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支书看着自己闺女哭成泪人的脸,听着她不死心的话,恨不得一掌把她拍醒,一鞭子甩过去,又开始咆哮:
你还有脸说,你去招惹人家丈夫,人家把你抓起来打都不为过。
你还敢气势汹汹的在方晴面前挑衅,人陈生心疼自己婆娘受了委屈,直接问到了我脸上,问我到底管不管这事,若是我不管,他可就不再给你脸面了,让全村人瞧瞧你是什么德性,让全村的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
你一个没说亲的黄花大闺女,你名声要是就这么毁了,我就把你从村里赶出去,我这一辈子没丢过这么大的人。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许支书已然在暴怒的边缘,追着许采莲不断的挥鞭,饶是许采莲跑的比他爹快,在屋子里四处躲避,也还是不免被抽了几鞭。直到逃回自己的屋,一把关上大门,才将他爹的谩骂声堵在了门外。
许支书依旧没消气,木门被他抽的叭叭作响,声厉嘶竭的叫喊依旧不断:
今儿你就别上工,你在屋里给我老老实实的想清楚,惦记一个有婆娘的男人,我早该打断你的腿,我今儿就把你这屋门给锁上,你想不通,就算在里面渴死饿死我也不会心软,不会再给你开这个门儿。
许采莲身上火辣辣的,她不记得自己挨到身上几鞭,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已经皮开肉绽,她脸上的眼泪像永不节流的瀑布,掉的接连不断,她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双手将自己环抱,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不懂也不明白,陈生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狠下了心来找他爹告状,怎么接了自己的水壶,转身就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她并不觉得她爹的皮鞭不可忍受,比那更难过的是她绝望的心。
就因为一个小哑巴,陈生居然铁了心了要跟自己划清界限,自己不过是前几天跟小哑巴在他家门前争吵了几句,怕是小哑巴在陈生面前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说的无比不堪,才让陈生对她升起了保护欲。
小哑巴凭什么成了亲就会说了话,小哑巴凭什么什么都比她强?许采莲根本顾不得去擦自己掉落的泪水,双手狠狠的捏成了拳。
村民们直到下工都没见许采莲再回来,嘀嘀咕咕的猜测着许采莲这是怎么了,瞧着许支书把她拉走的模样,好像犯了不小的错。
方晴一觉睡醒,根本不知道外面这么热闹,她缓缓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脸迷茫的回想: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的记忆在停了电之后,跟陈生趁着烛光频频举杯后就戛然而止了?
方晴低头瞧了瞧自己睡觉的时候连睡衣都没换,这莫非是,喝醉了?一瓶红酒就把自己给撂倒了?
方晴无奈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没想到这具身体酒量这么差,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发酒疯,但既然自己醉了怕是陈生也没好到哪去,这家伙也不知道早上带着脏脏包进没进城。
方晴心里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头发散乱的起了床,刚洗漱完,豆包就在她脑海里叫喊:
跟你联系的品牌方给你寄了口红,足足十八个颜色,我可给你传送过来了,你别忘了去柴房瞧。
方晴的眼睛立刻睁的老大,转身冲进柴房把口红拿了出来,掏出铜镜,选了一个心仪的颜色就开始往嘴上涂。陈生背着锄头下工一回到家就瞧见了方晴对着镜子嘟嘴的一幕。
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昨晚被方晴亲了一口的柔软触感又涌上了心头,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方晴涂好口红瞧见陈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诧异的歪了歪头:
怎么?我涂口红吓到你了?太红了不好接受?
陈生的视线被方晴猩红的嘴唇吸引,强行让自己移开了目光,佯装镇定的放下了锄头,方晴把铜镜放进兜里,疑问的话又说出了口:
昨晚我好像喝红酒喝醉了,醒来记忆都模糊了,昨儿你喝了多少?人可还清醒?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睡得?我有没有撒酒疯?
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逃避着方晴的目光,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没,没撒酒疯,我没喝醉,后来来电了,我还把碗盘收拾好了,对了,我今早去了城里,脏脏包全发完了,大家都很爱吃。
方晴眼睛顿时清亮,像只欢快的小鸟儿似的跑到陈生身边叽叽喳喳:
真的?你几时起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第一天去那巷子里卖货,那里面卖货的人有排挤你吗?
陈生舀了一瓢清水洗手,不敢抬眼看方晴的脸,低着头回话:
那可没有,我一去就发了脏脏包给他们尝,收买了他们的心。
方晴忍不住拍了拍陈生的肩:
没想到啊,陈生同志,原来你这么机灵。
明明方晴不是第一次拍陈升的肩,但陈生却莫名感觉被她拍过的地方一阵火热,陈生无法面对,逃避的走进厨屋,低头就开始生火。
方晴不依不饶的跟到了厨屋,话也说的俏皮:
怎么?夸你一句,你还不好意思了?这脏脏包今天都发出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开卖?
陈生一边烧柴火一边若有所思的回答:
我想过两天再去,今儿他们尝了味道,我想让她们馋几天再去卖,而且一天我不打算卖太多,要让一些人抢不着,他们才会更惦记着来抢着吃。
方晴欣慰的看着蹲在地上烧柴的陈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可真是个鬼灵精,没想到你还会欲擒故纵和饥饿营销,我看你是个做生意的料,那我可就放心的交给你了。我想着咱们山上的松茸卖不长久,早晚会被人发现大肆采摘。
所以我又张罗了别的物件,你瞧我嘴上这口红,咱们下一步可能要卖这个。
陈生哪敢再去看方晴的嘴,低着头含含混混的应了一声嗯,方晴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今天的陈生很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陈生憋了很久,直到生好了柴火,才回过身悄悄的看了方晴一眼。
声音也小的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你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不要自己忍着,我可以帮你解决。
方晴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听得也不太真切,一把拉住陈生的袖口:
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方晴:酒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真醉。
陈生: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她真亲。
第39章
方晴说话的时候又倾身向前,跟陈生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近,陈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错乱,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声音也放得很轻:
你放心,许采莲以后怕是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方晴瞧着陈生的反应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好端端的提什么许采莲,我明明方才好像听见什么委屈什么的?我跟你说话,你往后面躲什么躲?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
难不成,我昨晚真的发了酒疯?我的天?我不会大哭大闹了吧?我跟你告状了?我说许采莲欺负我?说让我受委屈了?喝酒误事,喝酒真的误大事啊。我喝醉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会丑翻了吧?今儿都让你怕成这样了?
陈生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赶紧焦急的解释:
没,没有,你喝完酒乖得很,没哭也没闹,把你放在床上睡得很安生,你不丑,你就算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会丑,我不是怕你,真不是。
方晴瞧着陈生焦急的模样,一时之间翘起了嘴:
我没撒酒疯你怎么今天这么怪异?我乖得很,你今天怎么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
陈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焦急又害羞的说不出口:
也,也不是很乖,就,反正你以后不能在外面喝酒,你要喝,只能在我面前喝。
陈生说完小脸已经红的发烫,转身走出厨屋,方晴在他身后眯起了眼,陈生这家伙明显有些异常,遮遮掩掩,好端端的还说许采莲不敢找她麻烦了,她下午得瞧瞧跟着他去趟地里,瞧瞧陈生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许采莲在屋里哭的眼泪都干了,她娘下工回到家,诧异的想要来她屋里瞧瞧,被她爹严令禁止,她爹对着他娘咆哮的声音现在还在她耳边萦绕:
都是你宠出来的好闺女,让陈生找到家里来告状,我早就说这闺女不教训就长不了记性,你偏要护着,这下你可护好了,差点就出了大事了,你要是敢给她开门,我今儿这藤鞭可就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