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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侯爷不解,“这是?”
裴季泽道:“听说萧世子已与沈伯爵家的嫡四小姐订婚,某怕到时不在长安,赶不及吃萧世子这杯喜酒,所以提前送上新婚贺礼,聊表心意。”
萧侯爷愣了一下,笑道:“驸马消息还真是灵通,婚事才定下,驸马就知晓。老夫改日一定压着犬子亲自向驸马府上道谢!”
怪不得人人都道裴驸马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第一谋士,这样的人无论做事,简直叫对方熨帖到骨子里。
“萧侯爷倒也不必客气,”他微微垂睫,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珠串,嘴角微微上扬,“届时萧侯爷抱孙子时,请某入府吃一杯薄酒,沾一沾喜气也好。”
萧侯爷闻言,心中更是大悦,“一定!一定!”顿了顿,又道:“若是哪日公主有喜事,一定要记得请本侯吃一杯酒。”
他抿了一口茶,道:“会的。”
*
裴季泽回府时已经暮色四合。
谢柔嘉正准备用饭,见他今日竟然回来用饭很是诧异。
两人用过晚饭后,外头竟然稀沥沥地下起雨来。
想要去睡的谢柔嘉见裴季泽仍不走,一时也没动。
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的男人神色淡淡,“微臣今夜睡在外间的榻上。”
谢柔嘉放下心来,朝内室走去。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帐子上头的百子千孙图,不知怎的就想起两人刚成婚时,也是这样的雨夜,她躺在床上,他睡在外间的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甚至她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可那样的夜竟叫人记忆深刻。
她一时又想起还在公主府的魏呈,突然间很想回府。
也许这样的雨夜,有人能躺在一块说说话也好。
她想找人说说话。
瞧着瞧着,上头精致的图案好似重叠在一块,再一睁眼,已是几日后。
外头滴滴答答地下着雨。
今日不用朝会的裴季泽穿着一身家常的衣袍躺在榻上,儿茶在他胸前踩来踩去。
见她出来,儿茶自榻上跳下去,朝她跑去。
尚未梳妆,满头青丝披散在肩上的女子弯腰将它抱在怀里,在它柔软的肚皮上揉了一把。
儿茶十分享受地挺着肚子,娇声娇气的“喵喵”叫,
她弯眉笑了起来,把脸埋进它的肚皮里,故意用鼻尖蹭它的皮毛,它叫得更欢畅。
一人一猫闹了好一会儿,谢柔嘉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回头,见端坐在榻上的男人正望着她。
见她发现,他收回视线,问:“桌上的象牙雕拿来送人?”
谢柔嘉“嗯”了一声,“萧承则要去上任,拿来给他解闷。”
提及萧承则做官一事,谢柔嘉至今困惑,怎好端端地就外放出去。
裴季泽反问:“难道不好吗?”
谢柔嘉心中其实并未觉得更好,毕竟萧承则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这么玩下去,只是此事实在突然,叫人心中不安。
她轻哼一声,“也不知是谁干的!”
裴季泽把玩着象牙雕石榴,道:“东西虽好,可若是送男子,总是差点意思。我那儿倒是有一样好玩意,想来送他更好。”
谢柔嘉道:“何物?”
裴季泽道:“弩弓,前朝传下来的。”
比起象牙石榴,萧承则确实更喜欢弓弩,更何况还是前朝传下来的。
谢柔嘉来了兴致,“拿来瞧瞧?”
裴季泽道:“前些日子借给齐云,他过几日才还我。”
谢柔嘉颔首,“也可。”
两个人用过早饭后,裴季泽坐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将那个象牙雕石榴放入袖中,“我还有事,先回书房。”
谢柔嘉叫住他。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忙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谢柔嘉问:“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满一个月,可要着人为驸马打点行装?”
他没作声,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道:“此事微臣自会处理,就不劳殿下忧心。”言罢微微向她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那抹高大挺拔的紫红色身影出了院子,谢柔嘉微微蹙眉,“他这是何意,他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不待文鸢回答,她道:“你先将本宫的嫁妆收拾一下,这回无论他走与不走,本宫都要搬回去!”
文鸢应了声“是”,连忙去准备。
*
书房里。
裴季泽把玩着手里的象牙雕石榴,问:“上回不是有人送了一张弩弓,拿过来给瞧瞧。”
锦书忙去库房取了来。
是一把崭新的弓弩。
裴季泽瞧了一会儿递给他,“拿去叫人做旧,越旧越好。”
锦书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忙应了下来。
他这才起身去当值。
*
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日,快到傍晚时,谢柔嘉望着外头越来越密集的雨幕,道:“儿茶呢,还没回来?”
黛黛摇头,“早上跑出去就一直不见回来。”
谢柔嘉不知为何,心中感觉有些不安,道:“去找找。”
黛黛应了声“是”,忙叫人去找。
可整个裴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在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正坐在榻上的谢柔嘉猛地坐起来,立刻道:“拿把雨伞给我。”
两人才出月门,就瞧见院外站着一个人。
一袭白衣,生得十分柔弱的女子,手举着一把黛色油纸伞站在那儿。
谢柔嘉微微蹙眉。
黛黛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从前总是神情很是怯弱的女子直勾勾的望着谢柔嘉,道:“听说,公主在找一只猫,那只猫,恰好妾身见过。”
黛黛忙问:“那它在哪儿?”
她背在身后的手递上前,“是它吗?”
那是一张雪白猫皮,像是刚从猫身上扒出来的,鲜血顺着那条蓬松的尾巴滴滴答答地落在泥水里。
谢柔嘉的眼睛瞬间被血染红了。
她大步上前,一把拎着她的衣袖,眦目欲裂,“你竟然敢!”
像是疯了一样的女子外微微侧着头向左侧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手持青色油纸伞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谢柔嘉这时也看到,她冷冷道:“你以为他来,就能救得了你!本宫就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你,他也奈我不得!我的猫,在哪儿?”
那绝不是她的儿茶!
“贱妾自然知晓就算是公主杀了贱妾他也不会为贱妾报仇,”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贱妾只是想要知晓,究竟是贱妾的命重要,还是公主的尊严更加重要。”说完,自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黛黛大惊,以为她要行刺,伸手一把推开她。
本就柔弱的女子跌倒在地,她在谢柔嘉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用匕首滑过她的脸,鲜红的血珠子争先恐后地自伤口爬出来,瞬间染红了她的面颊。
像是被吓破胆子的女子忙跪倒在地,哭道:“公主饶命,贱妾真不知公主的猫去了哪儿!”
说这话时,手持油纸伞的男人已经疾步走到跟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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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雨下得越来越大, 像是要将白昼下成黑夜。
跪在大雨里,尤显得格外柔弱可怜的女子看到裴季泽回来,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抬起满是鲜血的脸, 泪眼婆娑, “裴郎,你快替我求求公主,我真没有见过她的猫,我, 我对猫过敏,旁人不知,你却是知道的!”
“你在胡说什么!”黛黛从未见过如此会颠倒黑白之人, 气得眼睛都红了, “我们公主何曾碰过你一个手指头,是你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