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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您说这到底咋回事儿啊?”中尉困惑的问陆臻。
陆臻摇头:“不知道,啊,对了,别叫我首长,到这里我们都是学员,我跟你们是平等的,我叫陆臻。”
“孟侨。”中尉道。
“王继中。”少尉道。
那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出自一个连队的,跟陆臻打完招呼便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陆臻颇觉无奈地蹲下身去拆铺盖卷,被子里面有一整套的生活用品,一页A4纸压在牙杯下面。等他从头看到尾,已经顾不上去想其它了。
这是一份考核科目单:包括了25公里的山地越野和10公里武装泅渡,四种枪械的射击,直升机空降入水,还有不计其数的障碍跑,更要命的是这张科目单是一个整体,单子上详细标明了整个路线,试训人员必须一气呵成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全部科目,而那个规定时间短得简直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数字。
最近这一个月来,陆臻除了忙着交接班,大部分时间都跟着舰队基地的特种侦察部队练体能,可是凭着他那点鲜明的印象,似乎就算是那里的越野尖子也不敢夸海口说一定能完成这份考核科目。陆臻捏着那一页纸,一个个地回忆自己的训练成绩,加加减减怎麽都算不出个合格。
耳边的吵杂声越来越响,更多的人被踢进来,更多的人发现了这张单子,更多的人在惊愕地抱怨。当最后几个试训人员被方进领进门之后,沸腾的声浪达到了顶峰,有人开始要求找一个说得上话的主事来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方进抱着肩站在门口,兇狠的目光缓缓扫过,火狼似的杀气和压抑,忽然暴吼了一声:“吵什麽吵,都给我安静点!”
杀气猛悍,这屋子里呆的都是优秀军人,条件反射式的警觉与紧张,一时倒让他镇住安静了下来。
“我劝你们有那个力气啰嗦不如早点睡觉,小爷我好心提醒,这恐怕是你们最后一个囫囵觉了。”方进说完,像是生怕自己还不够招人嫌似的,哈哈大笑了两声,背着手,扬长而去。
满屋子的人都愣了,陆臻听到大门落锁,心里窝火:这他妈叫什麽事儿?
方进刚出了院门,忽然听到背后风声鹤唳,蓦然间回首,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队,队座……您怎麽有空过来的?”
夏明朗一脚踹过去:“你唱大戏呢?”
方进不敢躲,可怜兮兮的揉了揉:“那不是您说的嘛,要对他们狠一点。”
“你那是狠啊……”夏明朗气得都想笑:“你那叫贱。”
“喏,队长……”方进不高兴了:“小默你评评理。”
陈默拎着枪一直沉默的跟在夏明朗身后,听到点名才擡起头,看看方进又看看夏明朗,想了想,点头:“嗯,是有点。”
夏明朗得意的大笑,听起来和方进刚刚的笑声一般无二的那麽嚣张无忌。
方进说,那是陆臻他们最后一个囫囵觉,其实那话是错的,因为就连那一个晚上,他们也没睡好,9点半熄灯,12点睡得最香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哨声把所有人催醒,方进扯着嗓子在外面吼:紧急集合。
陆臻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迷糊了两秒钟之后抓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虽然事起突然,不过能来到这里的学员都是老部队的尖子,集合的速度并不慢。起初列队时因为身高的问题耽误了一下,不等方进下口令,他们马上就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进行内部调整,不过几分钟,十列横队从高到矮整整齐齐地排在了门口的空地上。
方进冷冰冰地扫了他们一眼,一转身用一种能让所有的学员掉落一地鸡皮疙瘩的殷勤嗓音沖着旁边的一辆陆战吉普呼唤道:“队座,队伍整好了,您下来吧。”
陆臻忍不住喃喃低语:“小人,佞臣,媚上欺下。”
站在他左边的学员转头看他一眼,那双眼睛相当的漂亮,睫毛浓长乍一看几乎不像男人所有,而目光却淬利,在清晨苍冥色的天幕下灼灼生辉,陆臻看军装分辨出这人是陆军,少尉衔。
五湖四海皆兄弟哎!更何况这年头只有教官学员两个阶级,哪还有什麽军衔的限制,陆臻想也没想就主动沖他一乐,笑出满眼明亮的善意。少尉似乎愣了一愣,勾起嘴角,脸颊上显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沖淡了他所有的精明锐利。
“哎,你们两个,在队列里谈情说爱呢?”夏明朗半靠在车身上,手里提着杯子,声音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少尉像是被吓到,连忙把头转了过去,脸色凝沉。
陆臻压着火气叫了一声报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