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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霁寒?”南荣知遇捉起他的手来,太冷了,怎麽都捂不热。
“花霁寒,你怎麽了?不要吓我好吗。”
花霁寒闻声擡起了头来,上边什麽都没有,可是南荣知遇的声好近。究竟是在哪?
这儿又是何处?
花霁寒不想待在这,他在梦里,是南荣知遇在唤他,他要快些醒来才行。要快些,南荣知遇还在等着他。
“我在这儿睡了上千年,你为何要急着走?”是这具身子在说话!花霁寒忽地像是被挤出来了一样。
面前一个那具身子自己起了来,还是那一身青黑的搭配,赤足与地间。花霁寒瞥见他右脚腕子上的红绳,有些错愕。
南荣知遇在他那里也系了一根,这是巧合吗?
晏凝渊长指抚上了冰棺,面上无甚表情。很冷,比花霁寒还要冷。
“一生不记事,到现在,也不过只是想回家罢了。”吐字轻缓,不带任何起伏。像是夙愿未了,又是无望之生。
只是,他好像不曾有家。
“可我不想留于此处,元都还有灾祸,南荣知遇尚未成长。”
晏凝渊眯了下眸子,没说话。
忆中模糊的人,是他看不清的,但花霁寒似乎可以。这是他身上最不可缺的,名为——记忆。
可那本就是他所遗失的。
“花霁寒。”青衣还是往四周望去,南荣知遇在耳边轻轻唤,唤了好久好久。
手也不再是那麽冷了。
雨夜雷声鸣。南荣知遇忽地想起那年执伞送故友时,雨也同这般大。那时好似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旁,轻点着,让他去送送花霁寒。
不知是出于什麽,总之他没后悔过。
“花霁寒,怎麽睡着睡着便这般了?你不要陪我了吗?”南荣知遇像是失了神,声声不离花霁寒。
花霁寒也是极难地睁开眸子来,刚醒的那一瞬什麽也瞧不见。过了好久,他才看清了南荣知遇。
不真实。
手轻抚上去,他的脸,是温热的。
“南荣知遇……你怎麽了?”花霁寒哑声道,唇依旧是白的。
揩去南荣知遇面上不好瞧的东西,就只见他那泛了红的眼,尽管还是不好瞧。
“没怎麽,就你睡个觉都不让人心安。”说完还是躺回了去,也不愿再叫花霁寒瞧他一眼,总觉是丢不起这人。
他好久不曾在一人面前哭,也更没试过在一人面前哭这麽多次。
花霁寒果然能折了他。
这回一合眸便睡到了卯时,他不让花霁寒跟去,昨日有两个朝官也染了疫。此事事关民生,太医院也着手拿药。
只是南荣知遇心不安。元都同稖州这回是栽在裴守寅手上了,如今乱臣宵小不除,又会生何事。
今年,总是灾变。大淩,又有多少寿数?或是说,是败在了他手中?
“千书熠,你大早起来找草做什麽。”杨雅清不解地看向他,眼惺忪,瞧来就是被吵醒的。
“这种草,你可认得?”
杨雅清皱着眉,能看出来,这除了是草就是草啊。
“不知道,不就是根破草吗?”杨雅清最终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草无名,却有古籍记载,是神所种,后人延续。之前瞧过有人得此疫,见有医者用过此药草,现下不知可行否。”
杨雅清听了半天终于还是服了这书呆子,半天不知他在说什麽。
“简单啊,你抓个人试试不就好了吗?”
千书熠擡头茫然瞧着她,这若治不好可是一条人命啊,杨雅清这种话怎的能张口就来。
刚想要回,便见杨雅清抽出腕子来,上边是绯红点点。
“你……”
“我昨夜发现的,以为这没什麽事的,便没同你说。”杨雅清瞧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却让千书熠心慌。
这是疫病啊,若是治不好是什麽后果,可想而知。
该是上次在元都给染上的。
“去元都找个大夫,你等我回来,别乱走。”杨雅清目送着他跑出去,而后瞧了一眼地上那草,抱着死一死的心去试,只是,该要怎麽用呢?
千书熠也是傻,这元都都在闹灾疫,怎可能寻得着大夫。
把那株草拔了下来,才发现,那里一片都长满了这种草,千书熠该不会真拿些什麽杂草来骗她玩的吧。
“怎麽弄啊?”于是她弄了半天,终于是想到了。
一大锅水,把那些草扔进去一同煮,煮开了应该就能喝了。
等个千书熠等到了午时还不见人,桌上的水都要凉了。她瞧了一眼,捏了捏鼻子便喝下去了。
“苦死了,千书熠这个骗子。”关键是她这一碗还全都喝了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