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视频,外面下起了小雨。
余抒给阿白买了新的猫玩具,刚好收到快递。
打电话程倾没接,消息也没回,她以为程倾应该不在家的,没想到开了门,看她坐在落地窗前,正在喝酒。
听见声音,程倾回过头,并不意外:阿白在房间里玩。
像是知道她只是来看猫的。
余抒应了一声,却没动。
她站在原地,看着程倾的背影,万家灯火前清瘦挺拔的一道剪影。
余抒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了,拿起啤酒看了看,度数很低,应该不会喝醉。
程倾偏过头,银链细框眼睛挂在脖上,目光比平常柔和,眼睫稍微垂下:怎么过来了?
余抒没说话,也打开一瓶酒,跟她碰了下杯。
程倾抿了下唇角,笑意淡淡的:喝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余抒就抿了一小口,开口说:又下雨了。
程倾嗯了声:我不喜欢雨天。
嗯?为什么?
我妈是个老师,当时她班上有个小孩父亲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她送小孩过去,那天雨太大了,工地上出了二次事故,在场的人都没活下来。
余抒愣住了,有好一会没说话。
还是第一次听程倾提到自己家里的事情。
程倾也笑:抱歉,心情不太好,想到什么就说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跟乐乐吵架啦?
来之前,余抒收到程乐发来的微信,控诉她姐姐冷漠至极,让她好好管管她。
她跟你说的?
嗯,她让我余抒顿了下,管管你。
让余抒管程倾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们是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立场来管她。
但这话在雨夜说出来,却无端地让人感到亲切。
程倾笑:她今天生了好大的气。她说自己请同学在咖啡厅吃饭,遇到了你。我说她在早恋,她问我为什么不骂她。
余抒想了想:有句话说,爱之深责之切。乐乐还小,肯定希望你多关心她。
是吗,我性格就这样,程倾勾了下唇角,我小时候忙着读书,跟我妈也不亲。后来我爸再婚,没想到多了这么一个烦人的妹妹。
余抒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能感受得到,程乐肯定也能感受得到,不然她不会这么关心程倾。
余抒叹气:可是,这么多年,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不开心吧?
程倾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有很多人说我冷漠,我想,大概是真的。
余抒看着程倾的眼睛,目光渐渐落下她唇瓣,停留两秒,又收回目光。
她跪在地毯上,双手攥起来,忽然凑过去,在程倾脸颊上亲了一下,语气笃定:你不是这样的人。
亲完她就往后退了两步,撞上程倾的膝盖,差点摔倒。
程倾叹了口气,亲了就退,这是什么道理。
她顺势揽过余抒的腰,将她抱坐到腿上。
余抒明明只是为了安慰她才亲她的,此刻被她抱在怀里,从脸红到了耳朵:你做什么啊?
程倾歪着头,眼眸轻轻上挑,眸光温柔地能把人溺进去。
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她说话比平时更外放: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余抒屏住呼吸。
完了怎么被她发现了。
程倾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亲吧。
余抒咬住下唇,努力抵抗着诱惑:不。免得你明天又忘了。
她不太想提那天晚上的事情,显得她记仇又计较。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更亲密的事情早就做过了,没必要提。
但这不代表她忘了,或者不生气了。
嗯?我曾经忘过。
你自己想。
毕竟还坐在她腿上,明明是语气很凶的一句话,被她说得软绵绵的,毫无底气。
程倾笑着靠近她,深邃五官在她眼眸里放大,沾了酒意的气息落下来:真的忘过?什么时候的事。
余抒很没出息地被蛊惑到了,眼睛都不太敢眨,感觉到她的气息落在自己眼睫上,酥酥痒痒。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你说我忘过。
余抒就是不肯开口,唇瓣紧抿着。
程倾靠近她,低声说:抱歉啊,小菠萝。
她的嗓音清醇柔和,似雪花簌簌落下。
余抒莞尔:好吧,不生你的气了。
程倾看着她笑,目光温存,慢慢靠过去,唇轻轻覆下来。
余抒近乎本能地抬起手,揽住她的颈。
她听见自己的心陷落的声音。
唇瓣轻碰,舌尖相缠,温柔舔吮。
不激烈,却是一个绵长又细腻的吻。
窗外是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窗前是她们拥抱的倒影。
程倾轻揽着余抒。一只手就能环过来的细腰,白瓷般的触感,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摩挲,诱人沉溺。
余抒嘤咛一声。
她有些无措地靠着程倾,呼吸急促,攥紧了程倾的衣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程倾目光潋滟,红唇阖动,轻轻揽了揽余抒鬓边碎发,在她唇瓣上啄吻一下,隔了两秒,又一下。
余抒仰起头看她。
雪白的下巴抬起来,像是在索吻。
于是程倾又亲了下来。
第二次吻比上次更久。
来之前余抒涂了一只淡粉色的变色唇膏,唇上干干净净,只余水光。
直到客厅里突然传开一声喵,她们才从那种温存的暧昧中回转,余抒先从程倾腿上下来:阿白?
程倾看了看窗外,轻轻摇了下头。
这么坏脾气的猫,明天就得送人。
余抒揉了下脸颊,降了下温,才弯腰把猫抱了起来:给你买了玩具啦。生气了啊?
阿白扭过头,傲娇地没理她。
余抒好脾气地哄了猫一会,时间也不早了,她有作业没写完。再留下来今晚就回不去了。
她放下猫:程老师,我先回学校了。
说完像是有人在赶她走一样,她随手拿起包就往外走,站在玄关处又停了下来,像是怕自己态度太冷淡,补充一句:我回去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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