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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分,陆臻坐在出租车后座,有点疲惫。出差归来,看着车外流过的街景,他笑得很安心。四十岁的男子,穿着干净简单的白衬衫,依稀还是当年风华年少的样子,看不出衰老的痕迹。而他的他,现在又会是什麽样的呢?陆臻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倚着行李浅浅而眠。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10楼,想象中人声鼎沸的场景却没有出现。唔……陆臻擡头看看楼层号,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啊。他拿出手机翻看短信,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战友聚会,XX酒店十层礼堂。大家都会来。”发件人:夏明朗。搞什麽,如果提前换地方或者出现意外却没有通知我,我可不饶你。站在落地窗阳光下的陆臻威胁似的沖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耀武扬威,脸上的笑容却怎麽也止不住。他的队长,应该就在离自己几十步之遥的地方吧。相比年如一日的千里之遥,这样的距离,算是近的出奇吧。一步一步,和着心跳的拍子,似乎能感受到那个人呼吸的节拍。他出神地想着,推开了大门。
阳光倾泻而下,夏明朗就那麽站在黑暗里,看着面前的大门被推开,光带不断变宽,直到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又瘦了一点,脸庞干净,棱角分明,有一双疲惫而微弯的眼睛。白衬衫显得很宽大,包裹住精瘦的身躯。锁骨细长,与天平齐。夏明朗觉得不可思议的满足,就这样看着他,这样站着,只想微笑,胸腔中心跳的声音绵长。他的陆臻,他的爱人,他这一生一世最好的奇迹,终于回来了。于是,那些孤独的日日夜夜难熬的等待与长达十年的分隔,似乎都成了梦一场。
“夏明朗?”陆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门里的黑暗与光亮的反差让他什麽都看不清。就在他犹豫着摸索到门后去开灯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柔而固执地阻挡了他。他在黑暗里感受到世间独一无二的气息,于是安静下来,轻轻地叫,“夏明朗。”“嗯。”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回来啦。”搞什麽。陆臻愤愤地想,装神弄鬼吓人麽。但那声音让他的心变得很软很软。似乎那些分开的日子只是像做了一次短途旅行,良辰美景赏遍回到家中依旧是不变的笑靥。后来陆臻每每回忆起分开后的那段日子都觉得模糊,一切似乎都像被打上了马赛克,最终什麽都没有留下。而在那些之前的,他在麒麟的日子总是鲜明得不可思议,像是所有的记忆都被暴晒在阳光下。夏明朗,果然,若有你,便是晴天。
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在蔓延,那怀抱柔柔地环住了自己,熟悉的淡淡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是了,就是这样。这样的味道,因为有他,便是家是温暖。陆臻安静良久,决定说点什麽,或者问问关于,呃,所谓的聚会的事情。“那个……”,刚一开口,嘴便被堵住了,用对方的唇。用舌尖温柔地描绘他的唇形,一遍一遍,不知疲惫。感受到怀中人微微地挣扎,夏明朗将对方抱得更紧,手臂环着他的肩胛骨。嗯……的确瘦得厉害。他不再犹豫,舌尖长驱直入,游走过里面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处都是温柔的抚慰。陆臻闭起眼,尝试着去回应爱人温柔的思念。
终于,夏明朗放开了他,而陆臻的呼吸早已乱了。“你你你……搞什麽。”“亲你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麽。”陆臻发现自己完全能想象夏明朗此时的样子,他的嘴角一定会翘起大大的弧度,眼神戏谑,闪着细碎的光芒,而眉间自有一种认真。“老流氓,”他的脸烫烫的,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声。“对了,那个……”“嘘——”夏明朗拉起他的手,十指交握,“跟我来。”陆臻的脑子还在犹豫,身体却已经迈出步子。行李箱的握杆划出手心,滑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麽了?”他跟上夏明朗的步伐。他们逆着阳光向里走。陆臻借着光看向身边的夏明朗,他已不再年轻,却比曾经更有魅力,并不显出衰老的样子,甚至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更为深刻。嘴角带笑,是很温柔的样子。陆臻这才发现他衣着很正式,很少见的穿着黑色西装,一身英气自发。虽然是老夫老妻了,自己的心还是很不争气地跳了几下。于是戏谑道,“哎呦喂夏明朗同志,您老穿成这样不会是準备去结婚吧啊?”
徐知着发誓自己在那一刻的确差点喷了出来,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余光中看见自己身边的兄弟貌似都有同样的反应,于是他平静了。反观自家队长,那叫一个淡定。只是微微转过头去,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