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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子虚真的很惜命,小肉一哆嗦,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能……”
但是能是能想是想,这两个的概念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
他心里骂骂咧咧:狗腿子的世界果然是没有道理可谈的。
权持季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狗腿子,但叫更因子虚难过的是自己可只有一条命,因老板可惹不起权持季。
“三七,退下,不得无理。”权持季喝退了正在振奋的戴三七。
那之前还在优雅作舞的悦神舞者好像是愣了愣,看向了权持季朝他伸出来的手,不知为何,因子虚觉得熟悉,那掌纹沟沟壑壑,在一些老人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就是一条多灾多难的杀神命。
因子虚甩袖,折起的衣褶在权持季手中划过,就像是淌过了一团温柔似水。
权持季在高台之上,舞者绕着他赐福,百姓的目光落在他的头上。
这些祝福既像是高高挂在他头上的冠冕,也像是悬于头顶摇摇欲坠的宝剑。
因子虚的小臂突然往前一探,抓住了权持季的脖子,高高扬起的脖颈上有小巧的喉结正在缓慢一滑,小腿“啪”一声前伸,勾了权持季的腰身,因子虚浑身伸展,大红的衣裳被甩出,从高处望去,好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他们融化在了“牡丹”的花蕊里。
终于结束这磨人的舞蹈,缓慢前行的牛车不知不觉就到了城门。
因子虚看向虔诚跪下的权持季,伸出一手放于他的发旋上,好像是一个长者对幼童赐福。
事实上,这样的姿势并不合理,权持季是将军,因子虚是废相,尊卑贵贱,一目了然……
但是无所谓,他向来不守规矩,因子虚总要借着一点神明的名义向权持季占个便宜,不然总是他对着权持季战战兢兢也太可怜了一点。
“汝有何愿?”
权持季的目光一直是幽深晦暗,野性浓厚得在他的眼眸中化不开,因子虚很少见到权持季目光灼灼的样子,那眼神太天真,因子虚恍惚觉得自己正在面对的是一个稚童。
权持季垂眸低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多年以前和多年以后在这一刻闭环,权持季终于满意了,他又回到了高台,神明脚下,讲述着一模一样的愿望,上次神明没有听见,那这次呢?
神明听见了吗?
因子虚乍一听,嘴唇抽搐了一下:“……”
不禁怀疑道:难道权持季还在对自己假扮的小倌念念不忘?
最终结论:权持季想男人想疯了。
但是能在权持季嘴里听见和凸碧一样的话语,到底还是分散到了因子虚的注意,好像心脏里有一根线断掉了,牵扯出一连串的回忆。
莫名地,除了凸碧,因子虚还记起了沈问。
当年他任教沈府,成了沈问的夫子。
沈问的年纪并没有比因子虚小上多少,但是举动还保留着孩童的习惯。
比如,小孩子一开始都会讨厌夫子。
凸碧是这样,因子虚是这样,沈问也不能免俗。
对于当时年纪尚轻的因子虚,沈问一开始就是不屑:一个许沉今,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才学上的名声,还有好几年压根没参加任何的考试,能教些什么?
直到,他发现:因子虚根本懒得理他。
许沉今向来不是什么有闲心哄小孩上课的人,凸碧要呆在家里不去学堂,许沉今一个犯懒,打着哈哈就答应了,更别说沈问厌学,许沉今还乐得清净。
况且,许沉今来到沈府教书的目的可不是为人师表的热情在熊熊燃烧,对孩子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许沉今此番是为了太子远勋前来游说当时的国公沈老。
老子当然要比小子重要啊。
于是沈问不屑地等着给许沉今一个下马威,却见血衣仙人样貌的夫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行动间两袖生风。
“倒是赏心悦目。”沈问突然觉得他的夫子是这样的,好似也不错。
然后……他的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路过,朝着他爹点头哈腰,说谎都不打草稿:“刚刚才在下去见过问儿,真真是聪慧喜人,颇有先生你当年的风范,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问儿将来大有可为。”
许沉今不要脸地编造出他如何与沈问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成为忘年之交,从此不单是师生,更是并将作战的好朋友。
确定两个人压根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的沈问:“……”
许沉今这个人呐:卿本佳人,奈何长嘴。
小孩子总是多一窍的叛逆心思,许沉今越是懒得搭理他,他越要热脸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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