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记得上次这位余同学睡梦中醒来叫了好大一声到,纳闷她怎么明知故犯又坐在了前排,也怀着吃瓜的心情看着她。
余抒没管别人看向她的目光,开始回答这道论述题:古典复兴从18世纪60年代开始,包括罗马复兴,代表国家是法国希腊复兴
她回答的还算顺畅,程倾点了下头:很好,坐下吧。
余抒仰起头,朝程倾笑了下,此刻眼尾弯弯的,眼睛很亮。
她很高兴,听见程倾的夸奖她非常特别高兴。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童嘉问她:你在傻笑什么啊?
余抒压了压嘴角:回答问题对了高兴的呗。
童嘉好笑:不至于吧。
余抒忍着笑:好了好了,先不聊这个了,小组作业你打算跟谁一组啊?
这门课要求独立完成一次小小的建筑设计,不管是自家花园的改造,还是其他的场所,都要她们进行一次建筑设计的实践,还会在期末成绩中占到50% 的比例。
余抒不修学分,也不参加考试,但她对这个小组作业很感兴趣,而且程倾说了,旁听的学生也可以参加。
童嘉拍了拍她肩膀:放心,我高中同学,一枚大学霸在这里。
说完她回过头叫第二排的女生:沈灯轻,组队吗?
被她点到名的人抬起头:可以。我室友也上这门课。郁绵,一起吗?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也看过来:好呀,那就一起组队啦?
余抒见她正好是之前跟她说教室在哪的女孩,笑着打招呼:又见面啦。
几个人就这么认识了,迅速组成了小组。
后来还有人过来问组队的事,又加了个男生叫陆宇,也是童嘉的高中同学,再加上今天请假没来的班长,正好六个人。
很快就定好小组名单,童嘉推荐沈灯轻做队长她既认识明大的童嘉,也跟永大的学生熟悉,比较适合做中间人的角色。
正聊着天,上课铃声响了。
一看见程倾进来,余抒立刻就站直了,挺胸抬头,端端正正。
就是程倾根本就没看她,后两节课也没再Cue她。
等到第三节 课下课,余抒想去找程倾说话,但看她被别的同学围在中间问问题的样子,忽然又止步了。
就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拖着下巴看她。
直到程倾走了,她也没找到机会上前说话,拿出手机想发消息才想起来她跟程倾没加微信,只留了电话。
发短信解释刚才那一点小插曲未免太过郑重其事,程老师也许没当真呢。
余抒强行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啊哈,你说什么?童嘉性格外向,正跟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听见她说话才回头,对了余抒,第一节 课我没来,听他们说有班级群,刚刚才加进去。
余抒:我迟到了,也没加上。
童嘉:行,那我拉你。
我先走啦,拜拜。
余抒跟童嘉挥挥手,背着包往下走,打开手机又看见余庭秋回复了她的点赞和评论:我出来玩,大人的事情小孩别问。
余抒不满地嘟囔一句:你才是小孩呢
这次小组作业,沈灯轻负责联系指导老师,周四晚上她在群里说已经有了初步想法,问大家有什么时间周六去实地看看。
余抒:实地,在哪啊?
沈灯轻:郊外,稍等,我发定位。
陆宇:可以啊沈学神,这么快就找好了地方。
队长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这次的课堂作业拿去参加UIA国际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地点是一家很老的孤儿院要改造,请不起建筑师画图纸,这才让她们这群青涩的学生有了动手的空间。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没人反对,全都同意了。
这家孤儿院在郊外,从市中心过去要坐一个半小时公交,余抒到的时候正好是周六上午9点30分。
刚下车,余抒碰见了熟人上次陪程倾点名的班长。
希望他不要记得她了!
可天不遂人愿,憨态可掬的小胖子一一打过招呼,转到她面前:同学你好,我叫江拓哎?是你啊,严同学!
余抒一本正经:我叫余抒,抒发的抒。
班长满脸疑惑:啊?你不是叫严、严悦吗?
余抒目光坚定:我叫余抒哦。
班长半信半疑:真的?难道我耳背?
余抒一脸真诚:对,人年纪一大就容易眼花耳背,早日直面问题是最正确的,勇敢解决问题是最机智的。你很棒啦!
哦,谢谢。班长一顿后知后觉地想,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像是夸人的呢?!
余抒抿着唇,背过去偷笑。
正说着话,沈灯轻说:程老师,这边!
余抒愣住:程老师?
程倾朝这边走来,看见她时目光动了动,朝她点了下头。
程老师是我们的指导老师?
那程老师还给我们的作业打分啊
那成绩岂不是
程倾一脸你们想多了的平静:课程作业成绩由助教给。
童嘉摸了下鼻子:哦好的好的,明白了。谢谢老师。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沈灯轻说:老师,我室友有事来不了,其他人都到了。
程倾点头:先过去吧。
按照原定的安排,今天要先去孤儿院踩点,观察一下周边环境和建筑风格,方便后面做图纸设计。
余抒见到程倾很高兴,想跟她说话,却又不敢离她太近,特意站在远点的地方,每次程倾看过来的时候,她就对她笑一下。
沈灯轻叫上陆宇去联系院长,程倾特意落后一步,压低声音:心情很好?
前面队员还在热热闹闹说话,她却抽空单独来跟自己讲话,余抒啊了一声:嗯,很好。
程倾没多问了:走吧。
这家孤儿院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院长姓郭,他和太太是一对老年丧子的夫妻,十多年费心费力,但因为找不到人捐赠,把自己全部存款都贴了进去。
余抒边走边观察建筑的特点,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偶尔枝叶上有水珠滴落下来,正好落在她眼睫上,她啊了一声,在树下跳了起来。
不远处,程倾正在跟院长夫妻聊天,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女孩站在树下,手掌背过去顶在头上,遮着时不时掉下来的水珠,背影轻快。
啊呀穿着洗得发白衣服的老妇人笑着说,早上郊区下了小雨,市中心没下吧?
嗯,没下,程倾收回目光,继续问,郭院长,你们这次的预算是多少?
沉默寡言,头发花白的男人开口了:五十万吧。超过了我们再想办法。
程倾点头:好,我知道了,超过再跟你们说。
郭院长,没有别的事我先过去了。
好好好,谢谢你啊,程老师。
程倾淡淡说了句不谢,往院子里走。
一路走过去,陆宇见到她就停下来: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