住头曼,都足以将北疆的胡患解决掉。”赵佗侧首,回望北边的漫天红光和烟尘,似乎大火正在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袭来。不过影响不大了,战局已定,剩下的只是如何扩大战果的问题。赵佗不知道历史上的蒙恬北击匈奴,对匈奴人造成了多大的伤亡。但他这一次,已经将匈奴彻底打残了,特别是那一把火下去,将头曼城附近的几万单于部众和数十万头牲畜毁灭,这样的打击足以让头曼就算跑掉了,也再无复起之力。陈平又道:“上将军,咱们还有苏迦莎那两万月氏骑兵,他们不知道有没有跟来,如果错过了这场大战,咱们这步棋可就浪费了。”赵佗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浪费,莫非你忘了头曼诈降的具体部署是谁告诉我们的吗?用间之计,能得到敌人的重要信息,就已经是起了大用了。更别说……”赵佗话到此处,目光南向,声音低沉下来:“那个女人,可是个聪明人。”……“头曼丢掉了鹰旗,但他单于亲卫的衣服,我可是认得的!”苏迦莎纵马而行,双目死死盯着前方逃窜的数千匈奴人。她的身侧有五六千月氏骑兵跟随,一路呼啸追逐,要将前方的猎物捕获。草原牧民的衣服乍一看都差不多,如果是秦人来看,基本分不清楚谁是谁的部族。但对同样是草原民族,并和头曼接触过的苏迦莎来说,却分的一清二楚。她知道前方逃跑的是头曼的王庭精锐,这些人兵败溃逃却不散去,一副保护着人逃跑的架势。在当今情况下,这些王庭精锐簇拥起来的人物并不难猜,自然是那位撑犁孤涂单于了。“看来上将军已经击败了头曼的主力,大势已定,草原之战即将落幕。如果我能擒杀头曼,这样的大功,足以为我在秦国赢得地位!”苏迦莎面露狂热,指挥着手下月氏勇士猛追不放。战马奔驰中。头曼单于神色狼狈,回头看到后方一路追逐的月氏人,眼中充满了恨意。“大单于,那个叛徒一直追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伊韩邪在马上大叫。匈奴人奔驰数十里来和秦人交战,然后又南逃十余里,胯下战马早已疲惫不堪。而那些月氏骑兵在北上的途中,一直慢悠悠的吊在队伍后面,马力略有保存,如今一路追赶匈奴人,自然是越来越近了。头曼单于脸色变换。他快速在心中估算,现在跟随着他逃跑的王庭精锐大概有千人左右,其他则是数千各部的匈奴人,在混乱中跟着一起跑。眼看后方月氏骑兵不惜一切代价的追赶,已经有不少匈奴骑兵在半路上往两边逃窜了。再这样下去,等到被月氏骑兵追上的时候,匈奴的人马都将陷入最疲惫的状态,手下的人也会跑的差不多,哪还有什么反抗的机会。与其如此,不如……“左骨都侯,你是本单于最忠诚的属下!”头曼单于大叫道:“本单于命你立刻率王庭精锐和各部勇士,阻挡月氏人!”骑马跟随在侧的呼延茑,在风中听到了单于的命令,他愣了下。“只要本单于在,匈奴就不会亡!”头曼单于再次吼出声。呼延茑咬了咬牙,神色变换后,最终应了一声。“天所立的大单于,走好!”他大声招呼着跟随的匈奴人,并带着大部分的王庭精锐转身,向后方追逐的月氏骑兵迎了上去。数千匈奴人的回击,让后方追赶的月氏骑兵难以再前进。头曼单于趁机带着右大将和剩下近百骑兵,拼了命的快速逃跑。此刻面临生死危机,头曼单于完全忘记了所有,一心只想着逃命。一路逃,一路跑,不再管后方的厮杀战场。不知在草原上奔行了多少里的路程,直到胯下的马儿再也跑不动,哀嚎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头曼单于才在麻木的逃命中清醒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