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1 / 2)

('云和是鼎鼎大名的龙头企业,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多少听说过它。能进云和工作的那得是什么人?沈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从不做梦,明白现状就是稍微掺点水分的研究生都进不去,更别提他们这种非顶尖院校的本科生。

这种公司和他完全处在两个世界,听王立业提出要跟云和的负责人吃饭,他脑子里只有如同电视剧一般衣香鬓影的酒会,干瘪又梦幻。女士们穿样式各异的优雅晚礼服,男士们则穿笔挺的西装,空气里是高级香水的味道,人人都端着高脚杯,金色的香槟气泡映出的倒影里能看见价值不菲的腕表与珠宝…

这就是沈惟对上流阶级最夸张的想象了。虽然他从前见过一些有钱人,但毕竟大家年岁小又是重点中学,再奢靡也不会太夸张。

他也不喜欢回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出门之前,沈惟被王立业勒令穿了一套并不合身的正装,从领带到皮鞋都是王立业给他借的..吧,不看脑袋的话勉强算得上端正。沈惟并不觉得他们能顺利达成目的,他给这件事最大的尊重是把药放好了没有乱吃。除此之外,他既不愿多加掩饰自己苍白的气色,更不想花钱修剪长到快遮住眼睛的头发,只随便梳了梳,就这样乱七八糟着上了车。

王立业的车可能也是借的,黑色的中档奥迪,沈惟以前没见过,车上甚至配了一位人模狗样的司机,对着沈惟礼貌地笑。至于王立业自己,则两腿敞开坐在后排,圆滚的肚腩把行政夹克顶起一个弧度。

沈惟不想多看王立业,从另一边上车默默地坐下了,假装没看见旁边射线一般恨铁不成钢的尖锐眼神。他本以为自己要被王立业狠狠瞪一路,没想到王立业表情蓦地一变,很快就把脸转了过去不再瞪他,嘴角还带着几分莫名的笑容。

沈惟觉得王立业又没憋什么好屁,但他也没办法,深呼吸几口眼不见心不烦地把目光移向了窗外。因此,他没看到那中年男人恶心的在他身上梭巡的眼睛。

车辆开到市中心一家星级酒店门口停下,司机率先下车,恭恭敬敬替他们打开了车门:“王先生,沈同学,请。”

王立业一脸春风得意,仿佛有人对他卑躬鞠膝他就也跻身上流了一般。沈惟在他身后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跟司机说谢谢,他实在不适应这种事情,从头到脚都僵硬得要命。可再不适应也来了,他同手同脚地跟着王立业往里面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门,他看见巨大的“云和集团人事交流会”的牌子被架在一边,旁边站着一个正低头看平板的男人。

那男人戴一副金框眼镜,长相不算很出众,但胜在端正沉稳,打眼一看就十分靠谱。身上是很整齐的西装三件套,皮鞋擦得能反光,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毛病,与沈惟这种一眼假的二半吊子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沈惟只看他一眼就飞速低下了头。两人之间的差距太明显,仅存的一丝自尊心让他并不想和那看起来地位不低的人有什么交集。

可惜事与愿违,男人抬头看到了王立业与沈惟,竟然走了过来,还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先生和沈先生是吗,”他脸上挂起一副职业化的礼貌微笑,态度友好温和,“我是陈文,老板交待我带您二位上楼去包间详谈。”

沈惟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不动,反正陈文李文他也都不认识。王立业却盯着陈文细细打量起来,表情从得意变成了震惊,弯下腰去殷勤地跟陈文握手:“陈秘书,久仰久仰,真是气宇轩昂啊!”

陈文笑容不变:“是我,之前和您联系过的。二位,里面请。”

三人一道向前走去,一路上王立业与陈文热情地攀谈,但任凭他怎么殷勤陈文都如春风化雨一般,既不接茬也不过分推拒,分寸拿捏得刚好。但这都无所谓,唯一让沈惟产生不好预感的是他们口中不时提到的一个叫“贺总”的人,他知道的姓贺的人可就那么一位。

听到这个名字沈惟感觉呼吸都急促了,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想,或许是贺竞云的亲戚也说不定。

包间大门缓缓推开,看到那张熟悉的眉目舒展的脸,沈惟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碎了。

看得出来云和很有诚意,包间宽敞大气,周边的桌椅茶几摆放得无处不精巧,一花一草都看起来底蕴十足。客人未到不能起菜,于是红木大圆桌上只摆了餐具和凉菜,玻璃转台中间是一套很别致的山水盆景,正氤氲着雾气。这一番气派让王立业又惊又喜,只觉得事情顺利得过分。

陈文送他们二人进来,叫了一声“贺总,王先生和沈先生到了”就悄悄退走,只留下贺竞云,云和的人事总监李建林,和沈惟两人。

贺竞云不怎么说话,以他的身份,能来就是纡尊降贵了。沈惟比他更沉默,主要是李建林在和王立业交谈。贺竞云略微动了动筷子便低头喝茶,期间不着痕迹地看了沈惟几眼。沈惟低着头任凭头发遮住眼睛,满桌美味他似乎毫无兴趣,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贺竞云不知道沈惟心里在想什么,也就看不出沈惟沉默外表下内心的惊涛骇浪。

从看见贺竞云的那一刻起,沈惟的耳鸣与头痛就没停下过,甚至愈发剧烈,脑袋像要炸开一般嗡嗡作响,吵得他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也一片模糊,那些内涵丰富的摆件,精致的菜品他全都没记住,只有王立业谄媚的笑容和贺竞云淡然的脸反反复复回荡。

怪不得只叫自己一个人来,怪不得王立业舔着脸也要往前凑……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的?他实在是不做赔本的买卖,如果卖掉自己能换来与云和的合作,他简直赚大发了。可他想没想过对方看不看得上我?哈哈哈…不过他应该不是要把我送给贺..的,他原本的目标是那个李总监吧。

沈惟头痛欲裂,又觉得整件事都荒谬得可笑,偏过头去压抑地咳嗽起来。他声音很低,只有贺竞云注意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桌上气氛诡异,两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其余两人却一言不发。贺竞云啜饮一口酒,看到沈惟好不容易咳完了正过身来,眼神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右手却慢慢掐住了左手臂。瞧着是很用力的,手指都泛白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放下杯子道:“失陪一下。”

李总监与王立业都一顿,就见贺竞云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李总监脸色已经有些红了,跟王立业拽起了四字成语,引得王立业哈哈大笑:“我们贺总那实在是年少有为啊,平时他,他那是,朝乾夕惕!轻易不见客的。”说完他趁机悄悄看了沈惟一眼,觉得这小男孩本人比简历上的证件照更好看,白,瘦,模样秀美,虽然看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难得的是有一股很可怜的劲儿,能完美地引起某些人的施虐欲,不枉费这姓王的费劲带过来。但是贺总是什么想法?他都让人家过来了,应该…

李建林收回目光不打算管了,该他做的他都做了,谁都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王立业站起来狗腿子一般送贺竞云出门,直到对方背影消失才踱着步子走到沈惟身边,因酒意上头而热乎乎的手搭在了沈惟的脖子上。

“小沈啊,”他笑得仿佛要把他龌龊的心思摆在台面上搞得人尽皆知,“贺总可能有点累了,你去送送?”

王立业感受到手下肌肉崩得紧紧的,正随着呼吸起伏。他知道沈惟性子倔,想再好言相劝一番。

原定目标只是总监,现在一跃成老总了!而且贺总看起来对沈惟并不是全无兴趣,这要是真成了,他们岂不飞黄腾达?他砸吧着回味嘴里醇香的酒液,正酝酿词藻,不料沈惟蹭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大,连椅子都带倒了。

王立业与李建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老师,”沈惟仿佛没注意到,空洞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字一顿,“从这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贺竞云从包间里离开后没急着走,拐去外面的洗手间里点了根烟。

头顶的排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和低沉轻柔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像助眠的白噪音。烟雾慢慢升起来,他斜靠在墙边,略微有些出神。

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很正常,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但贺竞云心里清楚,这两次碰到沈惟时他远不如外表冷静。

现在他给自己一根烟的时间恢复如常。

抽完后他把烟头按灭,细致地洗手,再对着镜子理平衣襟。脑海里回忆起刚刚饭桌上几个人的状态,一看就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长进的沈惟不提,那个姓王的恐怕和公司里有的人是站一边的,正盘算着要给他找麻烦。具体会做什么现在还不好说,但沈惟也许是他的目标之一。

就这样沈惟还在跟他说“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抚平领带,抬起头却从镜子中看到一个人影,沈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瞳孔轻微缩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沈惟?”

沈惟不说话,只是慢慢朝他走近。头顶上打下来的明明是暖光,他脸色却白得吓人,眼睛黑漆漆的睁得很大,换一个胆子小的被这样靠近恐怕都要吓得叫出声了。

贺竞云看沈惟一副不对劲的模样,幅度很小地皱了下眉,心想那个什么老师连五六分钟的时间都等不及?

思绪变换间沈惟已经走到他面前,慢慢抬起头,两人视线交汇。

沈惟的眼睛很漂亮,湿漉漉的,眼角还轻微下垂,看起来像乖巧的小动物,可眼神却时常阴郁又疲惫。很多人被这双眼睛吸引,贺竞云也不例外。他理智上觉得沈惟有问题,却还是无法自控地注视那含着泪水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此刻,沈惟踮起脚来吻上了他的嘴唇。

贺竞云再也掩饰不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而这样的神态落在此时的沈惟眼里就是赤裸地侮辱,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觉得自己恶心透了,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也不是单独对贺竞云,是对所有人。他努力不让泪水滑落,抱住了贺竞云的脖子。

沈惟靠近得太快,甚至撞到了贺竞云高挺的鼻梁,撞得他自己鼻子一阵阵发酸。他也不在乎这一点痛,只顾使出浑身解数去吸吮、逗弄贺竞云僵硬的唇舌。从贺竞云的动作里他能看出来贺竞云和从前一样,几年过去了他也没在这方面有什么长进,只偶尔动了几下还险些咬到自己。

这一发现让他更难过了,可又产生一丝诡异的痛快。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贺竞云心里应该很厌恶吧?肯定会很快地推开他,让他滚,告诉他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

可沈惟想错了,贺竞云并没有做出这些他幻想的行为,反而把手轻轻放在了沈惟腰间,甚至低下头让沈惟不必努力踮着脚。但他也丝毫不主动,除了低头外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垂着眼帘,看向沈惟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晦暗不明。

沈惟亲了他一会儿,发现事情发展和他想的天差地别,开始有些无措了,只好呆呆地停下。

他心跳得飞快,呼吸急促,愣住不知道如何是好,贺竞云却仍旧一副平静的样子。

“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贺竞云开口想说话,你字刚说了一半就被沈惟打断了。

“不要!”

即便不知道贺竞云的下文,不好的预感还是让沈惟瞬间应激。他紧张得快要破音,手掌把贺竞云刚刚抚平的领口抓得褶皱横生,模样仓惶恐惧,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竞云本没想说什么伤害他的话,被他这样看着,反而产生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沈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许是亲得太久,也许是他本就不够清醒,他不想听到贺竞云拒绝的话语,竟然拉住贺竞云的手一把将他推入隔间,再反手锁上门。

高档酒店的洗手间卫生做得很到位,隔间里除了贺竞云刚刚留下的一丝烟味,就是淡雅的檀木调香薰味。但沈惟已经注意不到这么多了,他飞快地双膝跪下,动作像肌肉记忆,骨头碰在暗纹瓷砖上甚至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贺竞云本想扶他一把,手还没伸出去,看到沈惟的表情又停下了,任凭沈惟哆哆嗦嗦地解开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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