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很抱歉。”
“滚。”
言庭煜欲言又止，很快便离开了。顾徐洋成了那个被言庭煜用完就抛弃的存在。少年人，一腔热爱不过在一瞬之间就形成强大的信念，他爱他，是几场看似荒唐的游戏，是隐瞒，是秘密。即使他看不清他的背影，看不见他和他的未来，他还是将他的贪恋在他面前表现的一览无余，生理反应永远都是最诚实的。
理亏的人，反而被爱情审判，爱情的叛逃者，却无声退场。
梦和现实短兵相接，他只感受过他身体的温度，但不曾听闻他心底的声音。
如果言庭煜没有收到言尘下达的最后通牒，大概跟顾徐洋的感情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也不至于对于顾徐洋提出的问题束手无策。他无法预料事态发展的速度，他的时间所剩无几。
言尘没有催促，言庭煜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基础部上课，偶尔提着箱子在周边写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吴州停留几天，他不敢主动去跟顾徐洋坦白任何，他首先是言氏的继承人，其次才是言庭煜。他的感情，他身边的一切，都是经过筛选的，对言氏乃至对言家无害的。
于是，他的情绪终于还是安放在油画布和江南的温柔乡里，一如他南下的初衷，厌倦B市的尘土与空气，踏向言埃为他描绘过的乐土。只是这片乐土，被突然出现的顾徐洋闯入，从此他的世界多了一份牵绊。
临时起意的决定，年少相识一场，共度片刻青春。吴州之行，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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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扬长而去。
S市近郊，旧厂房改造的画室。偌大的四壁，挂着或倚着大大小小完成或未完成的油画作品，除此之外，所有画具都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合理合适的位置。
“我回来了！”司杨推门而入，踌躇在画室的岛台式玄关前，比起画室深处的榻榻米沙发，司杨更青睐于玄关岛台旁的高脚凳，就是这个位置，恰当好处的将整个画室一览无余。
“老师！”
司杨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宋熠的面前。宋熠猝不及防又生涩的眼神望过去，司杨四处打量的模样透露着陌生，如同宋熠的这一声称谓。
三年的博士生涯大抵在枯燥的外文论文中度过，宋熠的画室自筹备到出落成现在这样，司杨都是初见。
“别来无恙，小熠？”司杨的招牌笑容溢上脸庞。
话落，宋熠已经起身，洗好沾染颜料的双手，对上司杨笑弯的眉眼。
宋熠没有回答，抽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分，从岛台内侧的冰箱取出饮料拿给司杨。
两人坐定，只见宋熠娴熟的打开饮料，凉气瞬间从瓶口窜出来，才道，“我这不错吧。”
通透的画室一眼望穿，司杨眼里心里从未将此放于高处，大概是与眼前的重逢之人相比，画室的分量还远远够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总是一成不变的。”宋熠眼里满是轻松，像是在回答司杨那句别来无恙，“老师，你呢。”
又一句老师叫出口，司杨浅笑掩饰着不悦，开口提醒道，“叫我司杨就好。”
“我目前在S市的现代研究院工作，想必很快就见到顾徐洋了。小熠，我很抱歉，错过了你的毕业典礼。”
司杨一直善于将其他任何情绪藏匿在他的笑容之下，但往往在宋熠面前，就容易露出马脚，即使三年未见，也依旧如此。
“觉得抱歉就尽力补偿。”宋熠假装没有看穿司杨尽力按耐下的暧昧，同样笑回道。
“好，来日方长。”司杨稍稍收起情绪，望着这张久别的脸庞，淡定答道。
司杨回来了，青春到此就结束了。
二十九岁的司杨毕业于柏林艺术大学获美术学博士学位，三年前任教于吴州美院造型学院油画系第四工作室，而宋熠就毕业于油画第四工作室，宋熠进四工的时候，是在司杨离职以后，所以司杨和宋熠确实没有实质性的师生关系。而四年前，宋熠还在基础部时，不但同司杨具备实质性的恋爱关系，还与顾徐洋是同窗好友。只不过基础部一年的课程结束后，顾徐洋选择了一工，宋熠则去了四工。
种种关系加持，司杨和顾徐洋同在吴州时，却从来没有过照面机会。
S市作为现代艺术中心，吴州美院的现代艺术研究院就设立于此。
顾徐洋空降艺研院，未发一言之际，只听一个温文如玉的声音说道，“顾徐洋是吧，以后跟我了。”
是以，顾徐洋跟随司杨进了司杨在艺研院的个人工作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匆匆一面，缓缓开口。
“你应该对我不陌生。”司杨打量着工作室的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微微抬眼。
司杨，对于顾徐洋而言，只是一个几多出现在宋熠口中的名字。
“是。”顾徐洋一进来，便感受到一股没有由头的压迫感。
“坐啊。”司杨倒是一贯是温柔的语气。
“你的优势很明显，成熟的古典技法能够运用在任何艺术形式上。同时，你也应该非常清楚，继续深造的意义在何处，我并不建议你在这条路上试来试去。”
一个合格的美术老师，一定具备主动选择学生的眼光。而在当代美院这种大多数情况为学生选择老师的立场下，创作思维的培养早已远超其他可能。司杨，是为数不多愿意点明事实的人。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顾徐洋回应道。
“很好。我认为你应该接受我现在是你的专属老师这个事实。”司杨嘴角上扬，露出微笑。
“是，老师。”顾徐洋适当的低眉顺眼让司杨很是满意。
“那我们谈一谈。”美名其曰的谈。
“徐洋，徐清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吗？”司杨没想再给顾徐洋喘息的时间，开门见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徐洋疑惑地看着司杨，听到徐清的名字后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表现，收回情绪。
司杨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按照正常情况，你现在已经在德国了。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这是我的选择。”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牌之前，按兵不动是顾徐洋目前认为最好的方法。
“现在之所以是我出现在你面前，就说明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你的理由我无可厚非，我只提醒你一点，在我这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司杨已经展现出置若罔闻的态度，顾徐洋很难看出他的目的。
“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
“连老师都不会叫了？”司杨收起一贯温柔的姿态，眉间多了几分厉气。
顾徐洋坐在司杨右侧的沙发上，红着脸，生不出气，也说不出话。
“徐洋，我是你的专属老师。”
众星捧月后跌下神坛，才能真正切身的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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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杨轻松将顾徐洋拽起来，按回到自己腿上，顾徐洋的双臂被司杨强行抓住固定在后背，上半身重重砸进沙发里，屁股恰好被司杨的左腿垫高，暴露在司杨右臂的管辖区。
顾徐洋被司杨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按压着，司杨从身后抽出一根细藤，隔着一层薄薄的外裤，抬起大臂对准屁股，抽了上去。
藤条凌厉而下。
顾徐洋吃痛挣扎未果，叫出声来，“你放开我！”
“你应该叫我什么？”司杨没有停手，依旧以一个相当快的节奏精准地抽打着顾徐洋的臀腿。
“老师。你放开我。”顾徐洋颤抖的声音明显带着示弱的气息。
而此刻司杨为刀俎，顾徐洋为鱼肉。
“闭嘴！”
藤条夹杂着训斥变得更加狠厉。
司杨偏爱藤条，顾徐洋挨上去，很难适应。司杨不惯着他，也不给他时间接受，上手就是连抽，顾徐洋的表情都被抽僵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徐洋对这尖锐的痛非常陌生，藤条劈头盖脸地倾盖而来，他几乎无法控制想要痛呼的冲动，但是他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不计其数的藤条，司杨未曾手软。
“最后十下，报数。”
话落，司杨放开按住顾徐洋胳膊的手，示意他自己撑起来。顾徐洋瞬间离开司杨的身体，在司杨的威慑下，他极不情愿地直立起身体然后弯下腰又将屁股抬起。
藤条划破空气。
“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是比刚刚更重的打法。
“二！”
节奏随着报数放缓，藤条直到精确报出数目才重重抽下。
“三…”
“四。”
“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过半，顾徐洋已经撑不住了，膝盖弯曲跪倒在司杨脚边。
“起来。”
顾徐洋紧皱眉头，抬头看着司杨那张欺骗性的脸，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
“想明白了吗？”司杨表情温柔的面具下满是狡猾。
“老师，我应该想明白什么？”顾徐洋尽量保持表面冷静。
“让你听话的方式，我这里有很多种。只要你没忘记，你在S市出现的原因。”
司杨没有戳穿顾徐洋，很委婉地挑明了顾徐洋的立场，死死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老师，我怎么做才叫听话。”顾徐洋低头了。
“顾氏与言氏的合作提上了日程，直接与言氏的S市子公司对接。徐清的意思是，你来做项目负责人，我负责教你怎么做项目。”
“老师，据我所知，杨氏和顾氏是竞争关系。”
“作为交换条件，徐清确实将国内的市场份额让给了杨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徐洋的脑仁比屁股和膝盖还疼，他的亲姐姐算计起他来，不留一点余地。
“这是你的目的？”
司杨抬手给他一巴掌。
“一年前你找徐清调查言庭煜的时候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顾氏和言氏会有项目合作的一天。”
今天司杨给到顾徐洋的惊喜已经够多了，不外乎一巴掌。
顾徐洋的左脸很快就浮起指印，司杨句句咄咄逼人，句句扎心，顾徐洋敢怒不敢言。
啪！
又是一巴掌，顾徐洋的右脸跟左脸对称了。
“不会说话了？”司杨强硬地抬起他的脸逼迫顾徐洋与自己对视。
“艺研院这边，我会安排好一切，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终究还是要代表顾氏出现在言庭煜面前。”司杨说完才松开他，顾徐洋的下颚骨被捏的生疼。
“还剩五下，撑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杨是顾徐洋二十二年以来，受过最大的委屈。
是以，顾徐洋粗暴地驱动车子离开了艺研院。
司杨与顾徐洋同为吴州人，且杨氏与顾氏同是德国起家，都在S市设有国内分部。只是顾徐洋向来不关心顾氏，更加不愿意插手顾氏，即使吴州距离S市尚且不过一百公里，顾徐洋也鲜少出现在S市。如果不是蓄谋已久的得知言庭煜的行程，他恐怕也不会现身到S市，并且以艺研院做借口来搪塞徐清，可惜山外有山，司杨彻底终结了艺研院作为顾徐洋的避风港。
而宋熠是名副其实的S市人。
顾徐洋顶着还没完全褪却的巴掌印，大步走进宋熠的画室，瞄准画室深处柔软的榻榻米沙发就趴了上去，没等宋熠反应过来，他便昏睡过去。
昏睡后依旧疲惫的样子，身体在微微发烫，宋熠不用脑子想便知道是司杨的手笔，他太了解司杨。
“人在我这，你要不要领走？”电话很快拨过去。
“顾徐洋？”司杨的反应也很快。
“他发烧了，你最好知道该负责任的是谁。”宋熠没给他好气。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无论宋熠如何想，司杨都会多解释一嘴。
“你有必要这么心虚吗？”宋熠依旧不冷不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马上到。”
未几，一辆8系双门轿跑停在顾徐洋的M4旁边。
“你把人折腾成这样？”
“我们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小熠，你应该懂的。”
“顾氏不缺他一个人，你放过他，又能如何。”
“好，我们不说这些。”
司杨是抱着顾徐洋离开的，司杨以为他的温柔只愿意留给宋熠，抱起顾徐洋的时候才知道，他抱谁都可以是温柔的。
顾徐洋睡在司杨的客房里，司杨的家庭医生把顾徐洋照顾的很好。
这是一栋S市市中心的老洋房，独属于司杨的个人资产，与杨氏无关。
“宋熠，我这是在哪？”顾徐洋从卧室出来，很清楚的知道昨天是睡在宋熠画室的。
“我家。”这分明是司杨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师？”顾徐洋诧异踱步在楼梯位置。
“嗯，以后你住我这吧。”司杨再三考虑，给到顾徐洋通知。
“不用。”顾徐洋愣在原地，无意识的拒绝道。
“这不是商量。”司杨的语气强硬起来。
“我怎么会在这？”顾徐洋感知到司杨的语气变化，浑身不自在，转折问道。
“昨天你发烧了，宋熠一个人弄不了你。现在过来吃点东西，下午我有事外出，你自己搬过来，你的车我已经叫人开过来了。”
司杨说完，顾徐洋仍旧站在原地，没有给出反应。
“徐洋，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司杨再次开口，饶有几多调侃。
顾徐洋这才走下楼梯，同与司杨坐在一张餐桌上，他很想再次提出拒绝，又始终没有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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