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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花霁寒一点都没想再用,南荣知遇笑了他好久。
花霁寒也只是乜了人一眼。
“吃些吧,不然晚些饿了便没东西吃了。”南荣知遇好不容易能逗逗这人,他才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案上吃食或是甜粥,或是点心,什麽都有。反正全是花霁寒喜欢的甜。
桃花酥同桂花糕也少不了。
“我不饿。”花霁寒就盯着案上的东西,就是不打算去看南荣知遇。可还是挺馋案上那叠酥糖,全都是南荣知遇,做什麽不好,非要笑他。
“那这些酥糖糕点,我让王因拿下去分了吧,反正有人不吃。”南荣知遇说着拿起了一块来,正打算吃。
“不成。”花霁寒闻言好似有些急,声量微大了些。
“那你吃。”南荣知遇面上的笑还是止不住,盯着花霁寒。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青衣往前从不这般。只是这样确实更让南荣知遇喜欢。
“花霁寒,我能遇你,是不是耗尽了几世的气运啊。”南荣知遇似有些玩趣之意,花霁寒转回来瞧他……準确地说是瞧着他手中的酥糖。
“给我。”
“好,你爱吃便就是你的。”南荣知遇将那一碟都推给了他。
若人能长相伴,也会是这样的吧。到时候,他要同花霁寒好好算算如今的每一日。
同往常一般,他会折些白玉兰给花霁寒,无论多少,因为那是每日不可少的。花霁寒依旧是歇下,醒后往宫檐上坐着,或是瞧日落,又或是望月。
入夜,南荣知遇将那些话本全都收了起来。花霁寒今日只是没见着,说不準日后见到了呢?
出门要去偏殿,走到花树下时擡眼便瞧见花霁寒坐在檐上。今日下了雨,上边还是湿的,青衣应该也没察觉到。
“花霁寒!你等着,我去拿酒来。”他似乎又想起那夜杨雅清同他在檐上不知在说什麽,难免心生醋意。
花霁寒眸中笑意不减半分,瞧他离去后,便又擡头瞧着月。乌云散去,明月弯弯。
像是思念未及,又像新生初见。
南荣知遇拿着两壶酒,他不愿让花霁寒多喝,所以自己也没敢多拿。跃上檐,递给花霁寒一壶。
“桂花酒,朕让人酿的,你瞧瞧喜欢不喜欢?”声朗朗入耳,很好听。
“坐。”花霁寒声浅,南荣知遇就陪他在此坐下,一同望着月。身旁有人,竟是会有不同的心境。
花霁寒不时会偷瞧一眼他。
月色高照,竟不像落雨时节。宫檐上一双人,喝着桂花,如何也都难醉。
元都夜市中,杨雅清将千书熠拉到酒肆去饮酒,还说要无醉不归。
“晚些去河里放灯,难得我哥管不着我,我要玩到尽兴!”说着又喝下了一杯,千书熠碗中酒未动。杨雅清自小便如此,喝酒不看量,总要留千书熠来收拾。
他忽地瞧着杨雅清身上少了什麽,开口问。
“我赠你的那块玉,你怎的不常佩于身上。”
“那东西重死了,我放在元都的杨将军府里好好的,你就放心吧,没丢。”杨雅清看他碗里酒水还是满满的,皱起眉头来。
她喝了这麽多,怎麽就不见千书熠干了。
“嘿,书呆子,还不爱喝酒呢,成亲时合卺酒可不兴不喝啊。”说着还起身拍起了桌,惹得肆中客人纷纷瞧来。
“你喝多了,我们走吧,一会儿还得去放河灯呢。”说着将人拉起来,杨雅清还是一点不浪费地把碗里的酒给喝完了。
“好酒……”
得亏她平日里多是男子扮相,千书熠带着她也好出来。
“喔,泥人,还没我捏的那个好看……”千书熠拉着她赶紧跑,她没喝醉都容易得罪人,喝醉了便是更不像话了。
萦城。舞女乐技不停,黎麟无聊地吃着葡萄。近日他常来,只是易戎从未答应过他什麽,大沅虽是与他交情颇多,但那也是先王的事。
与他黎麟基本是不沾边的恩情。
只是黎麟同他那故去的大哥一般,有野心。大淩许多东西都是他未曾见过,要他甘为棋而死,他是不愿的。
杨钦言喝着酒,却是不时量黎麟一眼。
眉头总是打着皱,似乎在提防着这个人一般。因为黎麟的面上,总摆着四个大字——绝非善类。够扎眼的。
白衣轻呷清酒,面具下的脸微微红,倒叫他不喜欢了。
忽地耳旁似有人声,他转头去看,是那个常来寻他一块醉酒的白衣少年!少年总给他灌酒,又好似怎样都喝不醉一般。
他皱起了眉来,不见了,什麽都不见了。一样也不会再现了。
若是他真的死在了那一年,少年这回又怎麽会过得这般不如愿?可若他真的死了,母亲所存的恨,又有谁来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