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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待到午时三刻钟方才出来。宫女擡眼便瞧见花霁寒脖颈绯红点点,遂又低下头去。
“都候在此做甚,没事做了吗。”南荣知遇一喝,两个粉衣宫女这才退下,王因则立在一旁。
“王因,今日甜食点心备多些。”南荣知遇又道一句,花霁寒自出门起便就一个冷脸,估摸着一会儿南荣知遇又要笑他。
回承阳时,南荣知遇又折下花来。
“怎的一路少言,朕这回不笑你。”说着还同以往,想将花别到青衣发间。
花霁寒只往前走,一步不停。南荣知遇在后边追着,手中还拿着一朵白花。花霁寒踏进殿中时,方转过身来。
“花……”南荣知遇话还没说完,花霁寒就将他拉了进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进来说。”
南荣知遇有些怔忡,花霁寒没再多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走到案旁。寻着味儿,又将熏香给掐了。
“南荣知遇,你可还记得我方才在此说过什麽。”
“安神药,朕不需要。”南荣知遇摆着手,心烦躁不能睡罢了,又不能是日日如此。
“安神之方,皇上当以养精蓄锐。杨钦言回元都,可并非是带着大捷的消息,其中还有许多,皇上没精神该如何防。”
花霁寒句句杨钦言,听得南荣知遇愈发心烦。
又是杨钦言!
“朕身子好着呢,不要喝那苦玩意。”说到底,他不爱喝药。花霁寒半天劝不动他,便也是由着他。
只是眸中,始终覆了层什麽。好像是即将要来的祸事。
元都杨府中。杨钦言一进门,易戎便瞧见他面色不大好。
有些白。
“怎的去一趟宫中便这样了。”手还在轻抚着猫。
杨钦言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一盏茶,许久才缓过来。
“花霁寒的眼神能杀人,今日算我见识了,南荣知遇留他可能也是因为这双眸子。”杨钦言将茶盏又放到了案上。
易戎皱了皱眉。
“被瞧着瘆得慌,说是像那种死了多年的怨鬼也不为过。”
杨钦言说着还不住往外看了一眼,毕竟心有悸。但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刀下亡魂无数,为何还要怕这样子的一个人。
不明白。
“这般,我倒想见识一下。”手还在顺着猫毛,擡眸瞧着外边烈日。
元都城外竹舍间,杨雅清有些恼。
那晚喝太多了,到现下她还成日想着千书熠送她的那块玉,该怎麽拿回来不会被杨钦言发现。当时就应当带着的,怎的就嫌重不拿了呢。
“哎呀。”一刻钟,她换了不下二十次坐姿。
千书熠坐在她对面,怔怔地瞧着,也不知她在想什麽。
“你晚膳想用什麽,我去做?”千书熠瞧着时辰,也申时末了。
“千书熠,晚上我回一趟元都,有些事。”
“行啊。”千书熠出了门,也不问是什麽,总的杨雅清是藏不了事,回来也会同他说的。
入夜,风萧萧。
南荣知遇今夜早歇,花霁寒坐在窗上,手中捏着什麽。松开手来,是一只纸折的蝴蝶。安憩在花霁寒手心。
有一瞬晃神,蝶变了青黑,似会动。也……像沾了血。
花霁寒眯眼瞧了一会儿,又複了原样,自有那些怪梦来,他总是错觉多。
侧眸瞧一眼南荣知遇,唇轻轻勾起了。
今夜的元都很静,夜市也一般。少人出没。
杨雅清亥时回府,却不知府里人多。便只好硬着头皮去将那块玉拿出来。
怎奈杨钦言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她。
“杨雅清,你上哪去了?”杨钦言瞧着人回来,厉声中带着些许心急。衆人闻声齐齐转过头来,叫杨雅清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哈,好巧啊大哥,这麽晚还不睡呢。”杨雅清摸了摸鼻头,站得直直的。
“过来,像什麽话。”杨雅清余光瞧见身后站了两个侍卫,心想再要出去,得另寻他法了。
站到杨钦言身后。量着那个白衣怀中的猫,还有他的手。
“元都粮仓空亏并未填补,若要与禁军开战,我们有九成把握。”一个瞧起来不像什麽好人的老头道,随后衆人附和着。
杨雅清忽地瞧见白衣腕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淡到不用心去瞧,根本瞧不见。
“南荣知遇必须死。母亲会瞧见的。”
白衣说话依旧温和。杨雅清又像是明白了,他跟南荣知遇有仇,是跟他母亲有关?
子时那些人才陆陆续续回去,杨雅清也想随衆人一同走,却被杨钦言一把抓住。
“去哪啊。”
“我……我回房啊。兄长,你二人肯定有要事要谈,放我在这也不好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