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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亲自去买?叫你大哥哥去就是。”苏盈月说着,就看见女儿一脸不乐意,这便立刻改了口,“去去去,明儿就去。”
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女儿,只觉得她这般无忧无虑,还像个孩子似的,怎麽也想象不到她为人妇的样子。
“明儿去了,路过娘娘庙,你就去拜一拜,叫她保佑你平安。”苏盈月借着这个话头说起来,“咱们云中,可是出过二十几个皇后的福地,倘或能得到娘娘们的庇护,就会一生顺遂。”
她话说完,就见女儿撇了撇嘴,赶紧问她,“你撇什麽嘴?”
姜芙圆捂着腮,拧着眉毛说道:“好酸,阿娘你快尝尝,牙都酸倒了。”
苏盈月有一种想打死她又舍不得的感觉,最后只好开门见山。
“你想要个什麽样的郡马?”
“这麽突然吗?”姜芙圆很吃惊,她说容我想想啊,紧接着一口气喝了一整杯茶水,方才逗自家阿娘,“我的郡马,要比蜜罐子还甜,甜到齁心那种。”
……
苏盈月已经不想同女儿继续聊下去了,好气又好笑地说,“一个人一个造化,说不得你往后要做皇后呢?到时候啊,什麽蜜罐子醋瓶子,爱吃什麽吃什麽。”
“皇后也成啊——”小郡主笑嘻嘻,“那就比我阿爹官儿还大了吧?以后阿爹再想揍我,是不是都得掂量掂量了?”
苏盈月觉得头疼,却也觉出来女儿对当皇后这件事并没有很抗拒,反而定下了心。
她起身要走,小郡主连忙起身缠她,缠得她最终同意了让她明儿去关内姥姥家的事。
“到时候叫你二哥哥护着你,先在关市买牛乳糖,再出关去凤鸣山姥娘家——见了你舅舅,可别追着问他的头发去哪儿了,人家的伤心事你别总提。”
姜芙圆得了恩準,开心地团团转,先是指挥着小盏小扇收拾行装,又提着裙子跟阿娘去库房挑礼,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消停下来,坐在窗子下头吃鸡蛋碰糕。
“没病没殃的可真好啊,年前那半个月可真是煎熬,好在开了年一切顺利。”
小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小郡主说着话,既提到了梦魇那回事,免不得说上几句,“……这麽看来,道士、端公都不如处月族的神将厉害,只守了一夜就把邪祟给赶走了。”
姜芙圆咬了一小口鸡蛋碰糕,脑海里的思绪也缠七杂八的,“阿爹许给我的压祟钱一直没到账,兴许被他昧下了——”
小盏吃了一惊,把声音放低,神神秘秘道,“……他看上去光明又磊落,白净又好看,不可能会昧人银钱吧?”
“谁规定长的好看就不干坏事了?”姜芙圆笑嘻嘻地说,她也只是开个玩笑,旋即又觉得小盏说的有道理,“不过,云家岗岗长得确实好看,我大哥哥二哥哥加起来都没他腿长。”
小扇在一旁笑,“下回再同他见面,就问问清楚。”
姜芙圆咬着鸡蛋碰糕不说话,眼睛却亮亮的,下回什麽时候见呢?她与他的两回见面,都是在除夕夜,也都是提着小灯笼去看旺火,莫不是下回再见,要等到来年除夕?
不想了不想了,对于姜芙圆来说,t什麽事都没有明天要去姥娘家重要。
到了第二日一早,姜芙圆就在门厅里等着了,二哥哥姜持钧哈欠连天地走过来,见到自家妹妹,照着她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
“打更的都没你早!”
这巴掌拍的并不重,吓唬人的意味更浓一些,姜芙圆可不管,抹着眼泪就喊阿娘,吓得姜持钧扑通一声给妹妹跪下了,磕头求她别鬼哭狼嚎。
姜芙圆哪里肯放过她,直嚎到阿娘过来,拿着夹炭的木夹子狠命抽了他一顿。
兄妹两个互相仇视着出发了,姜持钧驾车,车上坐着姜芙圆,后头拉着一车节礼,王府的一队骑兵跟随在后。
因为雪天路不好走的缘故,车队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关市,姜持钧头天夜里在军中值夜,这会儿困的四仰八叉,横竖雁门关下是自家的地盘,便叫护卫跟着,放妹妹自己去关市里溜达,自己则跑到关楼上呼呼大睡去了。
姜芙圆自然乐得逍遥自在。
因是年节,又是初七,逛关市的人十分多,在人群里挤挤挨挨的也很好玩儿,她领着小扇小盏买了牛乳糖,吃了波斯椰枣、胡榛子,逛的不亦乐乎。
逛到关市最西头的时候,人烟便稀少了,小郡主有些累,往路边的石块上一坐,小盏陪着郡主坐了,仰头往远处看,忽然看见西关城上的角楼上,有人凭阑站着,北风一吹,她的衣袂飞起,倒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况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