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要死的时候，是能深刻意识到的。
李玄霸也是如此。
他披着厚厚的大衣，坐在棋盘前，与李智云下着此生大约是最后一盘棋，时不时在对面的人担忧的目光中轻咳两声。
“别分心。”他淡然一笑，“下棋是很耗心力的一件事。”
“三哥的棋艺一向极好，弟弟比不过。”李智云看了棋盘被杀的丢盔弃甲的局势，毫不犹豫认输了。
“不到最后一刻，你怎知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门外李世民举步踏入，毫不客气的就拉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随后观察棋局，取出李智云所选的白子，一子落，化死为生。
“还是二哥厉害，能和三哥不分上下。”李智云从容的笑道。
“那是，毕竟我们的棋艺都是阿娘教的。”李世民抛着棋子玩，随后笑道，“今日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不久后我就要跟阿耶出去打仗了，有大哥在想必出不了什么事，我在府中留了几个亲信，你们也别忘了给我写信，特别是你，阿玄，你千万别忘了喝药。”
李玄霸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笑笑：“知道了，你说过很多次了。”
“怎么，嫌烦不成？”李世民一瞪，李玄霸伸手理了下他的衣领，轻声道：“怎么会？”
李世民望着他的眼神一时忘了说什么。那是既深情又疏离的目光，浅浅瞧去，好似世间万物只剩一个你，仔细一看，却又像什么都落不入这双眼。
李世民走了，李智云看着李玄霸，李世民和李玄霸身为双生子，但除了那张细看极为相像的两张脸之外，气质是大相径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就好像九天之上的曜日，天生就光芒夺目，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向他看去。
可是李玄霸却安静的，隐入人烟，给人感觉好像终有一天会悄无声息消失不见。
“三哥，你有什么打算吗？”李智云终是没忍住问道。
李玄霸捻着棋子，若无其事的问道：“我能有什么打算？”
“大哥留守，二哥跟阿耶出去，甚至阿姐都在招兵买马，我们……”
“智云。”李玄霸抬眸看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是阿耶的儿子，旁人总会给你几分薄面，虽然阿耶没有让你跟随，但你也可以学阿姐一样，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毕竟……”
李智云没懂他未尽的语意，李玄霸顿了顿，随后将棋子放回去，挑明了道：“毕竟待阿耶登顶即位，就是储位之争。”
“储位？！”李智云震惊道，“难道不是大哥……”
“谁知道呢。”李玄霸似笑非笑。
待李智云浑浑噩噩即将出门的时候，李玄霸轻声道：“你自己也要为自己做打算，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抬起手，手中是一袋蜜饯，那是李世民留给他的，可他已经吃不了了。
他如今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内里完全腐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是吐出一个子都是刺痛，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十几年了。
李世民不知道，李智云也不知道，早在半年前，他就没有喝药了。
或许是某人在试探，还在阿娘死后持续供了一年半的药，但是发现李渊不在乎，就彻底停了药。
但是谁在乎呢？活在这世上不过是无时无刻的煎熬罢了。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废人，怎么都不死的病秧子罢了。
就连阿娘和李世民也始终当他是需要照顾的人。
只有李智云从旁窥得几分，没有人知道在议事厅外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就能从几句话中分析出最重要的情报，没有人知道他们书房的书他都倒背如流，没有人知道李建成迟迟给不出解决办法的那天，他和李世民同时在心头想出解决方案。
与旁人以为的嫉妒不同，他对李世民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就像是看到自己梦寐以求成为的人。李世民是曜日，他是什么？
他是蜉蝣，朝生而暮死。
李玄霸跪在祠堂，他看着摆着的那些牌位，突然笑了，他的手在触及窦翊君牌位的时候垂了下去。
“没想到好好的天灵之体如今竟然成了怨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玄霸意识不清，茫然的张了张口：“天灵之体？怨魂？”
“你本是天灵之体，上上的修道之选，若是修道假以时日成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今你怨气深重，便是轮回也入不得了。”
“怨气深重？”李玄霸怔怔的道，“我有怨气吗？我怨谁呢？”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透明的手，似是不解。
他自认为自己就算有怨气，也不应该是他口中怨气深重到不入轮回的地步，他对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坦然的，即便是停了他的药的李建成，对他视而不见的李渊，对他极尽侮辱的李元吉，他都是从容对待。
为什么？
“随我走吧。”那个道士似是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这里留不了你了。”
“那我该去哪呢？我连轮回都去不得，我该去哪呢？地狱吗？”
那道士摇了摇头，他只能跟着道士向前走去。
此时恰值人间四月天，百花齐放，他抬头像天上看去，阳光刺目，他轻轻的，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
道士想起了后人口中的一句诗：唯见日寒月暖，来煎人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漆黑的监狱里，李智云悄无声息的垂着双手，锁链穿透了琵琶骨，血痕凝固，鲜血却依旧在不停地涌出来。
脚步声响在空旷的监狱里，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似是轻轻的一声叹息，冰凉的毫无温度的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黑色的浓雾骤然而起，随即白色的光笼罩在尸身左右。
“三哥……”
“嗯。”李玄霸伸手接住了他的躯体。
“你不是……”李智云的灵魂站在血泊中，李玄霸语气一如他记忆中平淡：“来送你一程。”
“送我……一程？……”李智云猛然想起临死前的种种痛苦，黑雾再度笼罩他，李玄霸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冰凉的，却让他安心下来，黑雾渐渐消散，他颤抖的说：“三哥……”
“我不甘心……我好恨……”
“今世仇，来世报。”李玄霸轻声道，“如今我送你去往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要！三哥，我不要！我不看着他们死我不甘心！”
看着李智云身上浓郁的怨气，李玄霸才忽然意识到师父看到他身上的浓雾是什么，那极致的，带着七情八苦的业障和怨煞，此刻从李智云身上汹涌而出。
而师父是怎么化解的呢？他记得，是在三清座下，为他不眠不休的念了整整一个月的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这是他第一次念往生咒，跟现学现卖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以他现在这个据说是非生非死，非人非鬼的躯体，能达到多大的效用还真不好说。
不知是李玄霸的信念真的上达三清还是如何，在他念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的指尖似是冒出了一道白光自李智云的眉心涌入。
他口中的往生咒好像成了阵阵道音，震的李智云似乎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李智云脸上的怨念已经散去，他凄凄哀哀的看着他：“三哥……来生，真的可以让他血债血偿吗？”
“……会。”
李智云看着自己消散的手，他似是释然的笑了：“那就好……三哥……来生再会吧，但愿……我们还能做兄弟。”
李玄霸回到道观，师父挥着拂尘就赶他走：“去去去，没解决完别回来。”
“我解决了啊，我送他往生了。”李玄霸哑然失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你没解决，就是没解决。”
李玄霸实在没办法，此时李渊还在跟各路诸侯打架，他对李渊现在的感情和陌路人查不多，其他的几个也都半斤八两……
“喂，你是大夫吗？麻烦出手救下我家将军，他中了箭，现在高烧不退，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李玄霸认出来这个是李世民身边的人，淡定的拿起药箱：“那就走吧。”
他是易了容的，要不然看着和李世民没甚分别的脸，怕是这些人要叫出声了。
李世民虽然在作战上勇猛无畏，其实本性还是怕疼的，特别是阿娘还在的时候，他每次受伤都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找阿娘求安慰，微红的眼眶，盈着水光的眼眸，任谁看了不会心疼？每次阿娘都会把他抱在怀里，哄着。
所以在他伸手脱了李世民染血的衣服后，先是准备了麻沸散，在麻醉之后，他才取出药酒消毒，然后拿出刀子清理溃烂的伤口，然后银针过火，缝合伤口。
李世民那个副将还在念念叨叨地说：“大夫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将军直接拔出箭矢，不管不顾的就骑马往前冲，那血啊，直接飙出来！”
“嗯，厉害。”他的语气实在听不出赞赏的意味，“你们将军还真是不要命。”
“呃，咳咳……”副将闻言也有些尴尬，打哈哈的笑过，“大夫，我们大人怎么样了？”
“我先给他开付药，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伤口已经缝合，让他小心伤口。”他取出笔写下一副药方，“命人去取药吧。”
一直静静待在旁边的长孙无忧站出来，笑着接过那张药方：“多谢大夫，妾身命人去取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好似能看穿他的伪装一般，但是她却只是转身吩咐下人去取药。
李玄霸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他的衣角却被拽住，他回头看去，李世民还在昏迷中没有醒，但他的手却下意识捉着自己的衣角，紧蹙着眉头，嘴里喃喃着：“阿娘……阿玄……阿娘……”
李玄霸将他的手扯下，随后想了想，在他的掌心放下一个荷包，起身径自离开。
长孙无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满是复杂。
李世民醒来已是次日，他看着自己手中紧攥着的荷包，脸上少见的出现几分茫然。这个荷包他记得是李玄霸自己缝的，李玄霸自小身子弱，所以一直待在房间里，他可以去练骑射，但是李玄霸做不到，他只能去练琴棋书画，为此阿娘十分担忧，故而总会抽出时间去陪他，因此，他便和阿娘学了女红。
最初他就是缝些像这样的荷包，自己还笑着说不如阿娘的手艺好。
而如今，这荷包里装着自己最喜欢吃的栗子糖，他素来喜欢吃甜食，李玄霸对此一清二楚。
次日，医馆突然迎接了几位特别的客人，李玄霸看着自己面前的李世民：“几位有何贵干？”
“阿玄。”李世民语气坚定的唤道。
“……”李玄霸没有回他，“若是无事还请出去，我还要给人看病。”
“那就等你关门后我们好好聊聊。”李世民自来熟的走进里间，“正好今天我休息。”
李玄霸从来拿他没办法，等他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李世民就走了出来，自他身后抱住了他：“阿玄，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你就走了，这些年，你都在哪里？你是怎么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师傅救了我。”
李世民手中握着茶杯听他说。
“师父为我清理了怨气，还教我道法，医术，他说我天生灵体，是修道的好苗子，但我尘缘未尽，让我下山解决后再与他上山修行。”
“解决……解决什么？”李世民看着他，“了却尘缘？那我呢？”
“阿民……”
李世民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若我要你跟我走呢？”
“我不能……”
“你们修道之人寿命那么长，我不过肉体凡胎如何能与你们相比，你既然要了却尘缘，陪我一世又如何？”李世民执拗的说，眼眶不自觉就红了，“阿玄，你真的忍心舍我而去吗？”
李玄霸无奈的笑了：“我早就死了，如今不过是行尸走肉，按师父的说法，非生非死，非人非鬼。”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这里早已枯死，根本不会跳动了。”
李世民伸手按在他的胸口，那里确实没有心跳：“但是你现在就在我的眼前，于我而言你就是活着的。”
他伸手摸向李玄霸的脸，伸手一点点撕下他的面具，直到那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玄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李世民见他一直不回应自己，眼眶顿时红了，眸中带着委屈：“阿玄。”
李玄霸伸手捧着他的脸，凑近看他，李世民这才从他的目光中意识到那是一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望着自己就像是审视。
李世民脸色一僵，下意识就要后退，李玄霸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手却下意识将他一拽，李世民没想到多年不见，这个病弱的胞弟居然能有这么大力气，他踉跄一下跌到了李玄霸的怀里。
“我没说不答应你。”李玄霸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说，“我只是……像师父说的，已经失去了七情六欲。”
原本李玄霸就已经给他感觉像是在红尘之外，如今失去七情六欲，更不像个人了。
但是李世民固执的抓着他的手：“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李玄霸想着在哪都一样。
李世民却高兴不起来，但是他会想办法，当初自己用了一年时间让自己彻底进去他的世界，那么如今自然还是可以。
李玄霸跟着李世民回到了府邸，长孙无忧笑着望着他们，好似并不意外。
“无忧。”李世民走上去握住她的手，“阿玄，当初你们见过面的，今后他就住在我们府上了。”
“我知道。”长孙无忧眸光温柔，“如今终于寻到了，二郎可高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刮了下她的鼻子：“就知道打趣我。”
“阿玄，快进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长孙无忧瞋了李世民一眼，随即笑语嫣然的朝着李玄霸招手，“二郎，大哥他们在书房等着你呢，快去吧。”
李世民转身去了书房，李玄霸对着长孙无忧颔首，走了没几步，李玄霸出声问道：“你是有了身孕吗？”
长孙无忧有些意外，却还是有些羞怯的说：“是，阿玄是如何看出的？”
“师父有教过我如何看。”李玄霸跟着她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的装设和他在太原的房间一模一样。
长孙无忧见他看的出神，轻声道：“二郎在你去后一直自责，有了这个府邸之后就让人布置了这个房间，他说当初答应你，答应阿娘会一直照顾你。你还活着是意外之喜，在如今的局势下，你们能相互扶持是极好的。”
“……是啊。”他如今算活着的吗？
“阿玄，你吃饭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备一些。”
李玄霸摇头：“不必麻烦了。”
“这怎么算麻烦？”长孙无忧笑了笑，“吩咐一下的事。”
李玄霸看着她明亮的眼中，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头道：“多谢。”
他脱下带着寒气的衣物，随后跪坐在了蒲团之上，桌上是已经有些陈旧的，他从前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他的传音符咒亮了，李玄霸指尖点燃一道火烧了后，里面传来师兄玄明的声音：“师弟，你今日的早课还没背，对了，你的经书也没带，师父让我转告你不要忘了。”
“……难为他还惦记我。”李玄霸无奈道。
“师弟你这话说的，你是师父最小的徒弟，他当然惦记你了，什么不要忘了服丹药，千万让人发现。对了，师父还让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对凡人使用道术，切记切记。”
“不要……让人发现？”李玄霸失笑，“若是已经被发现了呢？”
“就是……嗯？什么……什么被发现了？！”玄明刚问出什么，那边骤然响起自己师父吕岩的大嗓门。
“就是，我被认出来了，还被带回府上，已经打算躺平了。”
顿时好像对面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对面气急败坏：“李！玄！霸！为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已经死了！天道已经回收了命理，你如今重新与人结下因果，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是我这个非生非死，非人非鬼的人担不住的？”李玄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人更气了。
“那倘若担此因果的是他人呢？”吕岩语气阴森，李玄霸却心跳停了一拍：“谁……？”
“你说是谁？”吕岩冷笑。
李玄霸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收敛，他顿了顿：“明日我回山上一趟。”
“不行！不行你不能上山……”吕岩不知道顾虑什么，直接掐断了传音，恰巧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饭菜好了，要奴婢送进来吗？”
“进来吧。”
侍女将饭菜放在了桌上，便出去了。
饭菜看上去挺丰盛的，但是……李玄霸叹了口气，他没有味觉。
一顿味同嚼蜡的饭菜后，他准备洗漱休息，吩咐人备了水。
衣服一件件落地，浴池的水漫过腹部，门却被推开，冷风倒灌，他疑惑的回过头，正好对上李世民的眼睛。
李世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一凝，紧皱眉头问道：“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李玄霸身上有着一道道金色的奇异符文，从他的脖颈蔓延过胸口，又从胸口延伸过四肢百骸。
闻言李玄霸无奈道：“洗澡呢——”
李世民却是直接跳下浴池，伸手触摸到那金色的纹路，顿时震惊道：“这是……”
这居然是一道道沟壑状的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谁？！”李世民怒道，李玄霸叹息的起身：“阿民，我是一个死人，这些伤都不算什么。”
李世民怔住了，半晌他抚上脸，水流还在从波动，他的身体却像是感觉到从门外涌入的冷气一般轻轻颤抖着。
“……”李玄霸见此将他抱入怀中，轻叹一声，“谁身上没有伤疤，之前你中箭还是我给你缝的伤，你当我没瞧见？”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李世民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已经红了，“阿娘还说……我却……”
“这能怪你吗？”李玄霸的手指捻去他眼角的泪痕，“我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李世民咬了咬牙，追问道。
“封印。”李玄霸不愿骗他，只能答道。
李世民：“什么封印？”
“……”李玄霸复杂的看向他，“我是怨魂。”
“怨魂？”李世民咀嚼着这两个字，光从名字就可见是什么，他望向李玄霸，低声道，“为什么……？告诉我，是谁？我回府上什么都没查到，你告诉我是谁……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李玄霸将他从浴池中带起，随后褪去他的衣服，再换上干净的衣服，自己不会因为冷气着凉，但是李世民不一样。
李世民的皮肤触及到冰凉的手指，心中更是复杂难明，他没忍住怒道：“谁说没有意义？害死你的人无论何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无论他是谁！我想杀的人，谁都护不住！”
李玄霸正在给他擦头发，闻言愣了下，望着李世民眼中的杀意，他想起师父说的，杀孽重的人死后轮回会遭重罪。
然而李世民是从尸山血海出来的人，手上人命不计其数，他死后会如何？
“明日可有时间？”李玄霸转移话题问道。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随后吐出：“明日……明日你要做什么，我去跟阿耶告假便是。”
“……我带你去见我师父。”李玄霸借用灵力将他的头发烘干，随后看向梳妆台，却没见到发簪。李世民也意识到这一点，皱眉道：“这些侍女真是……”
“无碍。”李玄霸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根碧玉发簪，簪在了李世民发冠上。
李世民从前没见过，有些好奇：“你新买的？”
“师父送的。”李玄霸瞧去，笑了，“李二公子气质大变。”
李世民现在穿着他的衣服，虽然只是一件里衣，又戴着他的发簪，顿时给人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自信的昂首道：“以我的模样穿什么都会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李玄霸刚要给他穿上外衣，李世民直接拽着他：“好了好了，今天我便在你这里歇下算了，明天正好和你一起出发去你那什么师父那里。”
从前在太原府他们也时常一起歇息，两个躺在床上，聊些家常话。
李玄霸见他与从前无甚差别的笑容，想着一日而已，便应了他。但是躺在床上，他又觉得不该答应，自己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就是一个死人，躺在他身边算什么？
李世民却毫不在乎的躺了下去，把被子盖在了他们身上：“睡吧，阿玄，很晚了。”从前他与李玄霸同塌而眠时好歹还会说几句，今日像是为了避免李玄霸深究故意早早就睡，今日正好他和长孙无忌他们商讨了一天，正累着，片刻就睡着了。
次日李世民早早就托人告了假，偏偏他又是闲不住的性子，先把政务处理完了就在李玄霸房间门口等着了。
“走走走！”李世民兴奋的拽着李玄霸就上了马，“去哪去哪？”
“……终南山。”
李世民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那个师父是在终南山？”
实在不怪他怀疑，主要是自己和李渊几次前往终南山，实在没见到有什么得道高人。
“我师父……很会伪装。”李玄霸叹息道，“他可以随意的隐入人群，让人根本无法将其认出，若是想不被人发现，任谁也找不到他。”
“好吧。这次也是托你的福，可以见到一位高人了。”李世民又雀跃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玄霸无奈的笑了笑：“其实我师父不太想见到你。”
“啊？”李世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位高人讨厌了，顿时有些委屈，“为什么啊？”
见到李世民委屈的神情，李玄霸轻声道：“因为你的命数。”
“我的命数？”李世民疑惑。
“到了便知道了。”
他们到了终南山山脚下，李玄霸拿出传音符咒：“师兄。”
符咒随后燃起，李世民惊诧自己见到的这一幕，随后声音似平地响起，那声音还带着一丝无奈：“师弟……师父说你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