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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失笑,拍拍陆臻的脸颊,一本正经地说:“嗨嗨,哥们儿,醒醒!醒醒了!”
陆臻一把按住夏明朗指节分明的手,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用夏明朗熟悉的那种明亮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夏明朗把陆臻这些天来也日益瘦削的脸拢在手里,渐渐也不再笑了,凑到前面去和陆臻抵着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宝贝儿,你辛苦了。”
陆臻有些讶异,因为这苦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要说苦,当然是这些天保守病痛折磨和心理重建的夏明朗更辛苦。
但他很快也释然了,大约在双方眼里,都是舍不得自己的爱人吃一点苦尝一点累的。
陆臻有时候也觉得,正是因为他们疼惜彼此的心情自始至终从未改变,所以爱情浓度也一如既往。
有句话是叫情到深处无怨尤,这不难,难的是遇到那个让你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付出的人。
遇到夏明朗,是一生的幸事,陆臻无数次这样庆幸着。
“那,去不去?”陆臻小声问道。
夏明朗乌沉沉的眼中落满星芒般的笑意,凑在陆臻唇边,说了一个好字。
北京城上空污染严重,然而陆臻擡头看去,却看见几颗极明亮闪耀的星子,那就像夏明朗的眼睛,透亮,让人想要摘下来,捧在手心里放在衣服兜里宠着保护着,却又舍不得就这麽陨落了那颗星,只能赔上自己,与他一同万古长存,直到坠亡。
“夏明朗,以后咱俩死在一块儿好不好?”
陆臻窝在夏明朗怀里,突然闷闷的来了这麽一句。
夏明朗低头看看他,笑,“好啊,死了埋一块儿,谁也别落下谁。”
然后他们都笑了,意气风发锐气逼人的样子。
第二天陆臻是请了假的,一大早就奔向医院收拾自家帅得掉渣的男人,从上到下地换了他那一身的病号服,夏明朗往那夹克衣领上一看,还是那个牌子,SK。
“我说,你小子还真是喜欢这个牌子啊!咋什麽衣服都给我买这个牌牌的啊!”夏明朗忍不住有些好奇,他从来也不记得陆臻跟他说过这麽一嘴啊!
没想到陆臻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说:“不是你喜欢这个牌子嘛?你喜欢我才一直给你买的啊!”
“我?”夏明朗指着自己鼻子,瞪着眼睛道,“老子啥时候说过喜欢这种连名字都娘们唧唧的牌子啦!你小子,净瞎编排。”
“这不是你……”陆臻想起这个牌子的来由,不禁慢慢地有点脸红,瞅着夏明朗那张老脸,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
“恩?”夏明朗看陆臻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九曲十八拐的肯定又想到啥了,苦于夏明朗同志比陆臻多活了五年,脑子里也多装了五年的记忆,实在是不能像陆臻那样事无巨细地全部记得,只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几年前开始,陆臻逮着机会给他买衣服的时候就会认準这个牌子买。
陆臻咧开嘴,傻呵呵地笑了一下,说:“那个,就是我受伤的那次嘛!那次,我一醒,就看到你,恩,你站在我床边上,恩,低着头看我的样子,那时候特别帅!真的!特别帅!”
夏明朗一皱眉,没怎麽费劲就把陆臻说的“那次”从记忆里翻找了出来,一翻找就看见记忆中的陆臻煞白着一张小脸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是那次?夏明朗依稀记得那次自己被小护士勒令着从里到外换了身儿衣服,好像买的就是这个牌子,叫什麽SK的,当时以为是外国的,后来才知道是香港的。
夏明朗恍然大悟,看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陆臻,有些惊讶,又很是高兴的样子,将陆臻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用力撸了两下,没说话,就是紧紧抱着,喜欢那种胸膛与胸膛紧紧靠在一起的感觉。
总有些人和事是存在于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当出现在你身上的一件衣服也被对方牢牢记住并且珍藏在脑海里的话,那种满足感和灵魂的饱满,让人似乎能忘记一切的世俗烦忧,只想牢牢守护眼前的花火。
“队长。”陆臻仰起脸,眼中有着明润的光,夏明朗一直觉得那就像两颗最难求得的宝石,看着他,忘记自己也无所谓。
“干什麽?”夏明朗厚实的嘴唇亲吻他的额角。
“没什麽,叫叫你。”陆臻笑了,很美好的样子。
陆臻没有开军牌的车,而是租了辆夏明朗喜欢的北京现代。
部队里分了房子给陆臻,挨着院儿里很近,陆臻大部分的同事都住在那里,有些拖家带口的,一下班放学就热闹无比,陆臻今天请了几个平时跟他关系最好的几个同事,放话说让你们几个见识见识咱全中国最帅的兵,几个人不屑地嘘他,数你最能吹倒是真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