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有人爆料他之所以能拿到这个交流名额,是一篇学术论文给他加了二十分,但那篇文章数日前指出抄袭,已经被撤刊了。
原来林某人不要脸不止在追女生这一方面啊?
有次路过,我还听到他和他兄弟嘲讽班上男生穿不起aj哎
他看不起贫困生不是一天两天了,学霸徐大佬都被嘲讽过。
知道这篇论文的合作者是谁吗?是他亲妈,前不久某大学因学术不端被开除的教授!
帖子越盖越高,瞬间达上千层高楼。
电脑前,有人失控地点着鼠标,喃喃自语:怎么会,谁在害我!
潇哥你还好吧?
滚!林潇一把扯住周昊的衣领,是不是你!那个帖子是你发的,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
林潇老子当你是兄弟,你怎么是疯狗乱咬人啊!
你害我!
两人扭打成一团,周昊力气本来就比他更大,一时火气上来了,很快就骑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垃圾!老子当你是兄弟才忍你这么久,你欠揍!
拳头洒落的声音中,林潇疼到蜷起身体:别、别打了
直到有人敲门,周昊冷笑一声,扯了扯衣领走了出去。
林潇趴在地上,门口有人逆着光说:林潇同学,关于你的学术不端行为,我们要找你谈,请你跟我们走。
宿舍楼下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圈。
余抒跟安可站在不远处,看到林潇狼狈地被人带走。
余抒根本都不在意林潇会怎么样,原本徐之恒计划好只发第一个帖子,第二个也不知道是谁发的。
安可摊手:呸,活该。他可能也得罪别人了。
余抒牵了牵嘴角:可能是吧。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很开心。
没有,余抒低下头,笑了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别人。
有这次,说不定也会有下次。
不能再这样了。
等明大论坛的事情收了尾,程倾回了趟家。
程远山五十九岁生日,按照当地习俗他过五十九不过六十,正巧又赶上他二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他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大办了一场寿宴。
程倾兴致缺缺,站在窗边吹风。
如果不是因为祖父母的墓碑要修葺,她根本就不会专程回来一趟。
有道声音响起:一个人站在这边?
程倾有些意外地回过头:你也来了?
蒋远笑着走过去,他穿黑色燕尾服,风度翩翩又挺拔潇洒,穿过人群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程倾礼貌颔首: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蒋远笑:不用,我爸妈也来了,他们在那边聊天,晚点我带你过去。
程倾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音乐轻缓流动,灯光悠然流转。
旋转流动的光影中,蒋远苦笑着问:我回来后,你对我很冷淡,是为什么?
你不明白?程倾偏过头看他,语气平静到不像在谈论自己的事情,两家父母希望我们结婚,我对你没有这个想法,肯定要对你有所疏远。
蒋远一怔。
她这么平淡,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件事情,甚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似乎从不曾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是
十几岁的时候,他笑着拍她的脑袋,说有哥哥在。
那时她就差把无语两个字挂在脸上了,说话也很不客气:不稀罕。
这么多年过去,她看似从容平和,但本质上还是那个锐利的姑娘。
蒋远叹了口气:小倾,你始终不肯给我机会。
夏夜晚风轻轻拂过,程倾语气很淡:你很好,但你不适合我。
蒋远笑了笑,神情释然: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想法。只是我不死心,非要从你口中听到才甘心。
程倾垂下眼眸,正好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往回走:走了。再见。
她的态度直接干脆,只留下一个冷淡的背影。
这个背影是她和蒋远?单独聊了很久?
卧槽,她不是要铁树开花了吧!
穿绿色短t和牛仔短裤的女孩从厨房走出来,悄悄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我知道她父母有想法,但她不是说没兴趣吗,现在又突然有兴趣了?
好吧,见面再说。
余庭秋挂了手机:等会啊小萝,外卖要到了。
难得余抒来找她,余庭秋却根本没时间做饭,点了烧烤的外卖,勉强糊弄一顿。
余抒嗯了声,随口问:小阿姨,你刚在聊什么啊?
余庭秋:聊八卦呢,就是那天你认识的程教授啊,她行了,你也别多问了。
听你的意思,她是在相亲结婚吗?
差不多吧。问这么多做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余庭秋不肯再说,她一向把余抒当没长大的小孩。不该告诉她的事情,一句也不告诉她。比如她跟朋友间的八卦,是绝对不会告诉小辈的。
余抒像没听见,继续问:那个蒋远是谁啊?
以前我们同高中的,他跟程倾算青梅竹马不对,你怎么又开始问了?
我好奇而已。
行了,别好奇了,余庭秋听见门铃声去拿外卖,把桌子收拾一下,吃饭了。
余抒应了声好,却坐在原地迟迟未动。
她回头,目光落在客厅茶几上摆着的台历上,许久才移开。
周末,余抒回家。
站在门口,她听见门内说话的声音。
下一秒,她推开门,客厅里的人一起看了过来。
余真先反应过来:女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余抒没说话,目光在她、父亲,和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身上扫过,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律师,大概是在分割财产。
满屋的财产都需要分割。可她的出现似乎不太合时宜,她成年了,是唯一不用被分割的财产,也不必关心她去往何处。
前二十年父母养她长大,陪她看病,她是他们最沉重的拖累,现在这负担终于落了地。
余明怀轻咳一声:小抒?
余抒回过神:爷爷的血压计坏了,家里还有个闲置的,我给他寄过去。他的降压药和奶奶的头疼药都没了,爸你记得买。
说完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缓了两秒,拿着血压计出门。
也没听见父母叫没叫她,或者说了什么。
走出家门,余抒仰起头,夏日傍晚的阳光落到她的脸颊上,渐渐激荡起热度。
从余寒未消的暮冬到初夏,三个多月,她终于能坦然接受家庭的变故,继续往前走了。
天色渐暗,余抒发了一条短信:抱歉,最近我们学校论坛有个帖子,跟你我有关,不过已经解决了。希望不要给你造成困扰。
这条消息迟迟未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