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路上小心。
嗯,拜拜。
余抒跟她挥了挥手,戴上蓝牙耳机,给童嘉回电话:嘉嘉,怎么啦?
童嘉:你现在能来永大吗
余抒:可以。我在往地铁站走了,半个小时到。
童嘉:那我说了,永大的老师太过分了,新闻稿上只说这次比赛得奖是永大学生的作品,把我们两个的名字都抹掉了!
抹掉了?
是,简直离谱。永大建院出的新闻稿,永大校方刊登在校报上的,队长先去找学院老师了,叫我们都过去。
余抒赶到永大的路上,看了一遍新闻通讯稿。
整个报道只说是永大教授指导了学生参加建筑设计大赛,并斩获了国家级奖项。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永大建院负责宣传的老师开了一间会议室接待她们,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啊,这是学生助理写的宣传稿。我刚从家里赶过来的,办公室也没人,等周一我们会改回来的,放心。
童嘉都做好骂人的打算了,一下子熄了火:好的,谢谢老师啊!
从永大出来,余抒还在想这件事:感觉解决得太简单了
童嘉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宋老师最近不在学校,我们问问程老师吧?
余抒:程老师吗?她应该挺忙的。还是不了吧。
童嘉想起刚才楼下撞见程倾那一幕,猜她可能心情不太好:行吧。
说是这么说,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她肯定要厚着脸皮请程倾的,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姐,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程乐不满地撇了撇嘴。
骗鬼呢,没想什么还一直沉着脸,跟谁欠了她钱一样。
而且今天来接她还迟到了程倾从不迟到,程乐差点以为她今天不来了。
对了,你最近有去找小余姐姐吗,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这几天程乐总关心这件事,奈何程倾对她爱搭不理,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
程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程乐只能偏过头,去看窗外风景了。
一路无话。
程乐到家先抱阿白,在沙发上葛优瘫,拿着猫玩具逗猫,脚都快要翘到茶几上了。
没多久,阿白从她怀里跳了出来,正好撞倒茶几上的杯子,洒了一地的水。
程倾听见动静走过来:起来。
程乐捣乱后一向很乖,立刻挪了个位置继续瘫着。
茶几上的水顺着桌面下流,没入到茶几下的小抽屉里,程倾擦干桌面的水,拉开抽屉检查,一眼就看见一个崭新的牛皮信封。
她擦干净水珠,拿出信封,厚厚的,手感很厚实,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她撕掉封条,把信封里装着的东西抽了出来,一沓红色钞票和一些零碎的纸币、硬币,还附了写了一张打印的纸条。
纸条上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开销。
日料餐费,在医院的挂号费,在明大外给她买的花,夜里她给余抒打的车
每一笔都算得清楚明白,干干净净。
就像给她发消息,拉黑,删掉指纹一样,一气呵成。
很好,都是现金,根本不给她拒收的机会。
程倾握紧账单,眉心渐渐蹙了起来。
姐,打扫完了?
程乐放下手机,看到茶几上摊着的纸币:你拿这么多现金干嘛?给我的啊?我不要现金,现在都电子支付时代了,用不上啊!
怎么不说话啊?
别吵。
程乐注意到她神色很不好看,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啊?
程倾看了妹妹一眼,语气也不太好:你回去睡觉,我要出去一趟。
程乐:去哪?今晚还回来吗?
这么晚了,不会是要出去乱搞吧?
回。很晚,程倾拿起信封,你好好休息。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甩上了。
程乐摇了摇头:大晚上的,哪来这么大火气。
如银酒吧。
宁姐笑着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刚好庭秋也在。
余庭秋回过身:看见我的朋友圈来找我喝酒吗?正好,那天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什么事走了?
程倾:没多大事。
啧啧,我才不信,瞧你那天着急的。该不会是好事将近了吧?
还早,程倾垂下眼眸,语气清淡地问,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余庭秋叹了口气:过几天我姐的离婚官司就开庭了。下周小萝也要去医院复查了。最近还算平静。
我听一个学生说,程倾顿了下,云淡风轻地说,看见她你家小辈在咖啡厅兼职,说她很缺钱。
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
果然。
程倾:你不知道?
不知道,小萝没钱怎么不跟我说呢!余庭秋是个急性子,我去给她打个电话,这孩子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程倾若有所思,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情不好?宁姐给她续了杯酒,今天是怎么了?
程倾晃了晃酒杯:之前庭秋让你帮忙找个女孩对方有跟你说过要多少钱吗?
没说啊,宁姐不解,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人家小姑娘找你要钱啦,要了多少啊?
她不要。退给我了。
退给你了?!
程倾拿出信封,往桌上一扔,红色钞票露出半截,零零碎碎的硬币掉了两个出来,她语气低微似自嘲:都在这里。
宁姐数了数钱,简直震惊了。
信封?现在的小姑娘还用现金?
不是吧,怎么还有账单!
这是什么情况啊?
程倾牵了牵唇角,没说话。
宁姐也懵了一会,过了会忽然说:我懂了!她该不会是真对你动了心吧?
嗯?
正在喝酒的女人偏过头看着她,细长眼眸微眯,目光深邃,你说什么?
我说,她都不图你的钱,那不得是图你的人啊?
你仔细回忆下,除了这一次,她还有没有拒绝过你的钱?钱货两清钱货两清,她不要钱,分明是不想跟你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