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
刚睡醒的我反应有点迟钝，这才想起昨天他见到的我是神仙假扮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料到他会发现，自然没预期到他反应会这麽大，我回抱着他，跟他道歉。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好，等我收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没有多说，我也就不多问，随着他上了马车。
此时还只是寅时，小伶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在看到我与皇上在一起时，鞠躬待我们出门。
「没事吧？」
不知道皇上指的是身子，还是跟神仙的事，不过无论哪种，都没事了。
「嗯，没事的。」
我望着马车外的景sE，我们离g0ng已经有点距离。
「你记得先皇后是怎麽Si的吗？」
「先皇后一时不慎，Si於意外。」
我与皇上对视，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是我们的暗号，是我们一起Si守的秘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先皇后到底是怎麽Si的。
所有人都感叹先皇后年华正好却Si於意外，只有我们知道，先皇后是自戕Si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我十一岁，徐清颖十二岁，他是太子，我是预定的太子妃。
我跟太子在御花园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欉在冬天里还开得很漂亮的花，做了花圈，想送给郁郁寡欢的皇后。
听说皇上有很多妃子，不喜欢皇后了，但我们还是最喜欢皇后。
皇后也不太出门了，换我们会去後g0ng找皇后、陪她聊聊天，旁人也习以为常，毕竟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两人感情深厚。
可皇后好像也不喜欢我们了。
她变得谁都不喜欢。
终日抑郁，在大雪的日子里，她自刎在房中。
我跟太子便是第一个发现皇后屍T的人，太子转身蒙住我的眼，要我别看。
只是我已经看到了，皇后躺在血泊中，脸上尽是泪痕。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
太子要我去喊甲辰来，还要我拿着花圈、装作兴奋的样子，我不明白，但照做了。
甲辰跟我很快返回了皇后寝g0ng，也不知幸还是不幸，因皇后不要任何人烦扰她，曾下令未经允许不得进她的g0ng内，所以这期间没有其他人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着太子跟甲辰商议，他们打算把皇后的自杀，造假成意外Si亡。
g0ng中自杀的人会被视为晦气、带出g0ng外草率埋葬，我们那麽喜欢皇后，又怎麽忍心让她走得轻如鸿毛、被待如敝屣。
太子跟甲辰隔着布料，将东西易位、摔坏，再将皇后身上弄出更多伤口、带走了那把皇后自刎的匕首，而我在门外装作把玩花圈、替他们望风。
为了万全，我们还晚了一个时辰，让新旧伤口的出血时间分不了那麽细，才去喊大人来。
我负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子跟甲辰佯装惊恐受创、断断续续叙述着造假後的现场情况，嬷嬷、g0ngnV、太医们都赶去了，太子牵着我的手，我才发现，太子的手也在抖。
事情顺利如我们策划的，皇后被判定是Si於意外，以高规格的皇后之礼下葬，举国哀悼。
葬礼那天，同样地大雪落下，厚厚一层雪却是掩盖了先皇后的冤。
皇上哭了，他哭得哀绝，好像很Ai先皇后似的。
我想，皇上是Ai的，只是他不只Ai她一个，他也不知道，先皇后是忧郁到自我了结的。
太子也哭了，哭得无声，但很久，久到日後他再也不哭了。
马车里，我与已成为皇帝的少年对坐，九年过去了，我们鲜少提起先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我们心里似是件被严密保护的珍宝，我们见过它的璀璨、记得拥有时的喜悦，所以将宝盒一层层锁上，才不会发现盒中已空无一物，甚至不惜用谎言去包裹，也要保住那份美好。
下了马车，皇上带着我走上半山腰处，一路清幽无人。
「你看那。」
循着皇上指的方向，我转头回望，不远的山下有一座熟悉的建筑物。
「王爷府……？」
「嗯。」
王爷府如今已经没人住了，但那块地属於皇室，这几年就空置着没有处理，依然是我们儿时记忆的样子。皇上说过打算给先结婚的弟弟，但那是之後的事了。
往里面走一些，偏离主路的林中，有座墓碑静静地在那。
我从没见过这块墓碑，但我知道墓碑上的名字。
是先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称谓、没有日期、没有志铭，仅仅是写上了不带姓的名，这块墓碑还是木制的。
我惊愕地看向皇上，他一语不发，看着这块墓碑。
「我想你记得她。」
我缓缓地点头。
「我那时想过，她会不会是为了离开那座囚禁她的皇g0ng，才选择那样离开。可我舍不得，我不忍心她被草率丢出g0ng，又不忍心她Si後仍被困在那座牢笼。
我偷偷将她生前喜欢的一套衣裳及一些小玩意儿带出来，埋葬在此。我试图说服自己，我将她带出来了，她终於离开了那令她伤透心的牢笼，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多一点点宽慰，只有一点点也好。」
我牵紧皇上的手，他有点哽咽，但到底是没哭出来。
「窈窈，我希望你当皇后，也不希望你当皇后。」
这话说得矛盾，但我听得懂。
「我会当皇后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转头看向我，「窈窈，你想清楚，你见过她的最後。」
「我就是想清楚了才说的，我会当你的皇后。」
我也看着他，语气肯定。
皇上还想说什麽，但最後只紧紧抱住我，说了谢谢。
他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我感觉那儿有GUShSh的温热，他已经很久没有哭了，至少没在他人面前哭。
我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已经不是那个跟我一般高、同我一起跳进河边小船的小男孩了，他宽大结实的背，扛着我无法感同身受的重量。
我不会问他Ai不Ai我，他会说不Ai，他不Ai任何人。
我不会向他要承诺，我知道先皇帝给了先皇后很多承诺，而先皇后被那些承诺困了一生。
徐清颖其实跟一般人一样，很易碎，但坐在那张龙椅上，他就不能碎。
是同情、是怜悯、亦或是心疼，我对他的感情，我自己也不明白，或许这份感情能被称作Ai，也或许我们仅仅只是习惯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我记得很清楚，他对神仙说的那句「朕不能没有窈窈。」
我家可以没有我这个nV儿，因为他们要的是「嫡nV」、是「皇后」，不是「窈窈」。
後g0ng可以没有我这个nV人，因为他们只要有人当皇后就好，不论是不是「窈窈」。
可他说了，他要的是「窈窈」。
我会失去看那些水光山sE的自由，会写不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但我想待在这个会在我怀里哭泣的青梅竹马身旁，接下曾经压垮先皇后的凤印，跟他一起走这满是荆棘的路。
皇上深x1一口气之後，松开了我，脸上像没事人一样，看不出刚刚掉眼泪过。
他理了理我的衣襟，抚顺刚刚弄皱的地方。
「走吧。」
我们拜了先皇后的墓，牵起手回到马车上，天才微亮，皇上要赶回去上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上在朝堂上宣达了立我为后一事，消息传得很快，不到日正，整个前朝後g0ng都知道了。
我父亲第一时间知道，听说他在朝堂上，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下来，皇上明白他高兴，也没特别责难他。
老家有派人来问我要不要回一趟家，父亲嘱咐了备一大桌子好菜庆祝，但我拒绝了，我本就已经出嫁多年，鲜少回家，不必因此劳顿一趟。
只是有点想看看妹妹长得多高了，我当皇后已成定局，妹妹自然有了择其所Ai的机会，兴许过几年就能传来好消息。
过几日，芮妃的事情查清楚了，芮妃及其养父皆有罪，老太监想藉由nV儿拉高自己的势力，皇上登基後，仍没有要将芮妃立为皇后的意思，老太监急了，将陈太医送来芮妃身边助她，本来还在计谋，我刚好落水生病给了他们害我的机会。
陈太医其实也不是太医，是离经叛道的密医，可惜了他的聪慧才学，他到Si前可能都还在想我为什麽还健康活着吧。
芮妃底下的g0ngnV也花了几天查探，知情者拿下、不知情者送去山中寺庙。
同时皇上昭告後g0ng，若皇后有个差错，全後g0ng问罪，警示後g0ng不要再有害人之心。
我说，这会让大家人心惶惶，万一我只是又自己落水了呢？
他说，一国之主，不立威信，则无人屈膝；一国之母，不正方围，则无人规矩。
我依着他了，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毕竟我也怕有第二个芮妃。
我从东g0ng搬到了永和g0ng，我以我日後要住、现在的东西太老旧为由，命人将隔壁的景yAng0ng里里外外全部翻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听後，说，好。
景yAng0ng曾是先皇后的寝g0ng，也是先皇后崩逝的地方。
我们不该再因会触景伤情而回避此地，也更因我们要将那些痕迹抹去，确保没有先皇后Si因翻篇的可能X。
封后大典後，一切都告了一段落。
时间来到盛夏，七月中，水灯节。
孤魂野鬼因无人祭祀，水灯节正是让生者表示慰问、缅怀之意的日子，这一天，每家每户会在门前摆放供品祭拜，地方官员也会筹备庙会、放水灯，街市将一路灯火通明至深夜。
虽非喜事，但也非肃穆之事，整座城热热闹闹的，满是节日氛围。
皇上这天也是休息的，皇g0ng由国师负责、朝廷官员皆返家祭拜。
每年我都会和徐清颖一起去看放水灯，甲辰会被家人抓去帮忙，日後会闹三天别扭。
本有在想，当皇帝後徐清颖会不会不想去看水灯了，他不去的话我一个人能出去吗？还是哪位太妃会愿意陪我。
皇上没有再纳妃子，平常想找人聊天时，我会去找太妃们，先皇帝纳的妃子很多，有些太妃甚至没大我几岁，她们说守寡守得无聊，可以不用顾虑多去找她们聚聚。
还在想要不要去问，皇上就送来了一套很朴素的衣裳，说是水灯节为免招摇，提前准备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计划照旧，想到能久违地去街上看看，我心里有些期待。
放水灯是半夜，皇上是下午来接我的。
我穿着他为我准备的衣裳，整件丝软透气，主sE是如新芽般的绿sE、末缘有清雅的白sE，没有任何花纹，却因剪裁而衬得好看，我自己很喜欢。
皇上的衣服则是如远山的墨绿，同样没有花纹、同样剪裁得宜，黑sE的绑带配上合身的白K，紮起高马尾，确实没有了皇帝的贵气，而有些少年的恣意。
街上熙熙攘攘，徐清颖紧牵着我的手逛庙会。
我们逛到了一摊从未见过的糖果，如宝石般，光线照耀下闪着光芒，摊主说这叫「碧玺糖」，是从外地学回来的技法，很难做的。
我们赶紧买了一包，颗颗晶亮夺目、五彩缤纷，我们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吃进口，它有外脆内软的特殊口感，我们好生惊讶，嚼了几口後，我们换惊讶它挺难吃的，没什麽味道，有些中看不中用。
我要带点回去给小伶，不能只有我受骗。
逛了一圈，我们接着散步去河边看放水灯。
小时候还有过爬树上去看，但如今已是安分找位置的年纪了。
施放区一把火亮起，负责筹办的官员准备的水灯顺利点燃、顺着水流漂下，随後一盏盏水灯被点燃放入河中，不消一会，目之所及的河面灯火点点、漫延至远方。
因是祭拜孤魂野鬼的日子，有人说，这一天YyAn两界的界线会变得模糊、人间会更为「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灯的火光近水而不灭，河面的倒映微明且摇曳，有种诡谲的美丽。
原先想看看周围人群散去了没有，我却在人群里瞥见熟悉的身影，似是那次相遇後，已半年不见的神仙。
因神仙大半时间都化形成我的模样，我对她本来的脸庞有些记不清，但加上那神态，我涌现出一GU熟悉感。
顾不及解释，我拉着徐清颖起身奔去，可是神仙移动得b我更加地快，我很想出声叫她，但叫神仙也不对，叫声姐姐又会有百人回头，我只管追，途中抛了一句「我认识的人！」给一脸茫然的徐清颖一个交代。
直到追到杳无人烟的地方，我才大吼一声，「姐姐！」
神仙终於转头发现了我和徐清颖，她朝我们笑了一下，却没有停下。
「那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徐清颖问我。
「你也看得到了吗？」
「看得到是什麽意思？……喔，没事。」徐清颖好似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没再追问。
追到後来，我们看见一座小庙，神仙在一旁站着。
她笑着看向我们，竖起食指b在唇上，再挥了挥手，转身钻进那间小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我冲向小庙，但神仙已经没了身影。
我细看了小庙的名匾，已经残破不堪、看不清题字，但供奉着的神像，却格格不入地崭新，我看懂了，这里就是神仙终於找到的无神之地。
我卷起袖子、扯了几片大叶子，开始打扫这座小庙，徐清颖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我开始拔草。
「你其实也认识她喔。」打扫的同时，我跟徐清颖娓娓道来半年前与神仙相遇的始末，幸得一神相助，见异心，也见真心。
徐清颖默默听完，思忖半晌，最後却只道：「不是，那甲辰跟我邀什麽功？」
抱歉了甲辰，是你忘记跟我串口供了。
将小庙简单整理後，我们朝神像深深一拜。
「姐姐，谢谢您那天撞到我。望不负祝福，不违本心、国运昌隆。」
夜已深，我和徐清颖牵着手、打着灯笼，找哪边是回g0ng的路。
虽然可以叫暗卫出来领我们回去，但我们知道，我们会找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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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旁观者的话，我就是一直看着她和徐清颖的旁观者。
虽然是儿时玩伴，但我是在国师府长大的，他们可以说都是被先皇后带大的。
徐清颖自不必说，先皇后是他的生母。
窈窈则是小时候被带到王爷府串门子时，与徐清颖见到了第一面，窈窈的父母发现徐清颖不排斥她，便常常叫她去找徐清颖玩，要让窈窈傍大款的意图实在太明显。
好在徐清颖确实是喜欢窈窈，天天两小无猜在那玩，先皇后膝下无nV儿，待窈窈就像亲生的一般好。
先皇后给了他们很多的Ai，所以他们受了很大的影响。
我於心不忍，但能理解，换作是我，我可能也会变成那样。
我目前窥过两次不该看的天命。
我们每看到一次不该看的天命，眼睛会灼痛几日，之後瞳sE会淡一些、视力减弱一些，不至於影响生活，若持续看下去，就会再也看不见。
第一次是很多国师都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当国师的敲门砖。年幼懵懂无知、尚未理解何为「不该看的天命」时，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去看到了，那个初尝的痛苦会让人深刻记得不要再去看，相反地，代表小小年纪就有窥天命的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次是在先皇后自戕後。任谁都知道先皇后抑郁寡欢，可当我看到先皇后自我了结时，还是吓得不轻。
徐清颖面对这种事却冷静得可怕、脑子迅速想出完整的计划，我那时T认到，我有窥天命的才能，而他，是当天子的才能。
先皇后驾崩後，他们俩X情都变了，对周围的人冷淡疏离，彷佛筑起了只有两人在内的高墙，幸好他们没有将我推开，我在那高墙上有个专属小门可以进去。
我很担心先皇后的事被发现，要是功亏一篑，他们一定会走向更偏执疯狂的路，所以我第二次去窥了不该看的天命。
我看见数年後，由我主持的祭祖仪式，先皇后的名字仍在列，我的心安了。
日後我被父亲发现瞳sE变得更淡了，罚跪了整整两天，但我的心安了。
徐清颖登基後，他来找过我，跟我说他想让窈窈当皇后，我怎麽看。
我觉得吧，你俩还需要我凑八字合婚吗？
要是是问那位侧妃，我是不太同意，但徐清颖看着就没那意思；要封正妃的窈窈当皇后，你这还要问我吗？
「要是我说不合适怎麽办？」
「……不会不合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问个鬼呢。想骂，但忍住了，我还是准备帮尊贵的天子卜上一卦。
「我不是要看卦象。」徐清颖拦住我的手。
「你要用cH0U签？」
「不是，我只是来问你的意见。」
「……？」我想了很久，领悟过来，「你不是来问国师，而是来问哥哥我？」
徐清颖露出嫌弃的表情，却没有否认，「我又没有别人可以问。」
我虽然总以他俩哥哥自居，但他俩Si活不喊我哥哥，说那样很蠢。如今听到徐清颖这样说，我恨不得抱过去给我的好弟弟亲上一口。
不是恨不得，我是真的这麽做了，然後被我的好弟弟打了一记上钩拳。
我m0着微疼的下巴说：「哥哥觉得合适，哥哥永远站在你们这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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