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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一怔:“兄弟,后者,我有点不大懂。”
恐怕他真的没想到,也有点不信、不服气。
纪珠道:“天下无事,事唯储君,众家阿哥可以为自己从容部署,文武群臣也有空闲为自己所拥立尽心尽力,但是一旦天下皆动,文武群臣各有专司,众家阿哥一定闲不住.到那个时候,年爷,情势对哪一位阿哥有利?”
年羹尧沉吟着点头:“有理,我居然没看得那么远、那么透彻,惭愧。兄弟--”
抬眼凝目,接道:“据我所知,你这个忙,四爷恐怕帮不上。”
纪珠微一怔:“哦。”
年羹尧忙道:“兄弟,你可千万别设会,四爷只是个阿哥,鱼壳也好,白泰官也好,都是皇上亲自聘自江南,四爷有什么能耐能把他们赶出大内,再说在这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敢轻碰跟东宫有关的事--”
纪珠一点头道:“这倒是,我没想到,是我强人所难,告辞。”
他欠身站了起来。
年羹尧忙跟着站起,一脸不安之色:“兄弟--”
纪珠截退:“年爷不必多说,我完全能了解。”
他转身要往外走。
年羹尧突然道:“兄弟,等一等。”
纪珠停步回身道:“年爷--”
年羹尧急急道:“不能把他们赶出大内,把他们骗出大内行不行?”
纪珠倏然一笑:“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只能让我在外头下手就行。”
年羹尧一拍腿,喜道:“那就好办了,四爷没能耐把他们赶出大内,可是把他们骗出大内的能耐绝对有,好在等他们伏诛了了帐,死无对证,查都没法查,你放心,这么一来,我就能替四爷做主。”
纪珠道:“年爷,我再坐一会儿,您还是去问问四爷。”
年羹尧目光一凝:“怎么,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年爷还不等于是四爷,只是,一经说定,我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四爷身上了,要不然我得先想法子。”
“我不是已经答应作了么?”
“为了到时候不让年爷为难,年爷还是现在去问一下的好。”
年羹尧看看纪珠,点头道:“好吧,兄弟,你坐会儿。”他转身走了。
纪珠没坐,背着手,看起了两边粉壁上的字画,雍王府的悬挂着出自名家手笔,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刚看了两副画,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纪珠一听就听出来了,来的是三个人。
果然,厅里进来了三个,年羹尧陪着四阿哥雍正允祯,还有个耀眼鹰鼻的瘦老头儿,不用说那是舅爷隆科多。
四阿哥一进来就道:“我正怪小年呢,你来了也不知道知会我一声,我虽不敢说礼贤下士,至少待客之道我还懂。”
纪珠迎过去,浅浅见了一礼:“四爷。”
这是他,换个人就算不磕头,也得打千。
四阿哥倒是既豪迈又洒脱,抬手一档道:“咱们之间别讲俗礼,见见.这是我舅舅。”
纪珠又见一礼:“舅爷。”
隆科多没答礼,可眯着眼上下直打量:“暇?老四,你跟小年好眼光,就凭这独具的慧眼.不成事才怪。”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笑道:“舅舅,具这种慧眼的可不只我跟小年啊!”
隆科多干笑了两声,没说话。
分宾主落了座,四阿哥道:“你的事刚才小年跟我说过了,一句话,只是事成之后,你怎么谢我?”
纪珠道:“四爷指示?”
“我可不敢当你这指示二字。”四阿开半正经、半开玩笑道:“这样,事成之后,你正式到我这儿来,我的左手边给了小年,虚右手以待,怎么样?”
纪珠淡然一笑道:“四爷厚爱,纪珠感激,只是。真要让我对四爷有所报事成之后,我最好连认识都不认识雍王府的任何一位。”
那三位,都是一呆,年羹尧点头道:“这倒是,要是让皇上认作雍王府的人杀了东宫的护卫,尤其是皇上亲自从江南聘来的,那还得了。”
隆科多道:“老四,你这个生意打错了,愿望落空了。”
四阿哥微一笑,有点勉强:“不要紧,好在本来就是说笑。”
一顿,话锋忽转:“其实,纪珠,要谢你还得谢我舅舅,他是我的军师,把那两个骗出来,还得他出本意。”
隆科多微一点头笑得得意:“这倒还真当之无愧。”
纪珠欠了欠身:“先谢谢舅爷,容后图报。”
隆科多目光一换:“能不能先透露点儿,打算怎么个报法,让我先高兴高兴?”
四阿哥跟年羹尧都笑了。
笑归笑,可是四道目光都紧盯着纪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