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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书熠坐了下去,不管这大小姐的脾气,直接动了筷子。
“你还有脸先坐下来吃,你说好带我走的,怎的?反悔了?”
“宫里挺好的,而且你兄长从来瞧不起我们千家,我……”千书熠盯着自己的碗,让杨雅清难堪极了。
兄长让她到皇宫做后,她从来只是想着应付。因为她总想着千书熠会带她出去的。
“你偷偷带我走,兄长便不会发现。我儿时说好,只嫁千书熠的,你别想反悔了。”说完转身便走了,千书熠瞧着她走,而后又起身追了出去。
“哎,这位客官,你还没给钱呢。”
他拿出几块碎银来,放下便出了去。左右寻不着杨雅清,他心有些着急,再回头,瞧见她在挑着糖葫芦。
千书熠这才走了过去,杨雅清余光扫到了他,拿起一串来转身便走。千书熠只得又拿出几个铜板来,后跟在杨大小姐身后。
一直跟在她身后,像儿时一般。
那时二人相邻,千书熠又与杨雅清年纪相仿,便时常在一起玩。千书熠走到哪儿都喜欢带着本书,而杨雅清却像个男儿,去哪里都要拉上千书熠。
那年热夏,她吵着要去竹林的溪边。千书熠只好坐在溪边石上,不时瞧她一眼。
再后书便被一只手给挡了,他擡头去看那人,她总是笑嘻嘻的。
“千书熠,你听好,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这句话足足让千书熠记了十四年,至今也难忘。
杨雅清正走着,瞧见有人在捏泥人,便凑过去瞧。
千书熠笑得无奈,却也只好跟着她去。
“千书熠!你快看,这个好玩。”她瞧得入神,而千书熠视线一直不离杨雅清。
元都没多少好玩的,也困住了不少人。坐在石凳上,易戎瞧着天上弯月,嘴角浮着笑意。
杨钦言方从外边回来,抱着一只白猫,胖胖的一只。
放到易戎的怀中。
易戎方才将目光投向他,不明白这是何意。
“嘘,猫睡着了,我抱累了才给你的。”杨钦言说着笑,正巧杨雅清回来,瞧见二人便又要往屋里钻了。
“站住,去哪了,这麽晚回来。”杨钦言喝了一声,杨雅清就像没听着,径直往院子里走。
易戎摇了摇头,笑了一声。又顺了顺猫毛,夜深了。
亥时末,南荣知遇方才将那些放了许多时辰的奏折给批完了。花霁寒喝了药早早便睡下了,几日来安神药不断,却不减面色苍苍。
他今夜没打算去扰花霁寒了,倒头也睡了下去。忽似惊醒,起身来瞧,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鸦声入耳,四处打量下瞧见不远处有一块碑。
南荣知遇忽觉这儿诡谲,可还是好奇地走了前去,碑上赫然刻着红字:亡子秋邙之墓。
“秋邙?”南荣知遇念着名,他不认得此人。
“你唤何人?”枯树上,坐着一人,赤着足,右脚红绳系着。南荣知遇立马擡头瞧去,赫然是花霁寒的脸,可面色却比花霁寒要瘆人得多。
“你是秋邙?”
青黑挑了挑眉,眉宇间有一道不明显的青,像个印记。很奇怪,上次怎的瞧不见?
“秋邙在地下睡着觉,怎的会是我?”说着有些嘲意,那双眸子直直地盯着南荣知遇,似柔却并非柔。
他不记得死过多少次,因为他只是瞧着,也觉不到痛。
亦只记得,他要回家。但没有肉身会使他前走不能。
还有一张脸同这个人一般的“东西”,一直跟着自己。甩不掉。
“那你是何人?为何将我带来这儿。”南荣知遇简直一刻不想再待,奈何树上人玩味未散,直接躺在树上瞧眼前枯枝。
地干涸无水,方才鸦声该也是幻觉。南荣知遇再瞧一眼石碑,擡头时树上人亦是不见了。
还是说秋邙?与树上这人有何干系?
再眨眼时,周遭变化,自己立在了高台,正看着一个人被钉在木架上,血流不止。细细一瞧,是方才那人!他怎的?
如此钉法,不死也该丢大半条命了。
上边的人似乎是瞧见了他,眸子无力地撇向他,其中掺杂着许多恨意。这仅仅只是南荣知遇感觉到的。
“知道我为何这麽厌恶一些人了吗?”青黑出现在了他身旁,悄无声息,南荣知遇这才觉得花霁寒平时那些算轻的了,这才是真正的吓人吧。
“我就死在这群人手中,让我回不得家。”
南荣知遇的心揪着疼起来,可是自己能做什麽?好像什麽也不能做。
正瞧着上边那人,忽瞥一只白瓣飘过。青黑伸手捉过去玩,南荣知遇回过头瞧,他这回好似,没这麽诡谲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