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栩不留情地点破:她的一张旧照片,离开禹江前给你发的一条短信,你都要保存这么多年。你是什么心思?
柳成涓转身就走,不想跟她吵。
去倒了一杯水后又回来坐下,温栩别扭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无论你怎么想,我跟盛栖从小就认识,她一家都是很好的人,我不可能因为你疏远她。
两小无猜。温栩点头:我算什么。
她身上这套家居服,第一次过来留宿时带来,之后就一直放在这边。
她来的频率不高,但算算,也穿了近三年。成涓一直没管她,她爱穿就穿。
却暗自在心里想,她对衣服倒长情。
成涓自小家境不好,多的是她要考虑和操心的琐碎,所以从不浪费精力。要不是碰上这人,连架都没跟人吵过几回。
如果你一定要干涉我的生活,我会重新考虑我们俩的关系,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问题不在盛栖身上,而在我们之间。今天你不让我联系盛栖,将来就有无数个盛栖,你要我的生活里只有你吗?我不是你的私有物,请你尊重我。
你忍气吞声几年,把钱攒够还我了,就是为了这么来跟我说话?
温栩不住地点头,似笑非笑,原就略带磁性的声音低沉下来:重新考虑,是,你现在自由了。
我们当初说得很清楚,等我还清你借我的钱,我们就可以结束了。
那时温栩不在乎那些钱,见她走投无路,便大发慈悲。笑吟吟地说:不用还了,陪陪我就好。
她妈重病,家里早就欠了一堆债,实在拿不出钱。她借不到了,只能找到对她感兴趣的温栩。
柳成涓没清高到严词拒绝,她答应了,但不愿意一辈子欠人家的抬不起头。她跟温栩约定,等她攒够钱还她,这段关系就结束。
温栩当时很不解,怎么会有傻子,选择白白陪/睡呢。但见她坚持,心想这女孩更好玩了,爽快答应了。
好,不急,你以后工作了慢慢存,一次性给我。
也许没等你钱攒够,姐姐就不找你了。
柳成涓深以为然,这几年随时等着温栩腻了,两人只剩下债务关系。
结果直到她今年春天把钱打过去,温栩都闭口不谈结束的事。现在还照常喊她去过夜,照常欺负她,折腾她,管束她的私生活。
你想跟我结束?温栩问完,手撑着,倾到她面前,细致地观察她的表情。
多年养成的习惯,柳成涓做不到与她对视,只将视线盯在她腿上。
我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你说不要想太多,玩得开心就好。我觉得你现在不太开心,你可以考虑结束了。
这不需要你操心,我乐在其中。
温栩的气不知何时消了,咬着她的耳朵开了句玩笑话,还委屈地皱起眉头:我饿了,中午就没好好吃,你快去做饭。
又变成这样,每次谈到最后,她总这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好像一开始招架吵的人不是她,刚刚的话都白谈了。
成涓垂着眸问:你吃完得走了吧?
下午听她接电话说晚上去一趟。
摇头,她将挺翘的鼻梁往成涓脸畔蹭,亲她一口:今晚还在这里睡。
我不想你在这里睡。
可以,那去我家睡,隔音好多了。在你这边,你都放不开。
她语气暧/昧,见成涓蹙眉将脸转过去,笑着说:去开房也可以。
柳成涓简直要被她气死,温栩不知什么癖好,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她去她们第一次做的酒店住一晚。
她对那地方没好印象,温栩却很喜欢,说什么故地重游。
都是混蛋话。
从她大学在咖啡厅兼职遇见温栩开始,一路纠纠缠缠到现在。这人对外装得一副稳重严肃的模样,只有成涓知道,私下麻烦得要死。
饿,好饿。算了,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温栩的手放在柳成涓腰上揉,被恼羞成怒地甩开,低低地慵懒笑了:我怕你还没休息好,再累着。
盛栖看她备了许多食材,不单单是她点的那两道,随便弄点就可以,就我们俩个,吃不完就浪费了。
好,你不要站在这里了,不是不喜欢看生肉吗?
温潋低头切菜,盛栖从小就讨厌没做熟的肉,听她奶奶说过,她从来不肯陪同买菜。
盛栖的确一直刻意地避开视线,不往鱼跟排骨上瞟。但温潋对她的熟悉,让她突然很不痛快,好像温潋违规一样。
正在低头忙碌的人头发都挽了上去,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后颈。
盛栖目光胶着在上面,趁温潋放下刀时,将掌心覆上去。
她的手今天不冰,是正常体温。但温潋在忙,本就有点热,体温差还是将她激得下意识躲开。
盛栖在她的疑惑却纵容下再次将手覆上去,摩挲那里的肌肤,触感很好。
掌心顺着领口往下,隔着衣服,温潋就吃不消地颤了起来。
高二下学期的初夏,那时她们足够亲密了。穿回薄衣服,盛栖说话时随意将手搭在她背上,温潋的反应让她知道有人居然后背敏感。
温潋不喜欢别人碰她背,就连有人站在她身后说话,她都不太舒服。所以她在理发店会不自在,更别提烫染了。
但知道的人不多,盛栖是个坏小孩,找到了年级第一生理上的脆弱,有事没事都要戳戳。还要从背后抱着温潋,感受温潋在她怀里的反应。
温潋以为她改掉了恶劣的趣味,结果只是没机会?
她从盛栖身边退开,我要做菜,你出去等我。
还早啊,我不饿。
不早了,等做好你就饿了。
盛栖笑了一声。
看温潋脸都红了,良心大发,行,我在客厅,要帮忙喊我。
人离开,温潋呼了口气,才有条不紊地忙起来。盛栖点的两道菜都是她爱吃的,妈妈经常做,她早就学会了,所以没有难度。
中途她出去几次,盛栖不是在逗小七,就是在打游戏。
她家沙发自从搬进这个新客厅,就没人以这样懒散的姿势躺在上面过。看来妈妈不在,盛栖比她还要放松。
温潋说得果然没错,菜还没做好,盛栖就饿了。把带来的桃子洗了一个,咱俩一人一半吧。
你吃吧。
我怕吃完就没肚子装晚饭了。盛栖把桃子递到她嘴巴,咬一口,看甜不甜。
温潋怔然,没做出反应。
请盛栖来家里吃,她不情不愿,原本她只想占盛栖四十分钟。可是盛栖今天来得很积极,光是等都不止等了四十分钟。
还与她分一个桃子吃。
这是她们以前才会做的事情,喜欢对半分东西吃,其实一人一个也吃得下。
她这么一愣,盛栖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淡了,你忙,不打扰你了。
顺手把鱼端到外面餐桌上,一个人啃水蜜桃去了。
等菜上齐,温潋问:你要喝酒吗?
不用不用,可乐就好。盛栖客气地拒绝。
喝酒没关系。
她一本正经地招待人,盛栖好心提醒,还是不喝的好,酒后容易做坏事。
温潋压根不在意她这句话,再次询问,真不喝?
盛栖认真脸,果决:不喝。
温潋去拿冰箱里的可乐时,盛栖理智地想,人如果真想做坏事,不喝酒也能做。醉酒是一个幌子,醉酒后会干的事,往往醉酒前就筹划过。
水蜜桃虽然不能当饭吃,但她现在没那么饿了,想做坏事的心就藏不住。
她想,温潋也未必不坏,刚刚一遍遍问她喝不喝酒,在她给出回答后仍不放弃。
既然这样,欺负她也没关系。
她跟过去,在温潋关上冰箱门后,从后搂住她的腰。
温潋身体都是僵的,偏偏又不舍得离开这个曾经熟悉的怀抱,听见盛栖在她耳边问:紧张什么?
第27章
明知故问的话存在的意义,并非等着人去答疑解惑。提问者给予的是氛围,索要的是情绪。
令温潋紧张的是她,她却慢悠悠地问出这一句。温潋不打算答,她也没打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