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九月,金风送爽,南苑迎来了最美的南囿秋风之景,颇有诗情画意。远眺,碧云天,黄叶地,千里金秋,秋水连波,山映斜阳天接水,水随天去秋无际。湖沼水流潺潺,泡子波光粼粼,浺瀜沆瀁,渺弥湠漫。近望,青松丹枫,叠翠流金,一丛翠绿,一丛金黄,一丛火红,绚丽多彩。鸿雁凌云展翅,麋鹿临池赏角,白鹤渡塘掠影,生动多姿。
“南苑这绝美秋景,点睛之笔便这永定河,似玉带游龙,缠绕穿行其间,颇为灵动。”澜汐赞叹道。她正一边欣赏秋景,一边喂食麋鹿。
胤祯亦在一旁投喂着麋鹿,笑道:“你可知,‘永定河’之名,还是皇阿玛取的。因为此河自古经常泛滥,故而旧时得名‘无定河’。可皇阿玛说,此名字寓意甚是不吉。都称‘无定河’了,岂非河水更是泛滥成灾?所以,他便将其改名‘永定河’了。”
她听完后,挑眉一笑,道:“原来如此,我竟然如今才知这大名鼎鼎的永定河,竟是这样的由来。‘无’变‘永’,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不得不说啊,皇上这河名改的真是挺妙的。”胤祯微微蹙眉,示意她慎言,好声提醒道:“你啊,又犯老毛病。这里毕竟是南苑,怎可随口随意评价皇阿玛。”她一撇嘴,就此作罢。
她另拿了一根新的藾蒿,转头看着胤祯,甜笑道:“我年初暮春三月初次来这里,就想着等你回京后,一定要与你一同来赏秋。我总是想着你的,对吧?”话音才落,她遂举起手里的藾蒿,轻轻戳了戳胤祯那高挺的鼻尖。
猝不及防的,胤祯躲闪不及,鼻痒得“阿嚏”的打了个喷嚏,逗得一旁得逞的澜汐捧腹大笑。
“胤祯,你好可爱啊!”她眉开眼笑的欢喜道。
胤祯自知自己的窘态,嗔笑道:“再笑!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竟敢如此没规没矩的戏弄我。怪我最近甚少管教你,看我这就将你咯吱到求饶都没门!让你再笑!”说着,他就一手箍紧她的双手,一手咯吱她的腰间。
澜汐痒得连连发笑,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这里又不是你书房,你如此对我,更是没规没矩。我再笑大声,等下别人都闻声过来了!”
听罢,他只好松手放开了她,却又坏笑着捏着她的脸颊,戏弄道:“你既如此说,那今后在我书房,你可惨了!”
她只得含羞娇笑着盯他一眼,撒娇道:“讨厌!人家麋鹿可都看着呢!它们如今才知道,原来一本正经的十四爷,竟然是如此不正经。”
见胤祯摆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她只得含羞笑盯他一眼,拿了几根藾蒿,对着身前的一头麋鹿喂去。他笑看着她的笑靥红霞,她笑看着麋鹿的大快朵颐,天清云淡处,秋风徐徐间,真真是岁月静好。
忽然,澜汐的哑然失笑,打破了静谧。她对身旁的胤祯说道:“我方才想起之前的一件趣事,与你说上一说。三月时,我第一次来这里投喂麋鹿。它们最爱吃我手里的藾蒿,其次也赏脸十三爷的。四爷见状,也拿了一根藾蒿投喂他面前的一头麋鹿。可是不管他怎么喂,那头麋鹿偏偏就是不吃,最后干脆掉头走了,再不理他。他当时别提有多尴尬了!”
胤祯一想到他那所谓一母同胞的亲哥,便心生不悦,轻哼一声,淡然冷笑。
她接着说道:“这之后呢,他还愣给自己台阶下,说是因为麋鹿吃饱了,才不愿吃的。可我当时偏不给他台阶下,拿起一根藾蒿,对着不理会四爷的那头麋鹿,甜笑着打了个招呼。结果那头麋鹿轻快的就朝我靠了过来,甚至不远处的另外几头也只管径直朝我走过来,预备互相争食。那么,我要考一考与我心心相印的胤祯,你说麋鹿为何如此区别对待我与四爷?”说完,她一脸期待的仰头笑望着胤祯。
胤祯看着她,毫不思索的淡笑道:“麋鹿是灵兽,自然分得清善恶,辨得明美丑。”
澜汐听得胤祯与他一模一样的想法,极为喜出望外,大力的点着头,笑道:“对!我当时用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麋鹿最具灵气,知道分辨善恶美丑。’胤祯,我们俩的想法果真分毫不差,真真心有灵犀!”
“卿卿与吾同心同德,吾甚是欣慰!”胤祯亦是眉开眼笑道。他看着眼前与他一心的挚爱之人,瞬间抛开了方才对他四哥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