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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不好使,次数多了记不住。用笔记下来比较稳妥。”
窗边传来哧哧的笑声。
裴缜疾步走去,不顾沈浊的哀嚎将他推下去,随即关好窗子。再次回到林畔儿面前,他撸下手上的戒指、腰间的玉佩,连同发上的玉冠一起扯下来,全部掷到林畔儿脚下。
林畔儿刚刚整理好的箱箧也被他打开倾倒出来,翻出里面的值钱的物件,一股脑儿地丢出来。
“这些够了吗?”他质问林畔儿,眼尾红得恨不得滴下血来。
林畔儿怔怔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嘴里念念有词道:“我刚刚收拾好的……”
他气成这样,她却只关心行李,恨得他一脚将箱箧踢出老远,沿途衣物散落,一片狼藉。林畔儿讶然看向裴缜,反遭他吼叱:“你看什么?”
林畔儿忽地收束目光,直直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你给我回来!”
林畔儿全然不理会,顷刻消失在裴缜的视野里,裴缜追出去,被守在门口的沈浊拦下,“你追她干嘛,还要和她吵?”
“我不追她,你去把她叫回来。”
“我不去,畔儿不会吵架,叫她回来只有挨骂的份!”沈浊两手袖在怀中,靠着门框道:“你说你欺负她有意思么,她连还嘴都不会。”
“我欺负她?”裴缜感到可笑,“我把一颗心捧给她,她弃如敝屣。那么多次肌肤相亲算什么,她当我是什么,难道我从始至终就是个嫖客吗?”
沈浊忍不住笑出来,顾忌到裴缜阴沉沉的目光,不得已憋回去。
“你也别太苛责她了,没准她只是转不过弯儿来。”
“她有什么转不过弯儿的?”
“这……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你说。”
“我说也不行?”
俩人正拌着嘴,冯捕头突然走了进来,奉窦县令之命为吴良的事请示裴缜。
裴缜这才想起吴良,吩咐道:“既然没他的事,就放了罢。”
吴良被放出来后喜溢眉梢,专程到裴缜面前拜谢:“多亏了裴寺丞,没有裴寺丞,我吴良真要被冤死在狱里,裴寺丞的再生之德小人没齿难忘,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裴寺丞的大恩大德。”
“此乃我分内之事,谈不上恩德。你若怀有感恩,出去后规矩些,好好做个人。”
“是,小人一定谨遵裴寺丞教诲。”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退下。
目送他离开县衙,裴缜忽对沈浊耳语数句,沈浊惊讶道:“你想翻杜月娘的案子?”
“杜月娘案尚未结案,何谈翻案。”
“可是……这样行吗?”
“尽人事,听天命。”裴缜喟叹道。
第36章 .百戏篇(十五)踏上归途
已是深夜,屠苏酒馆内仍旧灯火通明。酒客们零星分布在堂上,吆喝声一起,小二便打着哈欠过来送酒。
灯火的哔剥声中,八尺来高的黑衣汉子搂着位美娇娘走进酒馆,看模样已经喝了不少酒,走路歪歪斜斜,却叫嚣着命令小二将店中好酒尽情地往上端,他要一醉方休。
怀里的美娇娘担忧道:“爷行不行,醉死了我可是不负责偿命的。”
“放心,酒醉不死我,能醉死我的只有你这温柔乡。”头故意往美娇娘丰满的胸脯蹭去。
美娇娘故作娇羞:“爷在外面好歹收敛些,当着许多人的面,像什么话。”当下扶着男人在一张空位上坐下。
隔壁桌嚼着花生独自饮酒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抱拳道:“这不是沈爷么?”
沈浊醉眼乜斜:“你是谁呀?”
“沈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半月前咱们头一次见面您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对面之人笑眼眯眯。
沈浊打量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小子,那天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倒记上仇了。”
“岂敢,岂敢,好在裴寺丞还了小人清白,眼下一切误会都消除了。说起来,裴寺丞怎么没跟沈爷一起?”
“嗐,人家清贵子弟能跟我一样瞎混么。”说着将美娇娘拉到怀里,“我说你也别傻站着了,既然遇上了,陪我喝一杯,正愁没个人对饮。”
“沈爷抬举了,小人岂敢和沈爷同桌共饮。”
“不喝就滚开,老子最烦假客套。”
吴良讪讪坐下来,忙不迭给沈浊斟酒。
沈浊一口饮下,畅快道:“还是小地方好,夜夜笙歌,哪像我们长安一到夜里连个鸟叫声都听不着,真想从此不回去了。”
“沈爷说笑了,长安乃是王都,我们这种乡野之地哪配与王都相提并论。”
“什么王都不王都,在我看来活的舒服最重要。”说着狠狠在美娇娘脸上嘬了一口,“你说是不是,我的美人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