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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顾不上许多人都在,忍不住说:“你要想再纳也不是不行,可也没这麽对结发妻子的,就算是再娶的妻子,那也是正头娘子,没有这麽做的。”

按理说陈尽安没有娘家,江家想怎麽揉搓就怎麽揉搓,老太太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他都行,可人心都是肉做的,老太太被陈尽安尽心尽力伺候了这麽久,又承了许多他的好处,没有他,江家不可能短短两年恢複到如此地步,她不忍心。

江子霖听到老太太又在替纳妾的事,直接皱起眉头,说:“母亲,我都说了,此生只得一人,绝不三心二意,迎新人进门的事以后不必再提。”

这麽一出让江家衆人更加纳闷儿,既不是喜新厌旧,又不要旧人在侧,难道是要清心寡欲吃斋念佛?

这可不行,老太太赶紧说:“儿啊,你怎麽弄都行,可娘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让为娘的也过一把当奶奶的滋味,这剃了头做和尚可不行啊!”

江子霖揉揉眉心,他本就舟车劳顿,又撑着搅了这麽长时间,头痛不已。

陈尽安与他同床共枕两年,对他的习惯熟记于心,此刻见他痛苦,于心不忍,劝道:“娘,不如先叫子霖去歇着吧?有什麽事等缓过劲来再说也不迟……”

听到陈尽安为自己说话,江子霖揉眉心的手一顿,脸色并不好地硬声说:“我去账上理一理,不必管我。”

说罢转身就走。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水灾波及的範围大,不只是汾城,中下游的木州等地灾涝更严重,汾城还能顺着河洩洪,大大小小的湖泊池塘也能蓄水。

可木州本身就是洼地,又在河流中下游,积了水到现在也洩不掉,受灾人口十之有八,活着的人沿着高地就往中上游逃难。

老太太很是为自己的娘家担心了一场,直到她真的见到娘家人。

汪家在木州算是大家族,光是木州的汪家人加起来就有百十号人,但在水灾中活下来的竟只剩十几个,由老太太的亲哥哥带着浩浩汤汤来了汾城,沿路打听江家所在。

于是某日江子霖打点完关押二老爷的牢狱狱卒,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汪老爷与汪家衆人衣衫褴褛,或站或坐在江家门口,由汪老爷站着喊门:“汪琦你还不出来!你亲哥来了也不迎接吗?还有汪芮,你爹来了你还缩着干什麽!”

而江家大门紧闭,本来还想着要帮一帮自己娘家人的汪老太太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没进门呢都能这麽强横,要是真把汪家人放进来,他们还过不过了?

不得不说,老太太有时候还是挺拎得清的。

江子霖见状,转身就要走,打算从后门回家,没成想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汪家他那大表哥发现了。

“爹,快看,是江子霖表弟!”多日受灾奔波也没见瘦下来的汪大少爷见到江子霖第一反应就是喊他爹,他不敢自己对上这个从小就温和的表弟。

汪老爷一听,迅速转身,大踏步上来抓住了江子霖。

江子霖早在被汪大少爷发现的时候就挂起微笑转身,没打算逃走了。

汪老爷一双手如铁爪,也不知道是不知轻重,还是故意的,生生把江子霖胳膊抓出个红箍。

江子霖不动声色,使力摆脱了汪老爷的钳制,不失礼节:“舅舅,好久不见。”

汪老爷哼一声,说:“还不知道赶快把我们迎进去!你那当姑姑的娘也不知道怎麽当的,你这个做外甥的也不知道该怎麽做吗?”

江子霖压住额角的筋跳,笑道:“舅舅,不是外甥不迎您进去,只是江家没落,小小三进院,住不下这麽多人啊!”

汪老爷转了转眼珠,说:“既然如此,你与我些银子,我们自行找了住处,再到江府找我那不孝女好好说论说论。”

江子霖眼角一跳,知道汪家这是还没收到汪芮去世的消息,但要这麽容易就给了他们银子,只怕以后伸手的次数会更多,毕竟木州已然崩盘,汪家要想再起,扎在汾城,以后要吸江家的机会多得是。

所以江子霖露出苦笑,说:“舅舅还不知道罢,我二弟前些日子搞游行,被官府抓了去,江家人现在自身难保,每日都有官兵巡逻,以防江家再出此类事。给舅舅匀些银子救济自然是成的,舅舅也尽管来我们家,只是能不能保证舅舅一家不被怀疑是我二弟同党,这我可就说不好了。”

一词“救济”让汪老爷不爽,一词“同党”让汪老爷恐慌,现在局势动蕩,他可不想沾上任何一点和政治有关的东西。

所以他说:“只管给我些钱就罢了,往日汪家对你们还不好吗?知恩图报也是要有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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