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倾提起包往外走:家里养了只猫,回去看看。
周亭瞬间就不困了:程老师你什么时候养了猫?前不久去你家还没有吧?
往外走的人没应,但不妨碍她猜测:该不会是她女友养的吧?
李梓央给她递了杯咖啡:我猜也是。毕竟程老师和猫,显然是难以和平相处的两个物种,一个比一个的高冷傲娇
此时此刻,高冷傲娇的阿白踱着步子到门口,嗅了嗅主人的裤管,确定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又高冷地迈着小碎步走了。
程倾早就习惯了这猫的坏脾气了,弯下腰检查猫粮。
碗里竟然是满的。
这时厨房里传来了动静,程倾直起身,目光一转,下意识要走过去。
姐,阿白最近都饿瘦了,你是不是虐待她了,程乐趿着拖鞋出来,还不忘埋怨她,要不是我今天过来,阿白要饿坏了。
难怪阿白刚才对她这么嫌弃。
程倾垂下眼眸:我在忙工作。最近没时间照顾它,你带它回去吧。
程乐:你都养了这么久了,现在说没时间?!
之前是她程倾顿了顿,我说没时间就没时间。
程乐不为所动,也不直接跟她抬杠,岔开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了。我饿了,你做个午饭好吗?
自己点外卖。
不是吧,我都过来了,你都不给我做饭?
程倾进了书房,拿了份材料出来:我有工作要处理,现在就出去了。
工作工作,程乐有点生气,连跟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程倾没说什么,直接给她转了一千:自己点。
程乐更炸了:谁稀罕你的臭钱!
妹妹高兴时收到钱就笑,不高兴时收到钱就爆炸。前后的反差太大,程倾有时不太理解。
但她现在没时间去想,耐着性子说:我几天没躺下睡觉了,有时间给你做饭。
再回到办公室才九点,桌上放着油条豆浆和小笼包,小周招呼她一声,几个人边吃早饭边开始讨论。
程老师你看这个图纸还要几天能做完?
今明两天差不多。
啊那就好,我要累死了。余老师请假了真是要了我们的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程倾放下豆浆:她请假了?
周亭:是啊,董院批的,说她家里有事,不过好像快忙完了。
程倾:家里什么事?
周亭:不知道,要不你给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我们也想她早点回来呜呜呜。
程倾抽了张指尖擦干净手指:好,我问问她。
英明神武的余老师,求你了,我不想喝乌鸡汤了
余抒眉头紧皱,抗拒着余庭秋带来的补汤。
余庭秋冷笑一声:不喝也得喝,再不听话我给你灌下去。
余抒一听她又要念叨赶紧求饶:好了好了好了,我喝,我马上喝。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发生这一幕,一旦她说了个不字,余庭秋就要开始骂她没良心,怪她怎么一个人瞒天过海把手术做了,简直可以从早数落到晚。
余抒皱着眉头,一口气把鸡汤都喝完了,把碗朝下倒了倒:报告,一滴不剩,完成任务!
余庭秋切了一声:你还光荣是吧,还要我夸你?
余抒笑:夸我也不是不可以。
余庭秋瞪她一眼,开始收拾餐具,一边说话:回去是去我那住还是回宿舍,你的医保卡是在家吧?让你爸妈
余抒笑容凝滞,神色黯淡下来。
余庭秋暗叹一声,又说错话了。
这对夫妻简直离谱,忙着打离婚官司,连女儿生病都不知道!
余抒舒了口气,调整好语气:我回学校吧,医保卡我带了。小阿姨你陪了我几天,赶紧去忙工作吧。
听她这么说,余庭秋也当无事发生:不急。我假都请了,工资都扣了,回去打工多亏,给你办完出院手续再说。
余抒笑:谢谢小阿姨疼我。
余庭秋哼了声:谁疼你,不要脸。
她说完随手接了个电话:程大教授找我什么事啊?
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余庭秋摇头:这几天不要跟我谈工作,我没空。我家小萝这个不靠谱的,我得看着她。挂了挂了。
挂了?
嗯,她说她没空。
程倾放下手机,却在回想着她说的那句要看着她。
行吧,那没空的话我们就继续搞吧。
董院从明大和永大招了几个项目实习生来帮我们干活,快的话估计今天能搞完,赶紧干活!
程倾也嗯了声,眼睫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工作真正忙完到了夜里十二点,整个团队的人都没吃晚饭,饿着肚子到现在,交了差都瘫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
程倾关掉电脑:走吧。
周亭刚经历过她的死亡鞭策,一边对程倾的严苛程度心有余悸,一边又感激她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程老师别走!一起吃个饭啊!
程倾难得没拒绝:也可以。
一行人进了永大附近的一家深夜大排档,程倾不喜欢吃路边摊,坐下还是不动筷子,喝了两杯白开水。
除了周亭和李梓央,几个年轻实习生她都不认识,也没跟他们说话。
周亭喝了点酒,说话就犯混:程老师,叫余抒一起吃饭吧。
没想到她还不忘念叨这件事,程倾看了她一眼:小周,少喝点。
周亭没再说话,坐在对面的明大学生好奇地问:你们说的是哪个余抒?我有个同学就叫余抒啊,是明大建筑系的吗?
周亭反应快,半点也没提程倾的隐私:是,那个姑娘人挺好的,我们认识。
她人是挺不错的,就是最近有点惨。听说她父母前一阵闹离婚,还闹得挺大的,小三都到学校来找她了。不过她好像身体不太好,谁都没搭理。
扣在玻璃杯上的手指悄然收紧了。
程倾开口:她身体不太好?
那人继续说:是啊,好几次在校医院碰见她拿药,不过她说不是大毛病,但是感觉我每次去都碰见她。
程倾眼睫低垂:还有呢?
程倾继续听那人说。
说余抒这学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听说是在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又说余抒赶作业,总是待到图书馆闭馆才出来。
说她这两天请假了,好像说是家里有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缺考了一门选修课的考试。
程倾轻轻舒了口气。
她对余抒的原则是尊重她的隐私,从不过问她的私事。
余抒也不爱跟她说这些,几乎从没说过学校和家里的事情,于是她也从来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