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程倾靠过去,指尖碰到她唇角,这里沾到了一点。
她指尖的动作很轻,低低地说:别动。
轻缓宁和的气息落到余抒唇角,像缓缓织就的温柔陷阱。
等程倾收回手,余抒立刻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好了,我回学校了。今天谢谢你啊。
没事,程倾没说送她,站在路边,手机递到余抒眼前,把微信加回来。
余抒捂住手机:为什么?
程倾:删我微信是因为讨厌我?
余抒:当然不是。
程倾:所以是为什么?
见余抒不说话,程倾笑了下:你从我家里穿走的衣服,不打算还给我?
余抒:这是你买给乐乐的吗?
程倾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手机屏幕依旧往上,亮着,等着她。
余抒抿了下唇,不太情愿地拿出手机,扫码,发送。
太奇怪了她删了她,现在又去加她。
程倾收回手机,正好车到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余抒嗯了声:拜拜拜拜。
语速快得像恨不得她马上走。
程倾勾了下唇角,晃了晃手机:记得,衣服。
余抒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才往公交站台走,坐车回了学校。
安可给她开门,愣了一下:小萝你早上穿的这身衣服吗?
余抒胡乱地点了下头:你不是说要出去吗,怎么还在宿舍?
活动临时取消了,我就在宿舍看书喽。
好,那我不吵你。
余抒坐下,打开书本复习最后一门考试的内容,看着看着有点发呆。
她低头看衣服,已经穿过一次了,再给程乐也不好,还是给钱比较好。
打开微信,她点进最新的那个对话框。
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条聊天记录。
余抒想了想,还是打了字:衣服我都穿过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许久,程倾才回复消息,发给她上衣的价格。
余抒:那裤子呢?
程倾回她:我再看下。
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十点,余抒中途看了好多次手机,程倾都没回她。
她只能再问一次:裤子多少钱?
这次,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但还没等到消息,手机上直接弹出一条语音电话,余抒下意识点了接听,但瞬间就后悔了。
余小萝?
什么事?
程倾笑:你紧张什么?
笑声一如既往清醇动听,她的声线原本就清泠,在电话里会更低沉磁性一点,听得余抒耳尖有点痒。
余抒:打字就好了,怎么打电话了?
程倾嗯了声:刚洗完澡,湿漉漉的,不想打字。
余抒:多少钱?
程倾说了句稍等:头发吹到一半,等我几分钟。
电话那端传来吹风呼呼的声音,余抒听着这声音就能想起程倾吹头发的情景,有次她等她等着急了,听着窗外的雨声,百无聊赖地卷起她的发丝玩。
余抒怔了下,没再往下想。
好了,久等。
哦
余抒:所以裤子多少钱啊?
程倾:三百多,记不太清了。晚点我再确认下。
余抒:好吧,那我先挂了。
听到程倾嗯了声,她立刻把电话挂断了,翻了个身,把脸颊埋在枕头里。
她们不是应该不要见面,一刀两断、一干二净才对吗?
可是,为什么一切似乎有点不太受她控制了。
第60章 60
这周接下来的几天,余抒有时泡在图书馆改图纸,有时清晨坐公交去郊区孤儿院,从早到晚待上一天。
程倾给她指出的问题很及时,趁着现在还在施工,还能改正过来。
直到周一,她被余庭秋从宿舍拎了出来。
余抒放不下自己的图纸:小阿姨,你找我什么事,晚点再说吧。
余庭秋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忘了今天要去哪?
知道,余抒拿她没办法,要去医院嘛,等等我把东西收一下就跟你过去。
余庭秋冷哼一声:要是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去复查了?
余抒:不会,我的时间都安排好了,上午改完图纸,下午我就去医院。
余庭秋点了点她脑袋:小心学成书呆子。
余抒笑着挽住她胳膊:哪有,我可一点都不呆。复查而已,我自己去就好啦,你还特地过来。
说不定你自己怎么哭鼻子,余庭秋给她拉开车门,还在我这里逞强。
余抒笑眯眯地:好吧,都听你的。
在医院有人陪着确实比先前方便得多。余庭秋帮她挂号,跟医生聊天,余抒什么都不用操心。
她等得无聊,开了一局开心消消乐,但没玩多久,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消息:图纸改好了?
这几天程倾问过余抒几次,图纸修改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原先余抒没想请教她,但既然程倾主动问了,她也就把想不明白的地方都发了过去。程倾回复很快,有时她夜里十一点发的邮件,第二天早上起床能看到邮箱里的回信,发信时间在凌晨两点。
两三次后,余抒心里过意不去,就没再发邮件。
只是程倾总在问她,她都在微信上回复。
指尖快速往下,余抒看了看这几天的聊天记录。
真是太多了好像每一天都在跟她聊天。
但是,那天的衣服到底多少钱,程倾到现在都没回复她,以至于余抒每天都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件事。
可一想起这件事她每天都要想到她。
想什么呢?
没事,想我一个作业。小阿姨,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事了,叫你注意生活习惯,别总熬夜。
余抒舒了一口气:好啦,我都说了没事的,你非要不放心。我们走吧。
余庭秋心情不错,跟余抒说笑着下楼,站在医院门口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女人轻轻笑了下:庭秋,在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