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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长也凑过来看说道:“精米啊!药死个黑七,真舍得下血本。”
权持季观察着:“你在太医院有没有听说过,用毒水养大的稻谷。”
阳长抬起了点精神语气里满是不屑:“那一般都是用来药皇子才想到的法子,黑七也配?”
权持季说:“所以,你猜对了,只有在皇城混过的人才知道。”
阳长打了个哈欠:“喻白川?”
权持季笑,手心的细米随手一扬,沾了劣势炭火烧出的灰,他饶有兴趣的·样子“看不出来,原来棺材铺里那两小子这么有耐心,这可是养好久才能长一茬的谷子,所以他多早就动了杀心。”
阳长没什么好脾气的样子,拎着权持季的耳朵就开始吼:“所以呢?你要和他们一起去凉都?那两个东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权持季无所谓:“军里就缺两尊大灯。我会去盯着他们的。”
……
权持季说到做到,天一亮就去拜访那棺材铺子。
奉安城黄沙夜里刮,白日也剐。
权持季没把寿材铺子那扇用棺材板改来的拦风门板掩好,因子虚睡个大早起来,棺材铺子灌进了扎脚的沙。
因子虚赤着脚对着风把沙子往外面扫,动作甚是标准,头埋在胸前,笤帚用力挥着。
他眼角余光看见了权持季的鞋,叹了一口气,撒气似的,笤帚挥得更加用力了,黄沙劈里啪啦地往权持季的脸上砸。
权持季迎面刮来乱沙,他弯了腰,这才可以进门,猛一把攥住因子虚的手一提,死死的捏着他的手筋。
因子虚吃痛,权持季力气大,他是挣不开的,但他实在忍不得疼,因子虚这才浮夸地叫唤了一声,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完全不要面子道:“在下该死,没看见您呢,先生。”
权持季上下打量着他一眼,目光留在他的手上。
因子虚的手长的是真好,修长葱青,完全不像吃苦受累挥笤帚的。
“先生,”因子虚问:“你再盯着在下的手,在下就不免怀疑你是看上了在下的金戒指还是要和在下十指相扣?”
权持季说:“我是要挑断你的手筋。”
因子虚真诚地说:“别闹,这青天白日的,我的惨叫声很大,让旁人看见了要误会的。”
权持季终于放开了因子虚的腕子,眼神不加掩饰地打量着棺材铺子,最后目光落在了垂着脑袋的因子虚后颈上。
因子虚抬头,油腻腻的刘海堆到了鼻梁,好像是睡不醒的样子:“先生大驾光临,干什么?”
权持季打着马虎眼:“因老板打开大门做生意,这样遮遮掩掩,是怕我看见什么吗。”
“噢噢噢!!!”因子虚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权持季重重地一锤手心:“先生是要谈生意啊,先生来来来,在下看看……像您这样的雄壮好男儿……”
权持季默不作声,只是盯他。
因子虚背后发毛,但他就喜欢看权持季恼了的样子,因而继续胡乱拍着马屁:“身量高,哇……”
因子虚伸手拍了拍权持季的胸,真诚赞道:“先生的胸,真结实。”
最后,因子虚满嘴跑火车,竖起大拇指慷慨激帛地大声总结道:“先生这样的,就算烧成灰也比别人重,裹张草席都要找张大的。”
权持季白他:“想不到因老板喜欢比较尸体。”
因子虚煞有介事:“依在下拙见,先生筋骨不凡,死了一定比别人筋骨硬,烧怕是不好烧!幸好先生智慧,这不,来挑棺椁了。好棺配好汉,先生值得!”
好棺配好汉。。。
权持季:“……”
他大抵是疯了,把时间用来听因子虚胡说八道。
因子虚继续胡编乱造:“您用的棺材自然要比旁人大一号,您是喜欢樟木还是楠木?要纹虎还是画豹?”
权持季看着因子虚煞有介事的分享着刚刚漆好的棺材只是抽了抽眉。
因子虚热情:“先生想画什么在上面?若先生想要,在下还可以帮先生请百人抬棺。”
权持季手指落在棺上沾上了新鲜的一点红,笑嘻嘻的但不显得好说话:“因老板怎么不安排一下美人殉葬?”
因子虚偷奸耍滑向来有一手,这回却被权持季锢在怀里,身后就是一口红艳艳的大棺材,权持季歪着头,逼他靠在棺材上。
下一秒,那捏着因子虚肩头的指节一使劲,因子虚·一个狼狈的倒栽葱,直挺挺的跌进棺材里。
还好他的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多了点斑斑驳驳的红色也不显得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权持季恶声道:“若你死了,我必聘五百道士做法,祝你早日魂飞魄散,人间又少一个脏东西,可喜可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