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永大很漂亮,柳树抽枝,春花烂漫。
余抒没立刻回去,在学校里闲逛,拿起手机拍花花草草。
她刚刚上了座拱桥,迎面碰上了程倾。
程老师?
你怎么在这?
余抒哦了声:我过来借本书。
程倾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注意到她脸颊有点苍白,像一株快要枯萎的花,但眼睛里又积蓄起热度,努力拥抱着阳光。
我跟你一起走走吧。
啊,好啊。
恰是人间三月芳菲时节,永州大学校园里种了杏花、桃花和樱花,春风轻盈,风中留香。
余抒好奇地问:好像大家都从教室里出来了?
程倾:刚刚停电了。
余抒哦了声。
难怪,她就说程倾怎么有时间跟她散步。
我刚刚去图书馆时还没停电,余抒伸手接了片花瓣,阳光真好啊。程老师你平时会出来散步吗?
这个时间点很少,都在工作。
或者是在改学生的论文,或者在画图,又或者在改标书。
她的时间被规划的很好,从没有在下午三四点出来散过步。
余抒不由感慨:太可惜了,校园这么美。我给你拍个照吧,难得你有空出来。
拍照,程倾眉头拧了下,不想拍。
她不是个喜欢拍照的人,准确来说她不喜欢一切浪费时间的事情,她全天办公不用见人时连妆也不画。
拍一张吧拍一张吧。
余抒拿出手机,开始找位置:真的很好看,就一张好不好?
程倾见她脸上多了几分血色,没再拒绝,站在三月樱花树下:行吧。
她冷淡素净的面容掩在三月春光下,眼神很淡,很沉静。
咔嚓一声,余抒按下快门:特别好看!
程倾嗯了声,对拍成什么样不感兴趣。
余抒捧着相机看了半天,又去看别的花花草草。
她穿一件鹅黄色卫衣,很春天的颜色,有时为了拍一枝花要踮起脚,甚至跳起来,她脸上渐渐也多了笑意。
大概这个年纪就是这样的,会为这样那样的事而感伤,但又时刻拥抱着春天的太阳。
程倾站在原地,等到余抒回来。
女孩脸颊上都出了汗,碎发绒绒的,脸颊粉粉的,唇瓣像三月樱花的花瓣粉粉嫩嫩,泛着一点水光。
确实也有花瓣落在她唇上,应该是杏花的花瓣,花瓣很小,白白的,可她根本没察觉,满心欢喜地跟程倾分享她拍的照片。
程倾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余抒微仰起头跟她说话,呼吸间都是年轻女孩清甜的气息:樱花也好好看哦,我回去把照片发
话尚未说完,一片阴影覆了下来。
余抒不自觉停了下来:怎么
雪白修长的手指落下来,指尖触到她的唇瓣。
程倾开口,声音比平常更低:有花瓣落下来了。
余抒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唔
一阵清雅冷淡的香味悄然笼罩下来。
女人低下头,冷淡的眉眼比平常更柔和,余抒听话地抬起头,细白的颈,清澈的眼,目光中满是信任。
那指尖往右,又往左,轻柔的像摩挲。
唇瓣上一阵酥酥的痒。
余抒眼眸里渐渐多了几分茫然,耳尖隐约有点烫。
好奇怪。
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吗?
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第19章
程倾收回手:好了。
余抒低了下头:哦谢谢。
细粉花瓣被春风吹得簌簌洒落,落了满头。
大概是春天的缘故,人的心也像刚刚抽条的枝芽,层层无尽的绿。
程倾看了看时间:快到吃饭时间了。
余抒:嗯,学校食堂估计今天要挺伙吧?
程倾:我请你去外面吃饭,走吧。
余抒愣了下。
怎么又请她吃饭了?
程倾走在前面,冷不丁又来一句:现在心情还好吗?
余抒心里轻轻颤动一下,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没说出来。
原来她发现她心情不好了吗?
今天永大校内和附近一条商业街都停电了,最近的商场也有五公里,程倾开车过去,把车停在负一层。
想吃什么?
嗯吃牛肉火锅吧?
可以。
程倾不挑食也不挑口味,什么都可以吃,没有特别喜欢的食物,也没有特别讨厌的,所以一般都是随余抒的口味。
时间还早,店里人也不多,菜上得很快。
等白色底汤煮到浓郁,余抒拿起汤勺,用公筷夹了薄薄的红色牛肉片放进去,在咕噜咕噜冒泡的浓汤里上下涮动几秒:好啦!
出来吃饭她一向习惯照顾别人,吃火锅时都是她涮肉,吃烤肉也是她来烤。
程倾拿起筷子,夹起两片放到她碗里。
余抒有点小小的意外,笑了笑:程老师你真好。
程倾:两片牛肉而已,你很容易收买。
三月的天气温度不高不低,这个季节吃火锅最舒服,牛肉火锅热气腾腾,清淡鲜美,很适合晚上吃。
商场很大,直梯人太多,她们绕自动扶梯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余抒轻轻打了个嗝,过了两秒,她又打了一个,她惊慌捂住嘴,太尴尬了!
她希望程倾不要听见,可程倾真的听见了,偏过头看她。
余抒别过脸不说话。
程倾突然说:你这里长了白头发。
什么?哪里!余抒一脸震惊,立刻转头看向她。
程倾摇了摇头:你好了。
余抒:啊?
过了两秒,她才明白程倾说的是,她打嗝停了下来。
神奇,她真的好了。
程倾难得解释一句:我们老家的说法,这种时候只要说一句其他的话分散注意力就好了。
余抒噗得一声笑出来。
这么不科学的说法,由程教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好笑呢?
到三楼时,余抒看到一个打耳钉的店,拉了拉程倾衣袖:程老师,去看看吗?
程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