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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顾时迁看了眼宁渝欢放到桌上的文件问了句。
“还没有,但是我想你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顾时迁听到宁渝欢这麽说,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抱着人就亲了上去。
直亲的宁渝欢在他怀里软了身子才退了开来。
“你就会哄我。”
“先生不喜欢?”宁渝欢笑着擡起头,用沁着泪的眼望着顾时迁。
“喜欢,怎麽样都喜欢。”顾时迁说着抱起人往房间走。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亲热过了。
今晚可得好好弥补弥补。
第二天宁渝欢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宁渝欢睁开眼先是在房间里找了找顾时迁的身影。
没找到人才看了眼靠在床边的手杖。
之前的那次事故,终归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特别是命中他左脚膝盖的那枚子弹,一度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虽说在通过各种手术和複健之后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但是一旦站久了就疼的不行。
宁渝欢拿起床边的手杖试了试,各方面都很合适。
顾时迁推开门看着在房间里绕圈的人,“喜欢吗?”
“感觉不错”宁渝欢拿起手杖走到顾时迁身边,“就是有点多余,我……”
“渝欢,我希望你好好的,一直好好的,要陪我久一点,在久一点。”顾时迁说着接过那根手杖。
抓着宁渝欢的手覆上去。
“我不希望你难受,那样我会伤心,不管是为了谁,哪怕是为了我,渝欢,不要让自己痛。”
宁渝欢低头看着手杖上交叠着的两只手。
“好。”他要爱顾时迁一辈子,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一辈子比顾时迁长。
他不想让顾时迁等他,因为他知道等人的痛苦;也不想顾时迁在他走后拥有新欢,因为他嫉妒。
所以他想要活的比顾时迁长,但是也不想空守着没有顾时迁的岁月。
所以岁月啊、时间啊,他们没有同生,就让他们同死吧……
番外:马尾松
『2075-10-28』
*
泥泞的山地上全是纷乱的脚印,一个叠一个,每一个走过的人,脚底都无可避免的沾了无数的泥。
雨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风携着雨往人身上落,墓前烧完的灰烬被疯卷着飞的到处都是。
宁渝欢擡头看着一张未烧尽的草纸带着火星子被风卷上天。
雨落进眼里,激起一阵泪意,宁渝欢回过头,目光穿过阻隔的人群落在墓碑上被雨水沖刷着的黑白照上。
顾时迁站在宁渝欢身侧,没说话,只撑着伞想尽可能的为宁渝欢遮住吹打过来的雨水。
宁渝欢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蓦的想起来一句话。
“要是接不住话头,找个借口,我接你回家。”
这是他如今能回忆起来的,有关于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唯一温情的话了。
在鞭炮炸耳的响声里,宁渝欢垂下了目光。
“走吧。”
只是走到他如今的高度,又有谁会给他一个接不住的话头呢?
手杖杵进满地的泥泞里,宁渝欢一步步走的平稳。
陈峥等在车前,见人从山上下来了,正準备打开车门就被顾时迁制止了。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能看见一片鱼塘,那原本是稻田,在四十多年前是的。”
“在穿过那片鱼塘能看见一个宗祠,小时候就过年的时候敢进去,进去也不敢说话,只敢默不作声的躲着。”
“从宗祠旁的小道继续往前走,能看见一颗巨大的马尾松……”
宁渝欢停在破败的院门前,生鏽歪斜的铁门打开了。
左手边的猪圈已经塌了,右手边的房子看起来也是将要倒塌的样子。
只有院子中间中间种着的马尾松长得越发高大耸立。
“宁、宁先生怎麽来这了?”
一个妇女手里端着一个铁盆,刚打算往外倒水,在看见站在院门口的两个人的时候立马停住了手。
“来看看,打扰了。”
宁渝欢收回望着马尾松的目光,神色尽量柔和的回了句话。
“不打扰不打扰,宁先生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不用,我就来看看。”
“那行那行,那我先去忙了。”妇女说着端着盆手上一用力,把盆里的水朝墙根处泼去。
宁渝欢见那人转身进屋了,手上洩了力,靠进了顾时迁的怀里。
“马尾松还是要落雪的时候好看,还必须得大雪。”
“那等这里下雪的时候,我再陪你来看看。”顾时迁小心的护着人,温声说了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