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倾递了两本书给她:之前你问我的书。
余抒:不用了不用了。
这是快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有两本想看的书绝版,当时她问过程倾,程倾说想办法找下。
只是这么久了,余抒自己都要忘了。
程倾看着她,在半空中的手迟迟没有收回,清淡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不敢过来?我会吃了你吗。
这么平平淡淡的语气,后半句却明显有歧义。
余抒低下头:我先回去了。
她很快转身,根本就不给程倾再说一句话的机会。
余抒,程倾目光落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心跳动一下,只说,路上小心。
余抒很礼貌地道了声谢,脚步却半分也没停下,匆匆离去。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程倾拍了拍阿白的脑袋,像是在责怪小猫没出息留不住人,目光却落在座椅上的那把伞,唇角轻轻牵起。
她还会再回来的。
第55章 55
滴的一声,指纹锁识别成功。
门一开,阿白又跑过去,被程乐一把抱了起来:你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呢。
程倾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过来两秒才说:自己点个外卖吃。
程乐眼尖地看见她手里的药: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程倾:没事,小感冒。
程乐在她旁边坐下: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去。程倾拒绝得很干脆,一口喝完冲剂,眉梢都没动一下,没事,明天就好了。
程乐念叨了好多句,但都没能说动她,最后也生气了:明明年纪不大,却是个老顽固!
程倾没理她,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把雨伞。
黑色的伞套很常见,也看不清里面的伞,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程乐问:这是谁的伞?
程倾:她的。
程乐愣住了,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余抒,急切地问:小余姐姐来了?人呢,你没留她?!
程倾把银链细框眼镜摘下来,捏了下鼻梁:刚走。
程乐:你怎么不留她呢?
这么好的机会,再说还生病了,这还不把握住?
程倾:她抵抗力不好,被传染也会感冒。
程乐:哎。
这个答案让她有点意外,但又不意外。从小到大,她就没见程倾叫过疼,小时候程乐以为姐姐是不知道疼的。直到有个暑假程倾为了接住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疼到眉心紧皱却不说话,她才知道是有的人天性不爱示弱,再疼也不会说。
程倾:行了,你别操心我的事,你的化学竞赛准备得怎么样?
程乐:就那样呗。我也没打算拿特等奖,省三等奖就可以了。
程倾嗯了声:去吧。
她还是一如既往,不干预也不评价妹妹的选择。
程乐坐着没动,趁她没注意把伞拿了过来:这是什么伞啊,你看这么久?
程倾:别人的东西,别乱碰。
程乐吐了下舌:小余姐姐的?凶什么凶啊,还给你就是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伞转了两下,雨伞从黑色伞套里滑落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呀,程乐弯腰捡起雨伞,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我错了,给你咦,这不是你的伞吗?
我的?
对啊,你忘啦,那次跟团旅行,团长带我们参加了脱贫助农活动,爸妈要了两把情侣伞,你也要了两把,都是我挑的款式和颜色,我还给你选了刻字服务啊!
去年暑假的事情?
嗯,一把墨蓝色一把天青色的,你看这个伞柄这里有个c。
程倾拿过伞,装进伞套里。
她的目光在半空中凝滞一瞬,拨开了春日绵绵细雨,倒退到光阴的原点。
所以你记错了吧,这不是小余姐姐的伞啊。
不,程倾在程乐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淡哂,是她的。
我给她的。
小抒你在找什么啊?
伞,余抒正跪在地板上,开着手机手电筒,照着桌下看不见的地方。
安可走过来问:就你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的那把伞?
余抒的声音从桌下传来:别调侃我了,快帮我一起找。
安可:找了,我这边肯定没有。再说了,这半个小时你都快要把宿舍翻过来了,是不是不在宿舍啊?
对哦!余抒像地鼠般从桌下钻出来,差点碰到头,我去上过课的教室找找。
你不是说你还要去永大吗?
什么,已经十点了吗?!
余抒一看时间,暂时顾不上找伞了,拿起包往外跑,还不忘喊了一句:可可帮我再找找!
知道了!
身后传来安可无奈的声音。
余抒一路狂奔下来,踩点到了公交车站,跟童嘉一起挤上了公交车。
那位董老师说改好稿了,让她们今天过去看。
童嘉有点担心:你说他不会又作妖吧?也不知道上报的奖状排名顺序改了没。
明大学生手册上有规定,奖状上排名顺序决定了综测加分的分数,一分都直接决定着奖学金的评定。
余抒:没事,到那再看吧。
她没去想这件事,满脑子都是她的伞。
怎么会丢了呢她到哪都带着,每次用完晾干就会套上伞套的。
下了车,走到永大建院门外,余抒才收回心思,逼着自己别再想了。
还是上次的会议室。
不同的是,这次会议室的门开着,空调呼啦啦地制冷,桌上放着几杯泡好的茶,热气上浮。
同学们,请坐。
这次换了一位女老师接待,嗓音很温柔,态度也相当客气。
她们很快就读完新的通讯稿,提出两个小的修改意见,又确定了奖项排名顺序的问题,对视一眼才说:谢谢老师,没别的问题了。
没问题,那就最好了,女老师笑盈盈地说,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下。最近我们在准备报送本校学生作品,想把这个项目以程老师的名义,带上我们本学院的几位同学,两位的名字怕是不能加上去了。
童嘉先问:是只能以永大建院的名字报送?
对的,这会给程老师的年终考评加十分,女老师声音和缓地说,你们看看可以接受吗?
余抒抿了下唇,低声叫童嘉:嘉嘉,你介意吗?
童嘉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无所谓,我听你的。
好,那
不必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笃笃。
程倾站在门边:抱歉,刚刚没有敲门。
程老师,您怎么来啦?
路过,谈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