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魔药[综英美] 作者:海椰子不好吃
第60节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
斯内普低哑的声音就在白狐少年的耳边，低低诉说。
西瑞尔放任自己靠在男巫宽阔的肩膀上，将对方的黑衬衫揪成了一团豆叶。
”而且明明全校都知道是我把你留在办公室的。那个邪恶的老蝙蝠……囚禁了漂亮的东方小王子。”
“噗！明明是黄金单身汉和东方小王子强强联姻。您的八卦消息更新太慢了，斯内普教授。”
第201章 工作变动
西瑞尔明显感觉有什么在自己身上, 在他和西弗勒斯两个人身上发生着变化。
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随便对西弗勒斯耍小脾气的, 究其原因还是对西弗勒斯之于自己的感情的不自信。
更何况是针对对方一句无心的、甚至不是对他说的话。
以前的西弗勒斯也绝对不可能专门花时间来哄他，无论谁是谁非。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起并肩走过一段路, 互相陪伴、互相拉扯、互相打磨、最后让彼此更加契合。
白狐少年将头埋在了西弗勒斯的颈侧, 吸了吸鼻子。
然后哼哼唧唧地说出了一句无比言情小白花女主的话：“我刚刚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斯内普单手轻抚着自己男孩脑袋后面柔软的卷毛，闻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大概是过了有一分钟, 西瑞尔听到对方这样回答道：“是的。”
“？？？”
西瑞尔企图挣脱怀抱，然后被结实的手臂牢牢固定在了原来的位置, 不能挪动分毫。
“但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
白狐男孩又把脸埋了回去，然后在黑眸男巫看不见的位置, 眯起了眼睛，勾起了嘴角，心里比了个“耶”。
真的好喜欢西弗勒斯啊。
什么样子的都好喜欢……
“所以。现在麦克莱恩助教可以把鞋穿上了吗？”
斯内普单手揽着自己的小巨怪，把人从地上带了起来, 手一抖，一双家居鞋出现在西瑞尔脚下。
西瑞尔皱了皱鼻子，一脸勉为其难的妥协样儿。
“那好吧。”
……
西瑞尔转天去了圣芒戈，一大早就收到了药剂研发部主任老皮特的传唤。
“皮特主任。”
西瑞尔推开门, 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 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点点头打了招呼。
“来, 坐。”
老皮特指了指墙边的沙发椅。
西瑞尔依言坐了下来, 心里有点莫名。
“喝点什么？”
老皮特将手里的咖啡放下, 踱步坐到了西瑞尔身边。
“柠檬水就好, 谢谢。”西瑞尔说道。
桌面上立刻出现了一杯柠檬水，还加了两块冰。
西瑞尔盯着玻璃杯口凝结的小水珠，等皮特主任说话。
老皮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来这里实习也有3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这个总结陈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西瑞尔脑补了几秒自己下一句被逐出实验室的悲惨场景。
然后调整到一个得体的表情：“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也觉得收获颇丰。”
老皮特点点头，说道：“前两天在魔法部开会见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我们聊了聊。”
西瑞尔抬起眼睛，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只是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皮特自顾自继续说：“我觉得，你每周来三天的话，也许可以多试试不同的岗位。”
西瑞尔微微抬起头，他有些拿捏不准老皮特说的这句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不好预感这是要……成真了？？？要被逐出实验室了？
还是嫌弃他来这里天数少了……变相在提醒她？
“别紧张，孩子。听我讲完……”
老皮特也看到了西瑞尔骤然变得有些茫然的脸色，连忙出声安抚。
“我是这样想的，我觉得如果将来……要把你放在一个更适合你、让你能更好发挥自身能力的位置，势必需要你先在不局限于我们这个部门，多多尝试更多种类和板块的工作。”
“抱歉……您刚才说，不局限于我们部门……？”
“是的 ，西瑞尔。把目光放在整个圣芒戈魔法医院。而我们医院现在除了药剂研发单独提出来以外，一共分为五个大板块，我想在这一年，让你都去尝试一遍。你要做到对每一个板块都熟悉……再之后……你知道，我的年纪也大了。”【注】西瑞尔这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
老皮特的意思是有意要培养提拔自己吗？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又让西瑞尔的嘴角忍不住地想上扬。
“好的，谢谢您。我一定好好表现。”西瑞尔这样回答。
“那么，我们先来签一下这些正式合同，想要去各个板块接触真正的、核心的东西，那么先需要升级你的身份。首先先祝贺你，麦克莱恩先生。欢迎正式加入圣芒戈。”
老皮特身姿敏捷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办公桌上拿出了一卷羊皮纸，绑着蓝色的丝带。
西瑞尔双手接过，在老皮特的催促下缓缓展开。
是一份圣芒戈正式的聘书。
遥想不久前的几个月刚刚收到霍格沃兹的聘书，此刻西瑞尔感觉骄傲极了。
瞧瞧，双担！
当白狐少年的目光接触到魔杖和骨头相交叉的医院院徽。刚才还在小骄傲的心态又被一种从心底迸发而出的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代替。
那一瞬间，西瑞尔恍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成年人了。
唯有责任才能让人快速成长起来。
“来看看合同，麦克莱恩医师。我暂时给你做了这样的安排：前两个月，先去住院板块，在那里你需要做什么会有专门的负责人告诉你；之后两个月，去魔法内科板块；再之后，去魔法外科板块；半年过后，考验到了，你要顶住压力在伤害急诊板块坚持两个月，这是块硬骨头，加油；最后两个月，去魔法药剂板块，就是我原来所在的地方。
有什么问题吗？”
老皮特拿出一张计划表，一边勾写一边询问。
“暂时没有。”西瑞尔在旁边仔细看着每个版块。
“那就签字吧！”
……
西瑞尔捧着自己的报道表晕晕乎乎地来到住院部时，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自己需要联系的玛格丽特医师。
玛格丽特医生是一个胖嘟嘟的，圆脸女巫。
看起来50岁左右，十分和蔼、好相处的样子。
这样的面相已经让西瑞尔提起的小心脏放下了一半。
“哦，我听皮特说过了。麦克莱恩先生是吧……这两个月你会在每周的周一、周三和周五来这里配合我们的工作，对吗？”
玛格丽特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眼镜，温和地确认。
“是的，玛格丽特医生。”
“那就先给你找个桌子，你不巡房时可以坐下休息。因为都是白天工作，所以不涉及值夜班的问题，还比较方便…… 我看看……那就先坐那里，你看可以吗？”
西瑞尔顺着玛格丽特的手指看了过去，大办公室的角落窗边有一个空桌，看起来视野很不错。
“我很喜欢，谢谢。”
“那就好……你的工作就是跟着我或者另外几个医生一起定期定时巡视病房，观察病情，做记录。我们这里负责的都是需要长期住院的病人，所以大多数病人身上的病症都很复杂或者病情很严重，这里就要求你，多看、多听、多记。当然……这样说也许不近人情，但是从医学角度，每一例病人都是一个珍贵的样本，当然也是一个珍贵的巫师生命……所以一定要珍惜学习的机会。”
“好的，玛格丽特医生。”
“叫我玛格丽特就好。”
“那也请您叫我西瑞尔，有任何需要我做的，请随时吩咐。”
“好的，西瑞尔。一会儿你的制服就应该送到了，所以你先看看0601到0630病房的病历和档案，熟悉熟悉。”
玛格丽特将一大摞文件夹用魔杖飘到了西瑞尔的桌面上。
“哦，对了、对了。顺便补充一句，午饭应该是和你之前在研发部一样，如果需要直接填写订单就好。”
“好的，谢谢。”
“祝我们共事愉快，也希望你有所收获。”
一开始，西瑞尔以为在住院部只需要拿着小本子跟在几个资历老的医生身后围观就可以了。
事实上他发现这里的医生都很喜欢提问。
上任第一天的11点，刚刚出现在住院部的“萌新”西瑞尔在拿到自己的浅色制服长袍后，就被通知跟着一个老医生去巡视几个魔咒伤害的住院患者。
“这只是例行检查，其实那几个病患的痊愈希望都比较低，我们也只是在尽自己所能的缓解他们的痛苦而已。”
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医生个子瘦小，声音也不大，但是走路却很快。
西瑞尔跟在他身边不得不一边走，一边弯着腰听他讲话。
“您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一辈子都要住在这里了吗？”
西瑞尔为自己一上任就要接触这么惨的病患而感到有些难受。
老医生叹了口气，轻声说：“基本上是这样了。”
“不过你一会儿不要在他们面前有所表现或者倾向，尽量控住自己情绪。他们中的一些看起来是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却很敏感。就像是新生儿，自带一种分辨善恶敏锐的直觉。”
“好的，我会注意的。”
“说到这儿，进去之前，我想再问下你，你是否有看到0618号病房的病历？”
老医生虎虎生风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西瑞尔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回忆自己刚才翻过的病历，企图找到一点有关0618号病房的蛛丝马迹或是记忆碎片。
最后徒劳地眨了眨灰绿色的大眼睛，满脸羞愧。
“哦，没事。你刚来，估计还没看到。0618号病房住着2个病患，是一对儿夫妻，魔咒终身伤害。”
老医生没说什么，但是西瑞尔还是有一种小时候，数学陶老师上课让他去黑板上做题，而他什么都不会的羞耻感。
这样的体验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事实证明，羞耻感这种事，历久弥新。
也许是因为在霍格沃兹体会的机会太少，所以阳光小学那段儿显得格外“记忆尤深”……
西瑞尔决定为避免再被提问，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请问什么样的魔咒伤害呢？”
“你觉得是什么样类型的魔咒能造成终身伤害？”
“……”
这个反问真的是猝不及防。
西瑞尔眼前具现化了一句话：对方拒绝了你的问题，并且使用技能——提问反弹。
第202章 0618的病人
西瑞尔把脸皱成了一个小苦瓜, 犹豫了一下, 搜肠刮肚地回答：“可能是作用在灵魂上的魔咒吧，毕竟如果只是简单的r_ou_体方面的上伤害, 一般是不会需要长期住院的。因为, 无论是否能恢复原有的状态，总归是会治愈的。”
老医生点点头, 转过身继续快步向前走，一边疾行一边简单介绍：“0618住着一对战斗英雄, 他们也是夫妻。在对抗神秘人的爪牙时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们的记忆力受损, 行为稚龄化……病情在逐渐加重。现在，甚至不会说话，也无法再通过后天学习回归正常生活。”
老医生说到这里又停下了，表情有些伤感————一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病痛折磨的医生, 还能露出这个表情，西瑞尔觉得大抵是因为这样的归宿，对于那两个战斗英雄而言真的太过悲伤了吧。
“他们……住这里10年了？”西瑞尔小声问。
“是啊，他们的孩子今年都上学了, 开学前还被家人带着, 来看过自己父母。”
“所以……他们是不是被灵魂类黑魔法攻击了？……不可饶恕咒？”
西瑞尔觉得喉咙有些紧。
“嗯。大量、持续的钻心咒。活活把两人折磨疯了。”
老医生说完这句, 整理了一下圣芒戈医生的外袍, 推开了0618的大门。
西瑞尔看着被缓缓推开的门, 内心一片沉重, 就好像此刻医生打开的不是一扇普通的病房门, 而是一段黑暗又苍白的历史。
西瑞尔短短人生的17年，家庭美满，幸福快乐，招猫逗狗，健康成长。
有疼爱自己的家人、热情真诚的朋友、一些对着他偶尔犯花痴的迷弟迷妹和一个放在心尖尖的爱人。
……
几天前，邓布利多刚刚和老皮特说过：现在的西瑞尔什么都不缺，唯独经历了太少的挫折，见了太少的、真实的邪恶和现实的残酷。
而这些，是对于将来成为一个上位者而言的他，必须学习的一课。
“他能堪重任，前提是，你该多让他积累经验。他现在就像是一棵血统纯正、长势喜人的珍贵小树苗，刚刚从温室移栽出来，现在既然有机会，就让他多经历一些吧！我的老朋友。”
所以老皮特用心良苦地将西瑞尔不厌其烦地介绍给自己的一众老伙计，并告诉他们：“这孩子本领是有的，培养资质很不错，你们多费费心，圣芒戈的将来……”
当然，西瑞尔自始至终都完全理解和感谢自己老板（主任）的一片苦心，但完全不知道老皮特原话是这样……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的某天……
已经是圣芒戈名誉院长的西瑞尔·麦克莱恩·斯内普先生收拾被自家孙女捣乱翻出来的密封资料袋时，无意中发现几封几十年前的、给各个板块的负责人写的派遣推荐信的存档复制版。
当时的药剂研发部门主任，自己的老领导——老皮特，在备注一栏上书一行潇洒大字：“西瑞尔素质过硬，身心健康，尽力使用，无需顾虑。”
算是后话了。
……
无论以后的西瑞尔是怎样，现在，他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唯一一次还算是深刻的有关战争体验是在西弗勒斯的记忆里。
但是西弗勒斯的记忆大多数也是一些私人感情问题，并没有涉及到过于血腥过于残暴的画面。
西瑞尔见过最直观的战斗伤害，都体现在了那个老傲罗办公室主任——阿拉斯托·穆迪的身上和脸上。
但是老穆迪的个人性格又太过鲜明。
在他总是嫉恶如仇的脸上，总是能让人忽略战争留下的满目疮痍和悲伤，他那种为之战斗、牺牲的英雄气概、谨慎多疑的性格和利索的魔咒，反而给人留下了更加不可磨灭的印象。
如今，西瑞尔站在病房门口。
白狐少年第一次深刻体悟到，抛却胜利的凯歌、抛却被捧上神坛的英雄，一场战争过后，真正留下的会是什么。
伤害、空白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