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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让这个私生子有一丝一毫解除误会的机会。
她恨不得那个私生子继续失魂落魄下去,给她更多……动手的机会。
一年前的回忆至此停滞,江希饶眯起了眼。
前一段时间肖家婚礼傅承自然也是去了,毕竟肖锦眠是傅永宁幼年时的伙伴,更何况傅永宁还未回国。
这么说,傅承和温渡……这两个人肯定在婚礼上见面了。
以她女人的对于情感的直觉和判断,那私生子肯定还对那个叫温渡的抱着那么点感情。
一段骤然停止的感情,往往令人难以忘却。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浮现。
那她可不可以再次利用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使得那个私生子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在失魂落魄之际,让她再次找到动手的机会……
江希饶不动声色地在茶会上,对着那个精通八卦的女子问道:“那沈家三少,是个什么性格?”
很快,她得到了答案:
不学无术,纨绔恶劣,冲动易怒。什么人惹到了他,他就会报复回去。
江希饶眼睛骤然亮起。
这种人不就是一把完美的武器。
果然江家命不该绝,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帮她一样。
日后的时间,她再度派人去调查那两人,果然发现那个青年和傅承再度纠缠到了一块儿。
一个完整的计划逐渐成型。
她计划着先利用沈悱桐将那个青年解决了,后续再趁机把那个私生子处理了。
一旦那个青年死了,那痴情的私生子肯定会再度陷入萎靡状态。
计划非常完美,甚至拿了沈家当挡箭牌。
可是出现了意外。
那个青年没死,温渡被祁东笙和傅承带人给救了下来。
这一举动自然是惊动了祁东笙和傅承,果不其然,那群顺着这件事调查,查到了傅永洋那。
这一个二个的,命怎么那么大。
思绪至此,江希饶坐在包厢内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楼下拍卖的东西已至第六件拍品,距离她让人动手后,时间过去了半小时,直至现在江希饶还没收到任何关系沈湛和沈悱桐的消息。
太古怪了。
——“下面展出的是第七件拍品……”
楼下的拍卖官已经开始介绍着她原本将要拍下的东西,而在此时,她的手机却倏地收到了一条消息。
[沈湛被祁东笙的人带走了。]
江希饶瞳孔一缩。
几乎是瞬间,她的冷汗覆满了后背。
包厢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在拍卖行的监控摄像头内,一个女人仓促地自包厢内走出,快步走到电梯旁,按下下楼的按键。
豆大的汗珠自女人面颊上滑落,除了涂抹了口红的唇瓣外,她的一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叮。”
一声轻响作为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女人几乎是跌撞着跑进电梯厢内。
与此同时,楼下的拍卖师依旧在敬职地介绍着这次的拍品——
“第七件展品是由裴先生收藏,画师瑶光而画的水墨画……”
在这般动静可是不小。在隔壁包厢内的沈裴和傅承两人自然听到了那关门的声响,沈裴看着即使知道江希饶跑了,依旧泰然自若地坐在这里的这位傅家家主。
沈裴开口:“傅先生,你不追吗?”
包厢内的光线并不强,那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坐于暗处,似乎是丝毫不在意地看着楼下的拍卖师将那第七件,本该被江希饶拍下,现在却流拍的拍品拿走。
男人声音淡淡,好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沈二少,你怎么能确定她走得了呢。”
从电梯内出来的江希饶快步走向拍卖行的停车场,在固定的停车位上找到了自己的车,她颤抖地将车开锁,坐进车内发动车辆驶出停车场。
大脑内被一句话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完了,被傅承他们发现了。
那群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把沈湛带走,他们怎么会知道沈湛在哪?
那个地方只有她和沈裴知道,她放在那的人都是信得过的,那么仅有一种可能,沈裴反水了。
女人咬着唇,踩下油门。
沈裴怎么知道她的计划,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她现在得立即躲起来。祁东笙和傅家的势力并不在Y市,她还有机会。
自拍卖行出来,没等她开一段路,江希饶突然自车后视镜内看到了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
她心下一惊,再度踩下油门使得车辆提速,欲甩掉后面追逐她的警车。
白色的跑车如利剑般在在街道中穿梭,警车在其身后紧追不舍,眼看着着身后的警车越来越多,江希饶肾上腺素飞速上升。
慌忙和无措使得女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毫无逻辑地在车道上飞驰,没有目的地,仅有一个字。
跑。
下一秒,左侧的路口出现一辆警车拦截,她欲打方向盘向右,却发现车辆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像是失控了一般向前冲去,撞入绿化带。
一声巨响。
世界的声音好似在下一秒全部消失,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静。
她看见车挡风玻璃如同蛛网一般碎裂,稀碎地玻璃炸开,铺面而来。
安全气囊弹出护住头部,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眼前一黑,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
黑色的SUV停在警戒线之外,车辆停稳后,车门被人从内推开。穿着龙纹黑袍的男子自车辆上下来,远远扫了一眼街道那边的狼藉。
很快,有一穿着警服的警员跑至男人身侧:“祁先生。”
先前才在生死交界处转一圈,沈湛自祁东笙车上下来时面色还是有些难看。沈湛见祁东笙和那警员交谈了两句后,那警员拉高了警戒线。
沈湛和祁东笙跟随着警员一同来到了事故现场,白色的车头撞入路边的绿化带内,车头破损严重,已经变形,有几个医护人员正在消防的帮助下将车里面的人抬了出来。
仅仅是看车头的变形程度,就大概能推测出车辆失控时车速并不慢。
祁东笙冷冷扫了一眼担架上的女人,走至警员之中,那一眼就能看到的高挑男子身侧:
“怎么弄成这样于烟鱼尾?”
傅永宁闻言,捏着下巴将视线投向担架一旁的男人:“你得问你弟媳。”
……
铺天盖地的血红。
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大概是断了。她被卡死在车内无法逃脱,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流失,绝望覆盖恐惧。
耳朵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听得不太真切。
在被救护人员抬出来之前,江希饶以为自己死了。
除了医护人员外,傅承身侧还站着一位拿着文件的警员,警员有些不忍地将视线从担架上移开:“傅先生,是我们在缉拿江女士时,她自己撞进绿化带的。”
傅承站在担架一侧,看着那血泊中,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女人,面上并无表情:
“嗯。”
大概是这一声,使得那担架上的人朝这边看了一眼。
那保养得很好的精致面容因疼痛与覆满了鲜血而更显狰狞,似乎是忍痛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江希饶的声音几乎是细不可闻地:
“你在车上,动了手……”
即使是如此,依旧被刻意想要听清的男人清晰捕捉。
“没有,阿姨。”傅承的声音漠然,“在车上动手的是你。”
江希饶看清楚了那该死的私生子在此刻说话时眼中的鄙夷。就好像在说:对付她,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没必要用那么卑贱恶劣的手段。
做出那般行为的是她,现在出车祸的也是她,她干坏事遭报应了。
江希饶突然觉得好笑。
——这个私生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这人根本就不不知道——
疼痛实在是让她不能进行一番表情管理,不然她一定会笑着和这个私生子说出这番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