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清双眼紧紧盯着愿魔,不敢有一丝分神。
我看你还怎么挡!受死吧!愿魔祭起愿魔杵,杵尖朝前,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尾迹,向希清狠狠刺去。
希清立刻祭起御守罩,砰的一声巨响,愿魔杵狠狠撞在御守罩上,气波将底下所有人掀翻,口吐鲜血。玄机提前逃进大殿内躲过一劫。如今他毫无修为,与普通老头一般脆弱,承受不住一丁点冲击,根本不敢在外头观战。
御守罩在愿魔杵的攻击下深深凹陷,却韧性极强,就是不破。
愿魔双手合十,向愿魔杵注入力量,愿魔杵攻势愈发强劲。
希清咬紧牙关,玄月冰轮在她身后极速旋转,崂山上所有的灵力都被玄月冰轮调动吸取,又汇入希清体内,为她源源不断提供力量。
啊!希清大喊一声,竟将愿魔杵寸寸推回去!
愿魔双眼发红,调动更多愿魔之力注入愿魔杵。二人在半空中僵持小半个时辰。
崂山灵气浓郁乃钟灵毓秀之地,希清吸取的灵力像大海一样无穷无尽,而愿魔则渐渐力不从心。
去!希清抓住机会,将全身灵力聚于一点,向前狠狠推去,御守罩金光灿若白日,愿魔杵竟被弹开!
好!崂山派众人得胜般欢呼起来。
愿魔满是怒容:若不是本尊被圉于这具人类躯体,你以为你能斗过本尊?
不要说大话!希清将玄月冰轮用力甩出,玄月冰轮像那日在地牢前一般,与主人心灵相通,一个闪现出现在愿魔身前,狠狠砍向他右肩,将他的袖袍也割去一半,一瞬间,愿魔右臂血流如注。
见此情形,崂山派众人仿佛打了鸡血,纷纷拿起法器与愿魔城众再战!
好!你很好!愿魔眼中满是怨毒,今日先到这儿,本尊改日再来!
想逃!把她的身体给我留下!希清驭着玄月冰轮追上去。
突然,她觉得身体里像有烈火在灼烧一般,闷哼一声,顿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希清百思不得其解。
哼哼,你以为,本尊喜欢和你叙旧吗?
什么意思?
本尊早就告诉过你,人不可靠。愿魔冷笑一声,哪怕是个孩子。
什么?你!希清这才记起,昨夜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正是古籍中记载的烈焰花,触之便中毒,中毒者如烈火焚身。
你想要她的身体,看来只能下次了。哈哈哈哈!愿魔冲进主殿,拎着玄机留下一串渗人笑声便消失在了天际。
站住!希清强打精神还欲再追,体内一阵更灼热的气息涌来,将她全身灵力都滞住。
唔!希清口吐鲜血,不甘心地从半空直直落下,昏迷之前还死死盯着愿魔远去的方向:不要走把阿月还给我
第68章 西南
希清醒来时,发现八师姐希霁在身边守着自己。她刚一醒来,希霁就关心地递上水:小九,你怎么样?
八师姐,你怎么来了?希清慢慢喝了水问道。
大师姐要张罗四象堂大小事,走不开。其他师姐也都帮着处理门派里的事。现在凌云阁内忧外患,事情多得不得了。希霁低着头难过道,听说你在崂山受了伤,大师姐立刻叫我来照顾你了。
希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希清能猜到凌云阁的处境,大师姐想必也是焦头烂额。
小九,前面昆仑宫的长老来给你把过脉,说你体内有毒火,不知道该怎么解,先回昆仑宫查典籍去了。
其实我没事。希清浅笑了一下,上次中反噬散,我连喝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天山雪莲,对付烈焰花虽然不完全对症,但也有不错的效果。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希霁道,你可不知道,你现在是整个道门的大人物,多少人关注着你呢!
什么?
你在崂山以一己之力战退愿魔一事已经传遍道门,要不是那些人嘴硬,非把愿魔临世怪到凌云阁,未来你就该是道门领袖了!
希清摇了摇头:我从没想过做领袖什么的。愿魔一事,我们凌云阁确实有直接相关。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希霁不悦道。
希清叹了口气:八师姐,凌云阁收集愿魔杵碎片,修复愿魔杵导致愿魔临世,这是事实,我们得认。
可我们修复愿魔杵是为了引出愿魔,好将他一举歼灭啊!希霁辩解道,要说错,我们就是错在没有想到,鹿归月就是愿魔,她来得这么快!
提前鹿归月,希清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那两刃砍在她的身体上,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觉得疼。
八师姐,我有些累了,想再休息会儿。希清神色恹恹。
好吧,你先休息,我也正好给大师姐传个信。希霁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了,希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玄月冰轮劈中鹿归月身体的那一幕。
唉希清长叹一声,这辈子,我真的欠你太多了。
说完,希清起身走出房门。足尖轻点,玄月冰轮在脚下浮现,载着她向西南飞去。
这世上如果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那一定是胡三针。我要去找他,看看有没有方法可以唤醒你。
两个时辰后,希清在药庐缓缓落地。
药庐还是之前的样子,矮房三间,小院一方。
希清推开篱笆门,缓步走进去。
左边是小厨房,竹制的小窗上,仿佛还透着鹿归月挽着袖子忙活着煮饭的身影。
上面是病房。自己在里头住了许久。每次鹿归月烧饭,小厨房的烟味就漫进病房,自己则在窗口与她斗嘴,嫌弃她手脚慢,只会下大油烧菜,也不怕腻死病人。
记得那时的鹿归月总是瞪着眼睛,明明是很想反驳,最后却只是轻飘飘来一句:我被熏得最惨都没说话呢
她那样伶牙俐齿的一个人,为了自己也不知忍了多少闷气。后来,饭菜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淡,她被胡三针好一通唠叨,骂人的口水溅得满桌子都是,还被胡三针拿筷子敲了好几遍脑袋,疼得呲牙咧嘴的。即使这样,她也只是缩着脑袋没吭一声。
希清想起鹿归月那副怂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竟又流下泪来。
好想揉一揉你的脑袋,问一问你疼不疼。阿月,我好想你
最后一间是一个隔间。没病人的时候,鹿归月住在病房,有病人的时候,她就搬过去跟胡三针住隔间。
矮房很小,上头的茅草都长了蜘蛛网,风一大就往下落灰,雨一来就往下滴水。胡三针一个神医,钱大概都用在买药材研究上了,可希清想不通,这么多年,鹿归月做赏金猎人赚的钱都拿去干什么了。
希清走到房门前,正要抬手敲门,身后传来一道人声:你不是那个小道姑吗?
希清忙转过身,胡三针背着药篓,扛着小药锄,站在院门口唤她。还是那样鹤发童颜,大腹便便。
胡神医,希清作揖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