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sai并不是职业棋士。因为职业棋士不可能在有职业赛的日子里还悠哉悠哉地在网路上闲逛。
其次，sai所从事的领域应该和教育有关，否则他不可能在工作日下午四点后就有大把的时间下网路围棋，平时可以在周末休息不说，还能享受春假、暑假等假期。
另外，根据森下家那个孩子的描述，可以判定sai是一个在心理上还有些稚气的存在，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伪装而已。不过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而对棋力突然有大幅度提升的人比较在意，这一点倒是真的。
尽管从一开始绪方就根据经验直接排除了对方是小孩子的可能。
只不过，在所有合理的答案都被排除后，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在与进藤的父亲交谈后，意识到进藤光和sai存在某种联系的他突然有一种大胆的猜想——sai会不会真的就是小孩子？
确切说，难道进藤就是sai？
果真如此的话，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释得清了：
因为进藤不是职业棋士，所以在有职业赛的日子里他依然能出现在网路上；
因为他是学生，所以他不仅可以在下午三点半放学后去上网，还有周末和寒暑假等假期；
因为他是小孩子，所以说话的口吻有时候会不可避免地带有稚气，而且时之笛也是如今男孩子们比较热衷的一款冒险游戏，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想到用这款游戏来拉近距离；
因为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曝光，又担心其他人会不小心把秘密泄露出去，于是就以和学园祭有关的某件事为借口让自己的父亲帮助录制获奖感言，所以进藤的父亲在听到录音后才会不自觉地想到学园祭。
除此之外，sai为什么会对棋力突然有大幅度提升的人比较在意也解释得通了——因为进藤他本人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拥有强大实力的存在。
虽然没能看到进藤和阿亮对弈的棋谱，不过和名人的那局棋绪方倒是有在一旁观战，他也从中大概知晓了进藤的实力。的确是在阿亮之上。
问题来了，既然他有着如此高深的实力，怎么可能会一直都处于无人知晓的状态呢？难道他之前一直处于闭关修炼之中，如今总算修炼成功了所以才得以现身？
嘛，开个玩笑而已，毕竟这里又不是什么魔法世界。
言归正传，围棋是一个讲究天赋的智力游戏，天生具备良好棋感和大局观的人，即使年龄再小也是有赢过高段棋士的可能的，所以不能简单粗暴地在年龄和棋力之间画上等号。
只是，进藤的棋很明显是经过千万次的锤炼而成的。
且不说进藤是不是从一生下来就开始学围棋了，即使真的是这样的，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进藤的传闻？
总不会所有和他对弈过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公开他的事情吧？
还是说，进藤在出师前一直都只是和同样处于隐居状态的人对弈？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更加有意思了。
总之，进藤就像是顿悟般拥有了强大的棋力，然后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了围棋的世界。
或许正是因为他自身疑点重重，所以才会对那些棋力突然有大幅度提升的人格外敏感和关注吧。
由于不能肯定进藤是否真的在自己的逼迫下拿出了全部实力，所以绪方对于进藤的怀疑并没有完全解除。
为了得到更确切的答案，他决定用手里的录音试探一下。
想不到效果还不错。瞥见进藤一脸错愕的样子，绪方的嘴角悄悄地上扬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要揭示绪方先生的意图了。
啊……总觉得有些忐忑啊，因为有些神展开了
请诸位亲备好避雷针啊╥﹏╥
第152章 绪方先生的意图
阿光已经无暇顾及对方是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了。
绪方先生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就像是丢进湖水的巨石一般，一下子打破了阿光原先勉强保持的平静。他只觉“嗡”地一声，下一刻，整个脑子就全变得乱糟糟的了。
难道爸爸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绪方先生了？
不应该啊！
阿光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有人特意向爸爸询问此事，凭借爸爸那敏锐的头脑，他一定会意识到这其中可能存在什么问题，然后在回答的时候有所保留，而不会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和盘托出。也正因为此，阿光才会想着找爸爸帮忙。（虽然这其中也有爸爸和佐为的声音很接近的成分在……）
事情明明应该是这样发展才对的。
可是如今……
阿光不自觉地抬起眼帘，不期然接触到对方了然的视线后，他连忙稍显狼狈地低下头来。
绪方先生看起来很是信心十足啊……阿光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仅直接到学校来找自己了，还表现得这么自信，看样子绪方先生很可能真的和爸爸见过面，也可能的确是让爸爸听过那段录音了。
虽然不清楚绪方先生和爸爸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但绪方先生现在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阿光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爸爸真的把事情经过全都说了，那自己的否认不过是徒增可疑度罢了；如果爸爸在回答的时候有所保留，那么自己还有回转的余地。
问题是，他现在根本没可能知晓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啊……
到底该怎么办啊现在？阿光不禁咬紧了下唇。
就在阿光苦恼不已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人将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肩上。他稍稍侧过头来，然后就这么望进一双温和而又沉稳的眼眸之中。
“佐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绪方先生他好像已经知道那段录音是我录的了。”阿光求救似的看向佐为。
像是看出了阿光内心的不安，佐为语气轻柔地安抚道：“阿光，冷静一点，不要中了对方的圈套了。”
简短的话语，却意外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阿光原本慌乱不已的情绪也渐渐变得平静了。想到佐为刚刚说的话，他疑惑地问道：“佐为，你刚才说的‘不要中了对方的圈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绪方先生他骗了我们，其实爸爸并没有听过那段录音，甚至爸爸和绪方先生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是这个意思吗？”
佐为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想他们可能真的有见过面，绪方先生也可能的确让爸爸听那段录音了。”
“那……？”阿光更加困惑了。
“但是，我想事实应该并没有糟糕到阿光想象的那种地步。”佐为缓缓地解释道，“绪方先生只是说爸爸已经承认那段录音是他录的了，但他并没有说爸爸承认那段录音是阿光你找他录的。也就是说，爸爸应该并没有将事情的经过完完全全地告诉绪方先生。”
“……真的吗？”虽然佐为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阿光看起来还是有些迟疑。
“阿光你想想看，如果绪方先生真的知道那段录音是你拜托爸爸录的，那他为什么不在把你带到这里之后就直接追问这件事，而是如此大费周折地和你下棋呢？”
看着阿光若有所思的样子，佐为继续道：“这就表明，对于阿光在整个事件中所起的作用，绪方先生应该并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情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应该只是试探你而已。”
“！”
经佐为这么一说，阿光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对啊，如果爸爸真的告诉绪方先生那段录音是自己找他录的了，那么绪方先生应该直接向自己追问sai的事才对。真是的，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被自己给忽略掉了呢？
这样一想，他一脸庆幸地望着佐为：“佐为，还好有你在……”
“不过阿光，现在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阿光之所以会差点自乱阵脚，就是因为绪方先生巧妙地利用谈话技巧误导了阿光。”说到这里，佐为神情严肃地看向棋盘对面那个身影，“绪方先生先是一步一步地加深阿光内心的不安，然后在阿光的神经紧绷到临界点的时候才说出‘你的父亲已经承认这段录音是他录的了’这样的话。”
“尽管这句话中并没有提到阿光，但由于这句话是对着阿光说的，再加上此时的阿光已经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了，所以才会误以为这句话暗含有对方已经知晓一切的意思，而这正是对方所期待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了。”
阿光稍显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原来如此。”
“不过没关系，”佐为微微一笑，“因为绪方先生面对的是阿光和我两个人啊。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顺利度过难关的。绝对可以！____”
似是受到佐为的鼓舞，阿光用力地点点头：“嗯！”
“不用紧张。因为我的目的并不是找出sai的真实身份，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的。”
就在阿光稳定住心绪的同时，他听到绪方这样说道。想到自己刚刚差一点就掉入对方的陷阱里了，尽管面色不显，阿光连忙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拉上了警戒线。
仿佛没有察觉到阿光的戒备，绪方继续若无其事地说：“虽然sai的真实身份的确很令人好奇。不过，由于平时我就能经常性地和sai对弈，在正式的比赛场合中我们也能遇到，即使知晓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所以sai的真实身份对于我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吸引力。”
平时就能经常性地和sai对弈？阿光微微一愣。
我记得，网路上经常发来对弈要求的人，似乎就只有zelda了。想不到，绪方先生竟然真的是zelda的使用者之一啊……●﹏●
不过现在即使知道这一点也没太大的用途呀::gt_::
停顿片刻后，绪方直视着阿光缓缓地说道：“我只是希望，sai不要再将奖金捐给棋院而已。”
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了。
不要再将奖金捐给棋院？
为什么绪方先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明明这样做只是更有利于棋院公益事业的发展而已，应该不会妨碍到任何人的利益才对啊？
阿光忍不住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没想到，听完自己的问题，绪方先生竟很是愉悦地笑了：“有利于公益事业的发展？呵呵，这不过是棋院对外的说辞而已，没想到你竟会信以为真，这实在是太有趣了~嘛，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被人这么一说，阿光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什么嘛，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清楚似的。”
“没错，我的确很清楚sai奖金的真正的用途。”绪方一脸的理所当然。
“sai奖金的真正的用途？”阿光疑惑地重复了一下，“既然你说自己很清楚，那你就说说看，sai奖金的真正用途到底是什么？”
绪方当然看到了阿光脸上那明明白白的不相信。他微微弯起嘴角，故意意味深长地回答：“那就是——用来填补棋院的巨额负债啊~”
“？！”阿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阿光之所以如此惊讶，并不仅仅是因为绪方先生所说的话，而是因为这样的内容他之前有听到过。
是了，午休的时候三谷就有提到过类似的内容。
原本他还不是很相信，可是现在连绪方先生都这样说了，难道说，棋院真的把佐为的奖金用来填补债务了？！
“棋院苦于财政赤字已久一事，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绪方先生的语气里带有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取笑阿光之前孩子气的反驳，又似乎是在笑他竟会盲目相信官方的说辞。
尽管心有不甘，对于绪方先生的提问，阿光只得僵硬地点点头。
“那么，你知道棋院这些年来欠了多少钱么？”不等阿光回答，他就直接宣布了答案，“有十五亿呢。”
“十……十五亿？！”阿光彻底的惊呆了。
“没错。而且棋院目前依然处于亏损状态，相信不久以后棋院的负债会更加的惊人。如果继续这么亏损下去的话，或许要不了多久，棋院这一存在就会因此彻底崩塌吧。”
在说这些的时候，有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在绪方先生的脸上浮现出来。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sai的出现减缓了棋院崩溃的进程。正是由于有了sai奖金的支撑，它还可以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而这，正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
“什么？！”
“所以我才会费尽心思地想要找到sai，为的就是告诉他：请不要再把奖金捐给棋院了。”说到这里，绪方先生将视线转向了阿光。
阿光半张着嘴，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如果……如果sai不同意呢？”他听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地这样问道。
“不同意？”绪方先生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那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只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检验大家抗雷程度的时候到了……
咳，顶着锅盖的作者菌已上线，请大家不要大意地提出各种感想吧 o((▽))o
第153章 威胁
“！”
阿光的瞳孔猛地一缩。
非常手段？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做出防御的姿态，双眼也紧紧盯着棋盘对面的那个人，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举动。
“呵……”
似乎是看穿了阿光内心的想法，绪方先生掩唇轻笑了下。他放松地靠着椅背，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然后悠悠然地开口了：“不必担心，我不会使用什么非法手段的。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啊。”
“不过，如果sai真的不愿接受我的建议，那我就只好让sai无法参加比赛了呢。”在说这些时，他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让sai无法参加比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对方这样说，阿光忍不住追问道。
绪方先生没有回答阿光的问题，而是故作惊奇地反问：“哦？你很想知道？”
接触到对方带有些许笑意的视线后，阿光只觉得一噎：糟了，似乎又中对方的计了……
他扁了扁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是，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什么关系。”
“是么？”绪方先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嘛，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我就为你解答一下好了。”
“三年前，一个名叫‘深蓝’的计算机击败了世界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这件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阿光点了点头。
那时候他刚刚升上五年级没多久。在“深蓝”一胜五和战胜棋王后，无论是新闻还是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是那场世纪之战的报道，他想不知道都难。╯﹏╰尽管对于其中的原理和背后的深意都知之甚少，他和自己的好友们还是异常热切地谈论着这件事，畅谈着对于未来的设想，还有人半开玩笑地说或许有一天地球就会被机器人占领了之类的。
不过绪方先生问这个做什么？阿光不解地看向对面那个很是放松的身影。
“既然计算机已经能攻克国际象棋这一难关了，那么能在围棋上战胜人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吧？”就在阿光思考对方意图的时候，他听见绪方先生这样问道。
“欸？”阿光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回答，“……的确有这个可能。”
“那么，假如有‘内部人士’声称‘sai是被设计出来的围棋程序’，这样的话，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sai是被设计出来的围棋程序？”
听到这样的说法，阿光只觉得有一股火气涌了上来：“这样的消息一听就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怎么不可能？”绪方先生笑着反问，“网路上不会显示名字、年龄、长相等等，所以，即使屏幕对面坐着的并不是人类，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难道不是吗？”
“这……”阿光一下子被问住了。
对啊，其他人又不是和自己一样能真真切切地看到佐为，他又怎么能够让人们像他这样相信sai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而不是虚拟的程序呢？
绪方先生的话还在持续着：“虽然你有想到利用你父亲的声音让人产生sai是一位年轻男子的印象，不过这也正是你的败笔所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
“……哪里，您太客气了……嘛，一开始的确遇到了一些困难，不过在……”
是爸爸的声音！阿光惊讶地睁大眼睛。
看来绪方先生真的和爸爸见过面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录下爸爸的声音？
或许是阿光的疑惑表现得太明显了，将手机放回口袋后，绪方先生语调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这是我采集到的声音样本。如果将这段录音和sai的那段致辞一起交给专业机构，稍稍做个比较的话，就可以从数值上判断出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阿光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c,ao作，之前还以为只要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就可以了，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是在一家大型it企业工作。如果那位‘内部人士’在做出声明的同时，将两段录音和检验报告也公布出来，相信大家就会相信sai是那家it企业设计出来的程序了吧。”绪方先生面带微笑地说道。
他竟然还准备利用爸爸！
像是没有察觉到阿光的愤怒，对方若无其事地继续解说着：“虽然人类很难做到每秒钟算出几千种变化，但对于计算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意识到sai仅仅是在洞悉棋盘上所有的变化后选择最优棋步的程序而已，对于这样的存在，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追捧吗？”
“人类的耐心是有限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对sai彻底失失去兴趣了。不仅如此，棋士们应该也会反对sai参加棋赛吧。这样一来，棋院也就没有办法再依靠sai的奖金来偿还债务了。”
“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同样还是能够达成我的目的。如果sai真的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这么做了。”最后，绪方先生这样稍显遗憾地总结道。
阿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直直地看着对方：“这是威胁吗？”
“威胁？”绪方先生一脸的无辜，“怎么会呢？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然后预测一下可能会出现的结果而已。”
看来对方是打算来真的了……阿光明显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至少要弄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吧，要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牺牲品，那也实在是太冤了=_=
这样想着，他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和棋院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第4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