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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食客闻言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王家兄弟汗流浃背,无力地狡辩:“没有的事,你认错人了。”
“不是你们说的好久没沾过女人了,要跟我快活快活,怎么不肯认?”
一句话惹得众食客哄堂大笑。
裴缜拍案而起:“什么也别说了,扭去见官。”
沈浊跟着附和:“就是,咱们找地方说理去。”
不料林畔儿道:“沈爷不是和他们认识吗?”
“我……什么时候……”
“刚刚他们进来,明明有和沈爷打招呼。二爷也听见了吧?”
裴缜喝道:“沈浊,怎么回事?”
“嗐,就是两个地痞无赖,成天巴结我,我哪承想他们背地里做这种事。”眼看王家兄弟要发飙,事情要兜不住,话锋一转,“平时见你们也不是那种下流胚子,那天是不是喝多了?”
经沈浊一提醒,王家兄弟恍然大悟:
“是喝了点小酒,瞧我们兄弟这脑子,才回过味来,那天的确冒犯了姑娘,我们给姑娘赔不是,姑娘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
沈浊顺势讲情:“是啊,林姑娘你就原谅他们吧。”
林畔儿嘀咕:“哪有平白无故原谅的……”
裴缜看出林畔儿心思,给沈浊使眼色,沈浊当即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林姑娘被你们欺负了,想道几句歉就完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将一锭银子塞到王五袖中。
王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将银子捧到林畔儿面前:“一点儿意思,权当请姑娘吃饭了。”
林畔儿站着不动。
裴缜小声劝她:“收下吧,放他们一马,权当卖沈浊面子。”
林畔儿于是接下银子。
事情有惊无险糊弄过去,坐下来下后沈浊捅裴缜腰眼,在桌子下面摊开手。裴缜压低声音:“下次给你。”
吃过饭,出了铺子,裴缜预备回寺,沈浊随他,林畔儿也该回去了,三人打算出了市集就分开。谁知迎头与一泼皮撞到一处。
“咦,怎么是你?”
“小的跟踪崔公子来着,不曾想遇到沈爷裴爷。”是负责监视崔家的泼皮。
“崔公子在哪呢?”沈浊左右顾视。
“进那间铺子里了。”泼皮手指过去。
“一字生香铺。”裴缜慢悠悠念出来,“这铺名有趣,不知是卖什么的。”
沈浊说卖字林畔儿说卖香,一时无法定论。等了须臾并不见崔公子出来,裴缜遂道:“走,咱们进去瞧瞧。”
里面并没有崔公子,即使有也已经不再是重点了。
铺子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堆的全部是书籍,四周壁上挂满字画,细看竟是春情荡漾。沈浊林畔儿俱被吸去目光,脚下如生钉,再难挪动半步。
“嚯,以前怎么没发现东市还有这么一间宝铺。”沈浊兴奋得满面红光。
伙计热情招呼:“客官们慢慢看,小店应有尽有,无论客官们有任何需求,皆可满足。”
裴缜走到一副装裱起来的字前,初时没看明白,细看之下发现竟是各种字体的“淫”字。
“客官眼光真好,此乃《百淫图》,一百个‘淫’字字字不重样。”
“敢情一字生香,指的是此字。”
伙计嘿嘿笑道:“客官英明。”
裴缜走到林畔儿面前,见她捧着本书读得出神,内容自是淫秽不堪,每隔几页绘有一篇春宫,端的是图文并茂。裴缜将书抽走,“别看了,好人也看坏了。”又招呼另一位,“沈浊,该走了。”
沈浊嘴上答应,并不挪步。裴缜走过去将他手上画册夺去,拉着要出门,林畔儿又在另一幅春宫前看呆了眼。拉扯中,崔公子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内堂出来。
崔公子见到裴缜有些许意外,并未上前打招呼,与掌柜的告别后匆匆离去。
沈浊道:“看来崔公子也是此道中人。”
裴缜叫来伙计,探听崔公子来此的目的,伙计先时不肯说,裴缜给塞了一块碎银后方道:“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崔公子手里有几幅画要出手,问我们掌柜的收不收。”
“他卖画为何来这里,莫非那画……”
“客官您心知肚明就得了。”
“这贵公子也太不体面了,竟然私下贩卖春宫。”沈浊抄着手取笑。
“一幅画将近万两白银,任你是王孙公子也不得不心动。”
“什么,万两白银?吴道子、周昉的画也没这个价,一副春宫,凭什么?”
“凭有人喜欢,愿意出高价买呗。兜兜转转,指不定落到哪个达官贵人手里。”
“贵铺买了他多少幅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