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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花霁寒本就是这般,只是自己能看见另外一个不属于“花霁寒”的他。
殿中玉兰很香,南荣知遇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熏香,还是花霁寒了。
杨府中。
南荣景翊正在用着午膳,杨钦言坐得离他不远。
“今日朝上之事,你有意瞒我?”杨钦言忽然开了口,南荣景翊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夹着菜。
今日的菜稍有些鹹了,南荣景翊不太喜欢吃。
“只是一个花霁寒罢了,与我母亲,自然不算什麽。既然你都拿不下来,那便只能将他杀了。”
杨钦言闻言愣了些许,南荣景翊是哪里变了呢?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你有觉得自己变了吗。”杨钦言缓缓道了声。
“我不知你在说些什麽。我一直都是我。”南荣景翊的手顿了顿,觉得杨钦言说这话很可笑,什麽叫作他变了。
变的明明是杨钦言。是他那日很晚才归,问他何事他也不直说,只道是南荣知遇带走了花霁寒。
那时杨钦言眼中的神色让南荣景翊心生惧意,他瞧过太多。也只惧人心变。
不顾他,挑着菜,杨钦言许久不言语。这便是最好,没人烦着他。
杨钦言看了那些菜好久,也没再下筷。南荣景翊……再也回不来了吗?仇恨,又真的能将原本好好的人变成谁都不想见到的模样吗?
更何况,只是仅凭白后一人之言。
“公子,钦言知你不再信任,可却还想护着。”杨钦言起身便往外边走去,里边的南荣景翊瞧着。眸中闪过一丝悔意,只是不消片刻,便散了。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他还是吃了下去。这一回,他终是做错了。杨钦言,他不该放。
手中的筷子发着颤,夹不稳菜。不时擡起眸来望着外边,那是杨钦言方才走过的地方。
“杨钦言……你还会等我吗?”南荣景翊看着门,稍显木讷。他以为杨钦言只是出去,还会回来的。
所以他一直坐在那里,等着人再回来。
杨钦言坐到屋檐上边,他不怕烈日晒,浅忆当年。他二人在萦城也经常爬上屋顶,白日吃着梨,晚上一壶清酒。
谈笑间,总能听到那人的志向。
日子过得逍遥,可也很快。那年,二十岁的他,像是变了个人,他再难找回以往的南荣景翊。
他在上边嗤笑一声,正好瞧见鸟飞倦了,停在了那棵梨树上。
他盯着那只鸟,看了好久好久。
日落时,花霁寒又跃上了宫檐。他没再多说什麽,而是怔怔地瞧着眼前的一树白花。日落,花也该休息了。
南荣知遇像以往许多次一般,拿着酒上来。
花霁寒瞧着他今日一袭金袍,不由笑笑。
“南荣知遇,日要落了。”
南荣知遇牵过他的手,眸中带着笑意。将壶放置一旁,此刻他只想看着花霁寒,只想盯着这人瞧。
再不想其他,也不管日落与不落。
“花霁寒,玉兰很香,但我只想要这一朵。”南荣知遇凑得很近,花霁寒眸微睁,脸颊稍带着红。
“好。”花霁寒阖上眸,南荣知遇似是瞅準了什麽,将人扑了下去。
倾倒在宫檐上是很疼的,花霁寒也忍着了痛。
入了夜,风萧萧。月下二人坐着,饮着那一壶桂花,望天上之景。
言语三两,皆带着笑意。
第50章
七月很静,南荣景翊还是按捺住了的。转眼就到八月,那日南荣知遇还是照常下了朝。
朝中明面上是不敢有人再造次了,可背地中的议论是一圈接着一圈。
只是杨钦言,那日之后便一直躲在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南荣知遇若不仔细瞧,都未必能发现他来上朝了。
下了朝,南荣知遇往承阳宫中走,雀鸟成双停在屋檐上,南荣知遇瞧着眼弯弯。
花霁寒近日来,多眠。
是南荣知遇让赵溶在他的药中加了安神之物,六月宫变之后,便只怕花霁寒再扔下他。这回是生了私心。
本是辰时末下朝,这会儿花霁寒还在睡。
南荣知遇在玉兰树下,折了只花下来。步轻缓,昨夜下了场小雨,这回地上还有些湿。
“王因,去御膳房拿些甜粥来。”南荣知遇只道了一声,便推门进了去。
花霁寒还在睡着,昨夜用的安神药物,比平时要多一些。
这样他便能睡好久了吧。
坐下批起奏折来,花霁寒身上玉兰香很浓,南荣知遇也只是浅笑。
大致是片刻,花霁寒便醒了来。南荣知遇擡眼正好瞧见了。
“王因一会儿便将早膳送来,你若是还困,可以再歇会儿。”南荣知遇只字不提安神的药,也没让赵溶告知于花霁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