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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直没人来，估计也快了。”方淩把包放到座位上，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了等会估计会进来一大批。”
宁渝欢见有人接话，就又重新低下了头，他现在不想说话，感觉浑身都很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从心底漫出来，一直漫出来，消耗不了一点，那是一种无望的感觉。
拧着手腕的手慢慢的动了动，指尖慢慢的陷进了肉里，在皮肤上压出一个月牙形的坑洞。
但是在刺破皮肤的时候又收了力道，不好解释，划破了有人会看见。
不像是以前，就算他的脸上蹭掉了一大块的皮，都不回有人过问。
现在会有人看见，虽然他从来都不过问，但是宁渝欢能感觉到他是在意的。
宁渝欢把立起的指尖慢慢收了回去，指腹一下一下的摸着那个月牙形的凹陷。
宁渝欢松开手，摸上桌子上摆放的手机。
在微信列表上来回的滑动，多看了眼陆迟新换的头像。
那是一个表情包，经典熊猫头，夸张的把耳朵画长，两只手拉着，配文“我不听，我不听”。
指尖在上面停顿了许久。
【鱼水之欢：儿子，爸爸我现在很烦。】
脑子里各种煽情的词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就发出去这麽一句“嚣张”的话。
发完之后宁渝欢等了足足有五分钟，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条消息出来。
可能在上课吧。
宁渝欢想着，麻木的撕着那本只剩下一半的书。
“大家，先看看原始凭证，然后告诉我分录该怎麽写。”
宁渝欢拿着那张撕下来的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到底是一个字都没有进脑。
最后像是自暴自弃把手里的原始凭证丢到一边，给顾时迁发了条消息过去。
【鱼水之欢：先生！我想上天！】
发完之后，低下头，额头跟桌子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讲台上授课的老师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宁渝欢，没有说什麽，只是继续讲着自己的课。
顾时迁那边刚开完一个会，正準备关电脑就看见留在电脑界面上的微信跳出来一条消息。
【宁渝欢：先生！我想上天！】
陈峥见顾时迁停住了，小声问了句：“怎麽了？”
“你跟青山区那边说一句，待会我会去调一架直升机。”
顾时迁说着给那边回了一条消息，半晌又想起来什麽，“你会开直升机吗？”
陈峥被他问的一愣，老老实实的回了句：“不会。”
他是真的没有学过开飞机啊。
“嗯，车子我开走，你……”
“我可以打车回去，顾少不用担心，后续问题，我整理好了发您邮箱，您有时间看就行了。”陈峥立马接过话头，甚至麻溜的把顾时迁用的那台电脑装好提了起来。
宁渝欢发了那条消息之后就没有在去看手机，只是一下一下的控制着自己呼吸喘气。
松开不自觉想要咬紧的牙关。
至于老师在讲什麽内容，他早就听不清了，周遭的声音一会像是嗡鸣声一会像是隔着水传过来的闷响。
只是在某一瞬间，那些隔着水的闷响突然间消失了，像是瓷瓶突然炸裂开来，水流了一地，隔阂没了，传进来的声音自然也就清晰了，瓷瓶破碎的清脆声响伴随着一句平缓的喊声。
“宁渝欢。”顾时迁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唯一一个无动于衷的人。
早在五分钟前，顾时迁就到了，敲了敲门，跟正在讲课的老师说了一下。
但是直到现在过去五分钟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有些疑惑了，宁渝欢始终都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
就在顾时迁想进去看看的时候，宁渝欢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
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先生？”
宁渝欢出口的声音带着颤，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嗯，走吧，带上手机。”顾时迁停住了往里走的步伐，看着连手机都不準备拿的人，提醒了一句。
宁渝欢反应过来拿起桌子上丢着的手机，立马往外走，“先生怎麽来了？”
顾时迁带着人往外走，先一步推开门，“不是你说想上天？”
宁渝欢听到这句愣了一下，站在楼梯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先走下去的人。
在那麽几秒钟的时间里，宁渝欢的发懵的脑子什麽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愣了一下，在单纯的想要跟上去。
坐上车的时候，宁渝欢才像是明白了什麽，“先生，我说着玩玩的，我……”
“那不行，飞机我已经準备好了。”顾时迁说着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灵活的跟进车流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