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至豫章,杂事千头万绪,过些日子就要随伯父读书了。”
对于许盈的这个说法,裴庆简直嗤之以鼻,当即道:“许明德何许人?才止庸碌,德不足称!字号‘明德’,他有何明?他有何德?跟他学,你能学到什么?”
这显然是非常直白的‘人身攻击’了,虽然知道时下风气中多的是任性旷达之辈,这些人讽刺挖苦起来是非常刻薄的。但真的亲眼见识,许盈还是觉得非常尴尬——按照时下普通人的反应,他应该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斥责裴庆才对。
毕竟这年头的人是非常重视家族的,随随便便当着人家孩子的面贬斥孩子长辈,即使说的有理,那也是无礼。小孩子除非是不懂事,不然也要对此据理力争一番。
然而,许盈又不得不在理智上赞同裴庆的话...许仲容这个族叔实在没有太多他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要说才华,若他真的有才,也不会在有许家做靠山的基础下,这么多年也没混出头。要说他德行出众,以前许盈不了解也不好说,但经过之前的事,他也大可得出这人品德也一般的评价。
才德不具,他和许仲容学什么呢?
末了,许盈也只能叹口气:“裴先生要吃杨梅吗?”
裴庆听了许盈这话,显然会意,啧啧了两声道:“这时节哪得杨梅?倒是园中有孔雀,烧一只孔雀来吃才好!”
两人说的是‘杨氏之子’的典故,孔坦去杨府做客,杨氏之子以杨梅待客。孔坦见了便开玩笑说‘这是你们杨家的果子啊’,却不想这个机灵没抖对,人家不止不笑,反而被他得罪了,直言道‘我倒没听说孔雀是你孔府的家禽’。
此时的人十分重视家族、孝道之类,拿人家家族姓氏,或者长辈姓名开玩笑,那肯定是要生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盈不好真的就顺着裴庆吐槽许仲容,说他傻缺!但让他义正言辞地维护许仲容这也很难,他本质上是受现代教育长大的,维护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即使这人名义上是他家远亲,他也做不到啊。
也只能这样说了。
然而裴庆也很懂,立刻知道许盈也不是很喜欢许仲容。若他真的尊重许仲容,就该直接回击才对,或许普通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回击,但裴庆相信许盈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之所以会这样说,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情况了。
许盈因为上次的事,也意识到许仲容可能不会是个好老师,但他其实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毕竟他现在也就是启蒙阶段,这一阶段让无双国士来教是这样,让一般文士来教也是这样。
许仲容或许不够出色,但想来启蒙是不成问题的。
裴庆虽然不爽许仲容给许盈当老师,鄙视许仲容鄙视的要死,但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又阴阳怪气了几句,这才转而问道:“跟从许明德读什么书?”
许盈不知道他怎么对这件事这样上心,但还是老老实实道:“自然先读《孝经》、《论语》,而后再治《诗经》等等。”
其实许盈已经读过《孝经》和《论语》了,但家学启蒙就是这样,肯定要从头教起的——因为在启蒙之前就算有口传心授,读过一些《孝经》《论语》,也很难说是读通了。读书最忌讳一知半解,因此还不如多花时间精力再教一次。
“你识字时学的什么?”裴庆又问。
上辈子的事自然不必说,许盈想想这辈子的经历,轻声道:“家母口传《仓颉篇》,后父亲手把手教习。待《仓颉》学完,大兄便赠了我一部《说文》,如今已看完大半。”
《说文解字》是字典,但又不仅仅是用来查字那么简单,里面相关联了很多典故、历史的东西。这个时候真用《说文解字》来查字,那反而很罕见——会读《说文解字》的人往往用不着查字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外读何书?”裴庆惊讶于许盈耐得住性子,要知道《说文解字》这种书感兴趣的大人才觉得有趣味,读的下去。一个小孩子不知道其中的好处,只会觉得枯燥。而且相对于此时的书籍来说,《说文解字》已经算是鸿篇巨著了,能耐下心来看完大半,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殊为不易。
裴庆自己也没通读过《说文解字》...谁没事会特意把字典从头到尾读一遍啊!
虽然许盈如此,有《说文解字》的作者许慎是同族的关系,却也是稀罕了。
“《孝经》、《论语》,泛泛而读。”许盈确实已经读过《孝经》和《论语》,但从他的角度来说,远没有到读通透的地步。
“自然知道你是泛泛而读!”裴庆哼了一身,往身后的隐囊靠了靠:“你的年纪,就算是读的疯魔了,也不能读通!”
裴庆不否认天才的存在,有的人就是读书厉害、早慧,他自己就是。但天才也是要讲基本法的,许盈今年虚岁是七岁,就算是打从娘胎出来就读书,又能读多少?
许盈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不想骗人,但实在是没法说实话。
他确实没有把《孝经》、《论语》读通透,但说是泛泛而读也不太对。身为一个受过教育的现代大学生,先不说大学以前十二年教育里学过多少国学的内容,《论语》里又有多少选段已经被他朗读并背诵全文。就说平常耳濡目染,对这些国学经典也能有一些‘高屋建瓴’的见解才对。
因为中间经历好些朝代,一直有人研究这些儒家经典,再加上现代社会信息大爆炸,更多学者可以在信息充足的情况下深入研究、科学研究...这些东西,若是感兴趣的人,是能够毫无门槛地学到的。
现代社会绝大多数知识都已经面向大众,发布到网络上了,能阻止一个人学习的只有主观能动性不足。
而恰好,许盈就是一个对国学很有兴趣的人。他不敢说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专家出的书、做的讲座都接触的足够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不管怎样他还是要从头学起,他的事又不能和人解释。
所以又过了两日,他居住的院子外围,另一个院子已经收拾了出来,专门充作许仲容给他授课之处...他得去读书了。
为了他读书的事,身边上上下下都忙碌了一番。在许盈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以仲儿为首的其他人却不这样觉得。正式进学意味着他进入了新的阶段,至少不再是原本的乳臭小儿了!身边的人对他的要求会不太一样,同时也会更在意他的意见。
这就像是幼儿园和小学生的差别,虽然都是小孩子,却也有明显不同。
在古代这会更加明显,因为很多时候大家完全是受刻板行为支配的。比方说一个即将加冠的年轻人,即使他马上就要加冠了,依旧不会受人重视。而就在他加冠后,立刻就会得到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此时许盈的头发又稍稍长了一些,离开洛阳时是盖耳短发,现在已经垂到胸口了,有的时候照镜子,许盈都觉得自己像个小女孩。
趁此机会,仲儿给他梳了总角,就是像羊角一样的两个丸子头...虽然许盈觉得很难看,但身边的人都感动的不行。仲儿连声道‘长大了、长大了’,好像许盈一夜之间长的比她还高,明天就要独立了一样。
许盈只能安慰自己,大家都是这样的,大约看惯了就不觉得难看了。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对身边人道:“走罢!”
他这就是要去读书了,相比起现代小学生,他唯一的不同就是可以多睡一会儿...毕竟近。
几步路的功夫他就走到了上课的院子,身边跟着好几个僮儿——他读书的地方就没有婢女跟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僮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僮儿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年纪大一些的,十五六岁左右了。更多是做杂活,上课的时候也不会跟进课堂。另一些年纪小一些,只有十岁上下,则是书童,许盈读书他们学不学先不说,至少是要陪着的。
许盈在几个书童中还看到了一个新加入的,除了之前在家时就选好的书童,这次多了一个吴轲——就是郭虎的外甥,估计是郭虎想办法塞进来的。
给小郎君做书童,做的好的话未来就是心腹了!这在奴仆中绝对是好出路。显然郭虎是真的喜欢这个外甥,为此出的力可不小!
之前许盈只和吴轲有过一次不深的接触,当下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吴轲没想到许盈会特意和他打招呼,有些意外,然而他回过神来要回礼时,许盈已经转过身去,走进课堂了。这就弄的吴轲有些进退不得,像小孩子一样鼓了鼓脸颊——其实他本就是小孩子,只是这样真心实意的孩子气举止在他身上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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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盈在东塘庄园中居住的院子本就是主人所用,而院子前面套着的院子则为待客所用,只用来招待格外亲近的人,另外也兼做书房。此时用来做读书授课之处,倒也十分合适——上课的地方是最大的房间,四面全都是又高又阔的槅扇,一扇一扇打开之后采光非常好,过去就是主人的读书之所。
华夏古代的建筑承重的是柱子,所以四面全做落地窗都没关系,不过为了保暖一般也不会做成落地窗就是了。这间读书房就只是全开了槅扇,槅扇上面还有精美的镂空图案,糊着雪白的细纱,外面光线洒进来,镂空图案就映进了室内。
现在正是秋末冬初,一场秋雨之后越发寒凉了,四面槅扇并没有全部打开,只在靠前的左右两侧各开了两扇窗。不过因为窗纱透光性不错,光只是这样也足够亮堂了。
室内前方设一三面围屏的漆床,漆床前则是一长案,这显然是为老师准备的。下方则设了数席,均是菀席铺地,只有最靠前的中心位置,菀席上设了局脚床,这显然是给许盈准备的,其他坐席则是书童的。
许盈看了看那些菀席,此时家居设座有‘席以冬设,簟为夏施’的说法,席就是菀席这类‘草席’,簟则是竹簟、象牙簟这类,非要说的话,前者与后者相比没那么凉,比较适合冬天寒凉的天气。
但不管怎么说,草席也不会温暖到哪里去,更别说这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此时铺席就是直接铺到地上的,只不过并不是铺一层就了事,根据场合的不同会铺三到五层席,而且每层席还都不一样,由下到上就是由粗糙到精细。
“拿一些褥子来,大冷天的正坐,便是穿了胫衣也遭不住。”许盈吩咐身后的僮儿。而听到他这样说的书童纷纷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现代人和古代人生理结构上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冬天在硬化的地面上铺几层草席然后就跪着,还一跪就是半天,现代人自觉受不了,古代人自然也是一样的。
僮儿听了吩咐,立刻就往许盈居住的院子跑。读书的地方刚刚才收拾出来,肯定没有这些东西。
不一会儿,两个僮儿各抱了一叠褥子,不等许盈说什么,已经给铺上了。
此时冬天坐卧,座位上铺毡铺褥都是很常见的,根据材料的不同有种种名目,但主要功能都是为了保护膝盖,保暖而已。
许盈多看了几眼,发现其他人都是丝麻材质的,只有他的是白貂坐褥——这是他平常用的,估计是仲儿她们怕他不习惯,特地拿出来的。
温暖又柔软的白貂坐褥很好,同时也很显眼,反正许仲容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许盈膝下的坐褥——雪白的貂皮,一根杂色毛都没有,这样的坐褥就算是在北方也要万钱左右,南方就更昂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许仲容不由得想起自己读书时的事,他虽出身于汝南许氏,是海内闻名的著宗显第,但奈何离嫡支已经很远。像他这样的许氏族人,日子比普通人过的好得多没错,却也不会富裕到哪儿去。
当时他是在许氏家学中读书,教授他们课业的正是族中长辈,同学则是同宗之人。
家学只负责安排老师,另外再补贴子弟笔墨文具等,至于这之外的,家学自然不会负担,也负担不来——许家有钱,但花钱的地方也多。
那时许仲容用的坐褥是麻制的,而同宗子弟多用锦帛坐褥,再不然也要用锦绣缘边。他身处其中,常常觉得抬不起头来...后来是母亲做主,从待嫁长姐的嫁衣上裁了能缘边的锦帛下来,他这才放下了这件事。
而如许盈这样,实在勾起了他的回忆——虽然两人并非一辈人,但许仲容确实十分在意许盈,心里羡慕许盈拥有的一切。看到许盈就难免去想,如果自己是许盈,拥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就好了!他必然能够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像如今一样,眼看着一辈子都注定要籍籍无名了。
勉强压下心里的不喜,许仲容调整好心情,端坐在漆床上,与许盈相互行师生之礼。
礼毕,授课才真正开始。
许仲容的课就像许盈想的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从《孝经》讲起,其中见解也是最司空见惯的那些。事实上,许仲容原本甚至不打算给甘甜讲解来着,本来应该他读一句,许盈跟着读一句,先学会断句才是。
等到学会断句了,许盈就可以尝试背诵。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等到都能背诵了,其实大概意思也就明白了七八成,剩下的再由老师讲解就行。
然而,许盈早就已经学过《孝经》了,可以做到倒背如流。他也没有做无用功的意思,所以当许仲容说‘若会背了,再说其他’。许盈立刻道:“已会了!”
如果说《论语》还要考虑考虑再说这话,《孝经》就完全不必了,一千九百字出头,并不会比一篇课文长多少。许盈有母亲杨氏口传心授,又有父亲许勋手把手教授,早就已经倒背如流。
“须得流利才好,磕磕绊绊可不能蒙混过关!”对于许盈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打乱了自己原本的教学计划,许仲容是有点儿不太喜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盈能背下《孝经》这是许仲容意料之外的事——虽然他知道许盈应该在家中就学过《孝经》,并且颇为熟悉,但这和背诵还是不同的。或许常常有传闻哪位神童‘五岁《孝经》’‘七岁《论语》’什么的,但之所以这样的小孩子能被称为神童,就是因为极为罕见啊!
于是许盈就站起身背诵了一遍《孝经》。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
此时旭日东升,早晨的阳光透过槅扇照射进来,有一小片光正好将许盈罩了进去。他站的很直,小少年如同小白杨一样的影子就这样映在墙壁上。他慢慢地背书,速度并不快,但中间没有一点儿磕绊,断句也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理解了之后再背诵的。
有没有理解原文是完全可以从背诵时的感觉感受到的。
此时门外裴庆背身站着,其他僮儿见到他都欲言又止。裴庆却挥了挥手,不让他们开口啰嗦...他就这样站着听许盈背完了快两千字的《孝经》,过后轻笑一声,然后就摇摇头走掉了——弄得僮儿们完全不解其意,这位裴先生是闲的无聊么?
因为许盈好好地背出《孝经》,许仲容一点儿推辞的理由都没有了,只能开始讲解《孝经》。
其实许盈已经懂了《孝经》,一方面是他上辈子的记忆和理解能力发挥了作用,另一方面是许勋手把手教他的时候也顺嘴讲解过...虽然他当时并不真的认为许盈能听懂。
但许盈觉得从头到尾系统了解学习一下《孝经》也不错,也能顺便巩固所学,所以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许仲容的水准真的一如预料的不高,甚至太过平庸时,许盈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话说许仲容还是有些文名的,许盈原本认为他应该没那么差来着...现在看来,他仅有的一点儿名气水分也很重啊。
许盈这样的感觉,对也不对。
许仲容的水平在当世确实称不上高妙,但也绝对没有那么差!他的名气有水分不错,却也不能说完全没东西——许盈在找回上辈子的记忆之后就容易犯一些经验主义错误,他忘了在这个时代,文人的普遍水准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生产水平摆在那里,能够脱产读书的真的就是一小撮。除了王公贵族、世家大族外,普通人想要读书真的是千难万难。哪怕是普通人中间让底层百姓仰望的富商、大地主之类,在这种事上也一样难!
富商、大地主、有钱的寒门等等,他们或许有能力让子弟脱产读书,却也只是普通的读书而已!
要知道这个时候教育资源是被垄断在极少数人手中的,并不对一般人开放。只是有钱的话,别说拜名师了,恐怕‘教材’都不一定能收集齐全——这时可没有印刷术,书籍都靠手抄,既然是手抄就要有一个供抄写的范本。除了一些大路货的书籍,其他书籍都只有少数人有收藏,想要抄书都不能够呢!
至于拜师的问题,不要说名师,就是稍微有水平一些的老师都难!
此时的学校分为官学、私学、家学,官学就不用说了,从太学到地方庠序,除了极个别外,都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过去或许不是这样,但是在门第森严的现今已经是如此了。家学也差不多,家学一般只出现在有传承的人家,若是传承之学局限在经义诗书这类,那就更是只有世家大族可以了。
只有私学,因为孔夫子‘有教无类’的提倡,给求学之人留下了一道口子。
但特别有名气的老师在收徒的时候还是会有隐形的门槛,不可能说真的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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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多多用心!”郭虎反复叮嘱外甥吴轲。
对于送吴轲去给小郎君做书童这件事,郭虎是非常重视的。这件事是他想了办法才拜托许盈身边的人办下来的——许盈虽有主意,但对于身边这些琐碎事务是一向不管的,左右还是由仲儿这些人拿主意。
无论是看重郭虎给的好处,还是觉得应该让小郎君身边有一个东塘庄园这边的人,用以笼络人心...反正吴轲是比较顺利地成为了书童。
只不过成为书童这在郭虎看来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为什么要让外甥在小郎君身边?图的是借此亲近小郎君,成为头一等的心腹!只要做到如此,将来就不用发愁了!哪怕小郎君将来不回许家了,就在豫章安家,一辈子平平常常,那他也是许家嫡支的郎君,日子总不会难过,他身边的心腹自然也不会难过。
所以,不只是做书童,还要借此得到小郎君的信任!在郭虎看来,做书童、跟着许盈一起读书,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这些成为许盈心腹!
“是,舅父。”吴轲‘乖巧’地应了下来,收拾好读书要用到的一些东西就去许盈院子里,准备读书了。
身后郭虎还很欣慰地对妻子道:“这读书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用处,人家说读书明理,果然不是骗人的。吉祥这才读了几日书,就已经和过去全然不同了,是不是文雅沉静了许多?以前这孩子也好,就是太跳脱了一些。”
吉祥是吴轲的小名,只有家中长辈才会叫。
和郭虎想的不一样,走出住的小院,吴轲的脚步就快了起来,再不复沉稳的样子——他只是懒得听舅舅老是啰嗦那些有的没的而已。
来到许盈住的小院,吴轲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许盈此时已经吃完了点心,正在擦嘴漱口,这之后只要稍稍整理一番就能够出发去上课了。
郭虎很希望吴轲成为许盈的心腹,但吴轲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在其他书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头,从几个书童中脱颖而出时,吴轲完全只是一个旁观者,就冷眼看着这些人做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方面是他对讨好别人其实没什么兴趣,另一方面他更多的精力被放到了读书这件事上了。这就和郭虎不同了,郭虎并不觉得奴仆之身读书能有太大的好处,就算他读书出色也不可能靠这个成为贵人。
以时下普遍情况来说,就算是家世清白的寒门子弟读书,也常常是前路渺茫、困于寒伧,更别说是奴仆了。
再者说了,哪那么容易就读书出色?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若只要读书就能做到出色,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庸才了。
但吴轲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觉得读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至少比舅舅钻研的那些往上爬的道理要有意思的多——现阶段而言,他宁愿花时间在这些上面。
唯一的问题是,许盈虽然比书童都要小一些,课业上却比其他人都要领先。其他人只不过是‘陪太子读书’,因此跟不上进度也不在意,吴轲却不同,他是在乎这件事的,所以即使他头脑很好,也要花更多的精力在读书上,弥补进度上的落后。
许盈当然不会知道有一个‘同学’觉得进度太快了,事实上他还觉得现在的进度不够呢!
这几日他们已经讲完了《孝经》,这可不是许仲容讲的太水,没往深里去,纯粹是《孝经》里头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两千字不到是个问题,即使被称之为幽邃深远,字字都是至道的《道德经》也有五千多字呢!两千字就算是在这个各种著作都很薄的时代,那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