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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吵闹,很快就把这里包围:“奉旨缉拿大理寺卿沈问,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出去”。
只消看一眼,半裁叶就汗毛倒竖,手心沁出了厚厚的一层汗。
刑部的人,抄家的队伍。
以往来拷人灭门抄家的都会是大理寺卿,可大理寺卿明明是沈问,带头的只能说陛下钦点的刑部大臣,要被抄家带走的人是——“沈问”。
半裁叶醍醐灌顶,他清晰地记了起来,他的腰带布搭子里面有一把西域铁匠打的刀,削铁如泥。
就算力气小得好比幼童,也可以用它砍下一个人的脑袋。
半裁叶堪堪躲过照着他面门来的弯刀 跌跌撞撞地向里面跑去。
里面的景象果然叫人呼吸不畅。
满座皆惊,因子虚一刀捅在沈问的腰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因子虚腰窝上被烙了一朵莲花的位置。
沈问鲜血淋漓的样子在嫁袍上看不真切,只能看见那一块湿漉漉喜服可怜兮兮的黏在他的皮肉上。
半裁叶早就已经吓掉下巴,饶是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他还好,其他人是又吓又懵逼,呆呆傻傻地看着沈问大婚之夜,没有郎情妾意春宵一刻,反而被人缉拿,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身着嫁衣的男妻突然侧过身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刀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向沈问的腰窝刺了过去,甩了甩手腕子,不屑道:“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带走调查,直接杀了不好吗?”
大腹便便的老孔儒们个个失声尖叫,权持季远远地看着因子虚,隔着半透明的盖头,他压根看不清楚因子虚的脸,但他好像可以感受到——因子虚的如释重负。
因子虚到底是在干什么?
权持季虽然对沈问挨刀子这件事情毫无波澜,当他还是好奇:因子虚疯了?这是……杀了他的恩公?
沈问僵直着手臂,一边要往因子虚身上倒,一边又慌乱地去摸因子虚的脸,一下又一下,急切地,难捱的,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着:“夫子,夫子……”
因子虚面无表情地把沈问一推,那挂在因子虚下巴处的手被因子虚用力甩开,沈问挣扎着攥紧手里的盖头,随着沈问目眦尽裂的表情,一大片的盖头被他扯了下来。
这盖头上是五彩斑斓的孔雀翎绣的连理枝,光华在流转,一片的红在因子虚的脸上流淌了下来,白皙的脸干干净净,清清透透的桃花眼微微一勾,眉心舒展,他回头看向了席下,抬起眸子,将脑袋扬了扬,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对着权势嬉笑怒骂的许沉今。
因子虚这张脸,每个五官独立出来都美得突出,组合在一起却美得统一,五官清冷精致,气质却是妖异罕见,让人过目不忘。
阳长已经看呆了,大张着嘴巴,嘴唇成了一个“O”形,呆呆傻傻,难以置信般大声地脱口而出:“靠,这他娘的是因老狗?”
这么好看的能是因老狗?
这这这……
这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更叫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阳长这一声吼出去了之后,席上的其他人也有了反应,这一群圆滚滚的官员们个个表情精彩,抱着脑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个人比一个人叫得大声。
“靠,这他娘的是许沉今?”
“这他娘真的是许沉今啊!!!!”
阳长被冲击傻了,说话也不利索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远远地指向因子虚,手指头还在一搭一搭地抖着,结结巴巴:“他们……他们……是不……是,说,他他……他是许沉今?”
因子虚就是许沉今?!
阳长已经在风中凌乱了,因子虚怎么可能是许沉今?
第63章 认出
阳长依旧难以置信,手肘小心翼翼地捅了捅权持季的肩膀:“他是许沉今……那,那……”
那你那具尸体是什么?
不对啊,因子虚,啊呸呸呸,许沉今这上半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阳长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眶,不确定道:“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像那个……小倌?”
因子虚是许沉今,那小倌又是什么?
阳长的世界天崩地裂:“那我又是什么?”
“权持季,你说句话啊。”
阳长还在摇晃着权持季的胳膊,下一秒,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扭头看向了身边的权持季,权持季正呆呆傻傻,好像是灵魂出窍。
不同人震惊的表现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会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有些人就是像阳长一样惊讶得胡言乱语。
但是权持季的表情又不单单是惊讶,还掺杂着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难以言表的深情和眷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