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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没有应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四顾剑咳嗽不止,说道:“你能够使出今天这样的一剑,我也足以自豪了。”
此刻,城主府外,忽然传来破风之声。城主府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剑庐的高手和北齐的人。北齐跟来的是狼桃和何道人,看到小皇帝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并无大碍,便过去保护小皇帝的安全。
剑庐弟子围在四顾剑身边,查看着师父的伤势,云之澜颇为震惊,他没想到师父决然的屠了城主府,如此坚定站在南庆这边,更没想到师父竟然会被人伤得这么重!
云之澜始终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将东夷城拱手送给仇人,作为剑庐的首徒,他不能眼睁睁看这东夷城这样降了南庆。
城主府什么实力云之澜清楚,能把师父伤成这样的,必定是范闲身边的那个黑衣人。而此刻黑衣人和范闲都重伤倒地,杀了他们,这是最后和北齐合作的机会,也是替师父报仇的机会!
云之澜提着剑走过去,此时范闲给影子包扎完毕,正在给自己上药。云之澜的剑反射的寒光,刺在范闲的眼里,他抬起头看着云之澜,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杀意。
云之澜的手在暗暗用力,这是他违背师命的一剑,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师父,但是此刻,为了东夷城,他必须要杀死范闲。
握剑的手微微一动,刚刚要抬起,云之澜眼神扫到范闲的胸口,不由得心中骇然一动。
刚刚范闲给自己上药之时,拽开了领口,此刻他脖子上的那枚鹰狼令牌,就这样光明正大的露在外面,扎的云之澜眼睛生疼。
怎么可能?范闲怎么可能有君山会的令牌!云之澜实在是不敢相信,但他又不得不相信。
君山会秩序森严,“见鹰狼令牌需听令之”的规矩不能破。若自己真杀了范闲,这个后果,他担不起。
云之澜卸了力,转身回到四顾剑身边,查看师父的伤势,殊不知这位首徒,刚刚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四顾剑手指夹着的剑尖缓缓松开,他血洗城主府,便是坚定地表明了立场,如果云之澜真的敢忤逆他的想法,对范闲动手,这个剑尖将会毫不留情的扎进云之澜的脖子。
影子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剑庐的人沉默的围上去,挡在影子身前,很明显,剑庐十二剑客不会轻易放这个刺杀师父的人离开的。
范闲看四顾剑没有反应,靠在石阶上,笑着仰起头:“自家的事儿,还要外人插手?”
四顾剑微微一笑,他明白范闲的意思,他留了影子一条命,自然后他自己的打算,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徒弟报仇,乱了自己的计划。
“让他走吧”,四顾剑笑了一声:“之澜,你送范闲回去养伤,我们回庐。”说罢看也没看到北齐人一眼,被徒弟们背着,往外走去。
剑庐的人撤出城主府,影子消失不见,回过神来的北齐小皇帝也带人离开,他知道东夷城彻彻底底站到了南庆这边,再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云之澜看着范闲站起来,胸前的令牌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云之澜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会长大人?”
范闲早看出云之澜发现了自己的令牌,没想到云之澜也是君山会的人。范闲心里偷偷笑着,表面上不动声色:“我不是会长,令牌是会长大人给我的。”
云之澜看着范闲:“你认识会长大人?”
“认识”,范闲点点头:“我倒很好奇,剑庐首徒是因为什么事入会的?”
“你握有鹰狼令牌,说明会长大人极为信任你,你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吗?”云之澜有些怀疑的看着范闲。
“我……我是副会长,又不是会长的秘书,我怎么可能什么是都给他记着。”范闲情急之下直接任命自己为副会长。
“何为秘书?”云之澜没听过这个新鲜的词汇。
“便是……鞍前马后端茶倒水伺候人的职位。”范闲挠挠头解释道。
“原来如此。”云之澜点点头,还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被范闲抬手制止了。
“我说云大人,咱们可不可以先回去,等我医治一番再聊?”范闲捂着胸口的剑伤龇牙咧嘴道。
“失礼了,小范大人请。”自从看到范闲的令牌之后,云之澜态度变得客气恭谨起来。
回到住所,范闲松下一口气来,处理了伤口换了衣服,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王启年带着王十三过来了。
“你那大师兄挺狠啊,对你都下的了手。”范闲笑道。
“情势所逼,师兄也不想如此,还望大人莫要怪罪。”王十三沉默了一会:“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大人伤势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