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沈嘉玉才从那高潮的余韵中,逐渐回过神来。
他掩住嘴唇,狠狠咬了下去。瞬间,酒精带来的那股意乱情迷便被接踵而至的疼痛所驱散。
程谦射在里面了。
黏稠的精液在身体深处缓慢濡湿,他深深吸了口气,表情逐渐冷淡下来:“出去。”
程谦垂着眼睛,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注视着他。过了许久,将手掌托在他腰后垫了垫,缓慢地退了出去。
伴随着他的动作,浓热液体汹涌而出。沈嘉玉面无表情地看着腿间骤然被沾染上的一片黏白湿痕,起了身,没说话,而是沉默着弯腰穿衣。
程谦倾下身体,凑到离他极近的距离。他呼吸很轻,一只手扶着门板,垂睫注视着沈嘉玉的脸。过了许久,才忽地冒出来一句,声音微哑:“……为什么?”
沈嘉玉穿好衣服,淡淡问:“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都已经……”他欲言又止,嗓音里带着一丝强迫般的隐忍,“……为什么还要故意招惹我?”
沈嘉玉斜了他一眼,片刻后,略微讽刺地勾了勾唇:“不是程总先动的手?”
“……”程谦沉默。
“看到学长这么在意我,你让我怎么拒绝你呢?”沈嘉玉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我这么迫切地希望你过的不好,你又要主动送上门来,傻子才会选择放手吧?”
不等眼前人回答,沈嘉玉又自顾自道:“学长钓过鱼吗?”
“钓鱼的时候,越是大的鱼,就越不能急躁。因为它们通常力道很大,非常容易挣断鱼线,必须要小心谨慎地来回提放鱼竿,而不是一直蛮横使劲,让猎物崩线脱钩。”
“我这么讨厌你,怎么舍得让你全身而退?”他收紧了搭在眼前人颈上的手指,“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对我做过的这些事,你觉得只要扭头离开就够了吗?”
程谦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注视着他的脸。过了许久,忽然发疯一般地俯下身,用力撕咬着他的嘴唇、皮肉,一寸寸地厮磨过去,呼吸逐渐凌乱。
沈嘉玉几乎立刻便感受到了他腿间重新硬涨起来的热意,忍不住微微低喘了一声。程谦将手指探进他那处紧缩暖热的肉洞,引得沈嘉玉哽咽了一下。龟头抵在唇缝上缓缓推入,很快便重新没进他体内,将阴穴再度撑得紧绷抽搐。
沈嘉玉将胳膊搭在他肩上,没有拒绝这一次性爱。他深深坐下去,尽力让对方的阴茎捅进自己的子宫口,享受着压迫所带来的酸涩快感。
臀部摩挲着衣料,被揉的微微泛红。他难以忍受地半伏在对方怀中,颤抖着抱紧了那具躯体:“学长……哈……慢、慢一点……我……嗯!好舒服……别、别这样……呜……”
呻吟从唇瓣断断续续地泄出,落在身下人的耳畔。猛然间,沈嘉玉察觉到程谦的身体僵了数秒,埋进他体内的性器凶悍顶进颈口。他哽咽着贴紧了身下人的躯体,被操得浑身哆嗦,发出一声游丝般的呻吟。
对方扶起他的身体,让他半跪在马桶上,手肘撑着水箱。腿心那嫣红一片的嫩处便毫无遮挡地裸露在视线之下,沾着一层湿答答的黏液。经历了两轮性爱的穴眼大张着入口,露出被操得红润淫滑的穴肉。
沈嘉玉微微哆嗦着,将脸贴在水箱上,呼吸混乱。他半斜了眼尾,虚虚看着薄唇紧抿的程谦,将手指探向腿心,摸到那湿滑滚烫的嫩肉间,用手指挑开,将盈满黏液的褶皱暴露在空气中。而后颤抖地握上对方阴茎,将冒着腺液的龟头抵上花唇,身体微微后压,抽搐着咽进了那根将他生生撑到高潮的粗壮肉茎。
他轻微摆动了一下腰部,将性器尽根吃进身体。涨大龟头将褶皱完全撑开,不过片刻,便将他操得腿根抽搐发酸。程谦掐着他的腰,深深喘息一声,将身体用力前顶。沈嘉玉哽咽一声,哆嗦着趴在水箱上,一时间只能听见臀部被操得啪啪作响的拍击声。
肉穴被一次又一次地用力贯穿。对方动作中带着一种刻入骨髓般的凶猛,操得软肉痉挛抽搐。沈嘉玉半咬住嘴唇,身体在这大力的顶撞下,被干得来回摇晃。连小腹都像是被弄到怀孕了一般微微隆起。他艰难捂着被操得酥麻酸涩的腹部,子宫早已在这番狂乱性爱下被操得充血发涨。还没完全流尽的精液被捅得黏腻发稠,黏糊糊地沾在宫颈边缘,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水声。
花心被干得很软了。沈嘉玉意识模糊地想。小穴也被干得又松又湿,只能艰难地含吮住这一根滚烫硬热的阴茎,好将他即将融化的每一寸嫩肉都支持起来。淫秽汁水沿着腿根湿漉漉地往下流淌,他轻抚着掌下的皮肉,感受着被阴茎顶得一下一下凸起的子宫,哆嗦着瘫软了身体,微微夹紧了身后的性器。
滚烫的唇从他的后脊,自上而下地亲吻而过。沈嘉玉将脸埋进臂弯,喉中控制不住地泄出小声的哭泣。对方轻轻啃噬着他颈后微潮的皮肉,将性器狠狠抵进穴心——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瞳孔颤抖着晃了一晃,而后骤地涣散了。滚烫黏热的热流猛地冲进小腹,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出,烫得他身体不住痉挛、抽搐。
大腿合不拢似的不停哆嗦着,被程谦的手掌虚虚托起,软得几乎化成一滩春水。他看到黏白的精液从自己的腿缝中滴出,顺着大腿肌肉的纹路,控制不住地淌至地面。早已硬涨不堪的肉棒在高潮中喷发,泄出一大滩乳白色的汁水,湿淋淋地喷溅满地……
许久,沈嘉玉才从这隐秘的高潮中回过神来。
他喘了一会儿气,从跪着的地方起了身。满穴精液毫不留情地从他的身体里滑落出来,很快便流了满腿。他抽了几张纸巾,面无表情的低头擦拭。等花唇上的精液擦的差不多了,这才捡起了丢到一旁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穿戴仔细。
程谦沉默抽了张纸巾,用水打湿,轻轻擦拭颈部的咬痕。
扣好衣服的最后一粒纽扣,沈嘉玉抬起头,冷眼看着他手中湿巾染上的血色,淡淡道:“我先走了,学长自己保重。”
擦拭的动作顿住,似是极为艰涩的,程谦低声喊道:“……等一等。”
“有事?”
“……下次,”攥着纸巾的指节微微泛白,他垂了眼,缓慢说道,“如果下次你还需要……解决这种问题,可以去直接找程昱。他没有骗你。至于之前那些事……都是我为了不让你跟他在一起,故意让你误会的。”
沈嘉玉呼吸一窒,猛地扭头看向他。
“他没给我发过照片炫耀,也没有打过那通电话。”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逐渐恢复了平静,语气淡然,“我嫉妒你跟他可以来得那么顺利,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喜欢你、处心积虑接近你。可最后,却是他跟你上了床。”
“我很不甘心。但是我也知道没有人会永远沉溺在过去里一成不变,你也一样。我不告而别,让你茫然无措了那么久,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你不应该为我的过失承受惩罚,所以你跟他在一起……我的理智可以接受,没有意见。”
“……所以,”他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可以答应我吗,对自己好一点。我很害怕你会受伤,会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这会让我觉得,如果我那天晚上没有亲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被我连累成这个样子。”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微微有些晃神。只是片刻后,又收拢了神智:“对不起。”
手指下意识抽搐了一下,痉挛似的蜷紧了。沈嘉玉抬起眼睫,看着眼前忽然低头了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勾唇冷笑了一声。
“不用感到抱歉,学长。”他很温和地对程谦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程昱也已经没有联系了。如果你最近有见到他,请帮我转达对他的谢意。不过睡觉就不用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我真的非常感动。”
闻言,程谦骤地一僵。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于是眉心紧拧,几步走上前来,死死捉住了沈嘉玉的手腕。沈嘉玉顺从地看着他将自己逼近角落,冷淡抬了眼睫:“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是故意的。”他哑着嗓子重复,“故意逼我……故意引我说这些话,好借此来报复我……对不对?”
沈嘉玉踮起脚,亲了亲他的眼睛:“对。”
他的眼睫剧烈地颤了一下:“……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贪恋你的肉体。”沈嘉玉说,“和你做的时候很舒服,学长。其实我有点儿后悔了,那时候应该早些答应和你上床的。晚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这方面的快乐,其实很亏了。”
程谦的呼吸乱了几分。他一言不发,松开了握着沈嘉玉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了。”
沈嘉玉无趣地从他怀里离开,整了整衣襟,扭头离开了酒吧。
……
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沈嘉玉一路慢吞吞走着,双腿有点儿打颤。这个点儿车不好打,他便一边开着App等待,一边转头去了家24小时的药店。
他从货架上拿了瓶冰矿,拆了医师递来的药盒,垂眼把药含了。
柜台另一边,医师投来了略显惊异的目光。
沈嘉玉没去理会。他仰头将整瓶水咽进喉咙,被冰冷温度刺激得脑部终于清醒了一些。这才捏着手机,跟着app上的导航上了车,含混跟司机报了个尾号。
司机师傅年纪挺大了,看到他衣衫不整地站在街边打车,又是这附近着名的一条街地方。低声咕哝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闷将他送到了目的地。
从车上下来,走回出租屋,沈嘉玉倒在床上,疲惫地睡了过去。
做了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程谦的那些话,让他的潜意识产生了稍许变化。在梦里,他度过了异常孤僻的大学四年。
独来独往,更没有程谦。
没人帮他在被学生会同僚逼着喝酒的时候,轻轻摘走对方手里的酒杯。也不会再有人在他被略显下流的游戏给逼得手足无措时,若无其事地将他从桌子前牵走。
稍微有点儿难捱,但也可以勉强撑过。
毕竟人总不会在相同的地方连续摔上好几次。就像他最初,确实会对程谦帮他拦下的那些事感到焦虑。但当尝过怦然心动的滋味儿后,就忍不住想要重复、再多重复一次。
想看他微拧了眉头,隐去笑意,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想看他违背原则,忤逆本性,逆光向自己走来的样子。
只有这种时候,俩人的关系不单单只是浅薄的同僚。
而像是,暧昧期间没能揭开那层纱的情侣。
……
醒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
朦朦胧胧点开信箱,一串儿语音留言自话筒里蹦了出来。沈嘉玉拧着眉头听了一会儿,大意是说自己今天临时有事儿,希望他能帮忙过去给自己暂代一节课。
发消息的人跟他还算熟悉,需要代的科目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单纯的艺术鉴赏。思考了一阵子,他用混沌的脑子发了个消息,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无所谓顺手这个忙。
从床上爬起来,他走去洗漱间里收拾好自己。昨天和程谦做的时候,被对方咬在颈部的吻痕还残留着,艳丽得宛如新添。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换了件高领子的,免得让学生们看到他这副放荡过头的姿态。
影响不好。
他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扣紧,找了件略有些宽大的休闲外套,随手拿起钥匙和手机,直接走出了门。
昨天没睡好,意识还有些混沌。沈嘉玉垂着眼睛,不太有精神地走进了教室。他和拜托自己的那个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将电脑和播放清单拿过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送走了对方,坐在讲台前低头摆弄电脑。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忽然,一声像是嘀咕似的疑问自远处传来。沈嘉玉动作微顿,向那处侧眸瞥去,却见是个有几分眼熟的男生,正抱着篮球,投来的视线微妙。见他看过来了,立刻如同鹌鹑似的低下了头,灰溜溜地向教室后排走去。
沈嘉玉不由凝眉。
他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何时见过对方。但显然,对方似乎对他很熟悉,而且不止一星半点儿的熟悉。
就算是A大的大部分学生,都因为他这张脸混了个脸熟。但像这种看着就对恋爱没什么兴趣的男生,是不太可能也认识他的。
思考了片刻,他便察觉出了其中的难度,直接选择了放弃。
不是不能找,但是没必要。
离上课还剩下三分钟。
沈嘉玉将注意力重新凝聚到眼前的课件上,表情淡漠地切到了第一页,准备点下播放。
这时,一声熟悉的嗓音远远飘来,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倦怠:“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安我身上。说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再重复一遍,别他妈乱给老子扯线,想死直说。”
他的动作当即一顿。
想起来了,他究竟是在哪个地方见过刚刚的男生。
“你他妈不都失恋了?”来人嚷嚷道,“被甩那么惨,连路边的野狗都没你狼狈好不?要不是好兄弟,谁他会给你介绍新——”欢。
话音未落,便瞧见了坐在讲台上的人。
发尾有些潮,似乎是刚沐浴过,空气中仿佛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露的淡香。皮肤白皙,眉眼清冷,嘴唇却红得有些过分。他神情淡漠地半垂着眼睫,不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之前他们的那番交谈,只是安然看着眼前发亮的屏幕,冷静的像是一樽没有七情六欲的漂亮瓷人。
所有人瞬间都失了声。
原本嘻嘻笑笑的一行,各个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看着表情凝住的程昱。程昱用手肘夹着一只篮球,脸上的表情也散了大半,表情复杂地看着讲台上的人。过了许久,才勉强“嗯”了一声,像是故意似的:“那就试试。”
周围人没反应过来:“啊?”
“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程昱皮笑肉不笑地嗤了声,“来啊,今晚上就去见见,我翘课去见。”
沈嘉玉垂眸听着,保持一贯的沉默,心里却想:幼稚。
幼稚得不像程昱这个人该耍的心机。
就算是昨天程谦将之前的那些事儿都揽在了自己肩上,但沈嘉玉不是傻子,不会分不出哪些是程谦的行为,哪些是程昱的行为。他们俩虽然是兄弟,但从行事作风上来说,实则相差很远。
程谦不太喜欢碰这些会让人显得心机的细节。但程昱很能拉得下脸。只要是他觉得做了会有益的事情,他其实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思路。
昨天的那些话,也不知道程谦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程昱。
假装没有看到对方投来的复杂视线,沈嘉玉打开课件,平淡道:“今天黎老师暂时有事,我暂代一节。本堂课是欣赏电影,大家认真看一遍,课后作业是1500字读后感,由课代表收齐后发到黎老师邮箱。”
这时,一句欠欠的声音飘了过来:“漂亮老师,如果我们不交作业的话,会有课后私下补习吗?”
沈嘉玉头也不抬,只说:“不会。”停了几秒,又道,“但你如果不交作业,会扣你的平时分。期末考要是挂了科,就没有机会再来求老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